陈圣元不冷不热地说了戚矣几句，才让戚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连原主都已经对陈圣元的口头威胁免疫，就更别说此刻的戚矣了，他左耳进右耳出，坐下之后，刻意往左边挤了挤，把顾究挤出去了点。
“......”顾究觉得戚矣现在的举动就像幼儿园的小学生一样幼稚得让人发笑。
他对戚矣挑衅的动作熟若无睹，只一手撑着脑袋，注意力重新放回书桌上的数学试卷上，手指在思考间迅速地转笔。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戚矣仿佛露出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的嫌恶表情，双眼一闭，趴桌上补眠了。
陈圣元正好看到戚矣趴下这一幕，脸色霎时黑如石炭，他忍了又忍，移开视线：“接下来，我们......”
教室窗外，一只麻雀停在树梢，它扬起头，发出一串婉转悦耳的叫声。
......
戚矣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他两只耳朵都插着耳机，起身之后看也不看顾究，抬腿就往外走。
多功能厅在一号教学楼的二楼，离三号楼有点远，所以在戚矣慢悠悠拿了扫把，走到多功能厅时，顾究已经在拖地了。
戚矣又环顾了一圈，看到后门站着两个人。
一个卫渊靠着墙壁玩手机，一个魏绍元带着耳机对着顾究游神。
戚矣再一次想要感叹唐矣的失败，他拿着扫把，敷衍性地扫了两下，抬脚就要离开。
“喂！”
身后传来的声音戚矣已经生理性熟悉了，他连停都没停一下，拖着扫把，眼看就要走出多功能厅，卫渊见了心下一急，居然从一边的办公桌上拿了一个还未开封的矿泉水瓶，朝着戚矣用力一砸。
矿泉水瓶离戚矣越来越近，回过神来看到这一幕的魏绍元下意识卧槽了声，也正是这句，让戚矣稍稍往回偏了一下头。
戚矣看到一个东西朝自己飞过来，但还没看清是什么，就感觉眼睛一痛，他下意识捂住，刺痛只是一瞬的，过了之后，就麻木地没有感觉了。
只是......手指感觉到的湿润是什么？
戚矣站在原地，在众人惊愕的安静中，缓缓把捂着眼睛的手放了下来。
他感到左眼的模糊，闻到了刺鼻的腥，尝到了苦涩的咸，却依然固执地把手举到右眼看得到的地方。
然后，他也如愿看到了。
手指缝中的，是血。
.......
一个矿泉水瓶，能砸出什么事？
在真的被砸中之前，戚矣没想到他的运气能烂到这种地步。
碰巧被矿泉水瓶的盖砸了，又碰巧砸中了脆弱的眉骨，再次碰巧擦破皮，因此导致一场‘血流成河’的惨案。
他坐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方才触目惊心的鲜血已经被戚矣用纸巾擦掉，只留下一条已经消毒止住血的伤口，然而，在女校医拿出一张创口贴贴在他脸上之后，连那条指甲盖的伤口都消失不见了。
“以后注意一点。”校医把该注意的都说了一遍，又叮嘱道。
戚矣恩了一声。
太久没说话导致从鼻子里发音，带着一点气腔，又低垂着眼帘，失去了平日里欠扁的表情，配着苍白的皮肤真是怎么看怎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