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每个人的生命都有极限。”
艾莉娅坐在费马旁边静静的听着费马的回答。她问询了费马身体出现变化的原因。
夕阳斜照着马车，费马倚靠在马车前方，用苍老的话语讲述着：“时间滚滚向前任何人都无法反抗，而我终将要消亡的……”
“本来不用这么早跟您讲这些的……不过还好老奴这把老骨头还能忙活一段时间，希望小姐不要责怪老奴提前结束使命……”
费马声音迟缓而低沉，带着一些歉意，挤出一个勉强的笑。但是他眼角的皱纹稀疏了些许，笑容不胜从前。
这次他使用了秘术，消耗了寿命，这就是他的体质数据变低的原因。
“费马，你还能活多久？”艾莉娅在旁边问了一句，很重视这个问题。
她觉得，缺少了费马的感觉会非常陌生。
“希望能坚持到小姐达到超凡。”费马回答。
达到超凡……
艾莉娅记忆中浮出了觉醒血脉的那个时刻，当时她触摸到了高维，感受到了片刻的情绪，并且拿回了极其微小的一部分。
也许，当她到达超凡的时候就可以再次触摸到高维，再次感受甚至拿回自己的情绪。
“所以提前跟小姐说一下，不会隐瞒，希望小姐能够原谅。小姐可以不要在意老奴，只要能够一直能够开心，一生安然无忧就好。”费马说道。他这次没有正对着艾莉娅，而是看着前方：“可惜不能一直守护着康塔克家……”
夕阳将要从西南落下，车队前行着休整之前的最后一段路。
能够开心……
“费马，其实……”艾莉娅正想说什么，停顿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费马坐着有些佝偻，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艾莉娅的下文。
“费马，我现在感觉不到情感，感觉不到开心。”艾莉娅直接说出来了，不知道刚才为什么停顿。
费马直接转过头来看着艾莉娅，目光有些颤抖：“您……也不会悲伤”
“嗯，也不会有悲伤的情感。不过我的能力大概可以保证我安然无事。”艾莉娅回答。
“小姐的实力……”
费马低下了眼帘，沉默了良久才继续开口：
“其实老奴很早之前就预示到我的寿命尽头，而无法一直侍奉在小姐身旁，所以当小姐觉醒了皇室血脉就立刻想着让小姐前往王都，成为王室。
这样，就是没有老奴在身边，小姐作为领主也能活得安稳。”他的话多了起来：“本来不想把这些跟小姐您说的，怕您悲伤。小姐已经失去了父母……不过，总是要让您知道的。”
“死亡要来得比老奴预想得要早一些，还是有些放不下……”
“小姐可愿听我讲解关于康塔克家族的事情，还有关于康塔克家族血脉的事情吗？”
艾莉娅点头同意了，并且认真听着。
……
康塔克家的人丁单薄，有着康塔克家族血脉的人，男性将会很难产生后裔，往往下一代都是只有两三个。
而康塔克家族的后代性别为女，责根本无法拥有后代。这一点很多家族都知道，所以康塔克家后来都没有过联姻。
这个曾经出过二级血源骑士的家族就这样形单影只的守着一座城市。
康塔克家最开始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源于三百多年前，一个从东大陆来的女人。
而费马，则是那个女人的随从，追随者。
当年的费马已经是一个老者了，当时他已经有六百多岁，而且原先的名字不叫“费马”。
对于人类，就算是超凡者也不可能活到六百岁。但她们不是人类，而是在东大陆特有的种族——妖！
费马是一只化形的妖，而那女人，则是一只，大妖！
当年两个世界初次合并，那只名为“琉璃”的大妖带着费马他们来到了这个没有天劫的地方。
在获取了这边的语言后，大妖琉璃就带着费马他们在这片大陆上寻找机缘。
只是她们从沿海向着内陆并没有走多远，而当他们路过夏尔城时，大妖琉璃遇见夏尔城的第十三代家主。
当时的康塔克家主邀请她们前往做客，并表现出了与东方男性截然不同的涵养和气质，还有另类的追求方式。
于是，一场跨越种族的爱情就诞生了。
可是注定是悲剧的，当时的康塔克家主没有活到两百岁，而一百多年对于一只妖来说确不算什么。
最后，大妖琉璃走了，留下了费马在康塔克家。
这一留，就是两百多年。
费马服侍过的家主不止是三代，而是七代。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艾莉娅就是他服侍的最后一代家主了，她也是康塔克家的最后一代家主了。
加上在东方大陆的时间，费马快要到一千岁了，这是他寿命的极限。
如果不渡过天劫，他永远都不能成为大妖。而西大陆没有天劫。
费马没有选择离开，他一直遵从他主人的安排，守护着康塔克家。所以即使康塔克家的超凡经常出现断层，但依然屹立不倒。
但现在的费马，即使到了东大陆，面对天劫也决无渡过的可能。
他只是可惜，还有一些放不下。
面对康塔克家，他不仅是完成一个任务，还倾注了感情。
……
夜，已经深了，天上的星光点点。
马车内的艾莉娅已经吃饱并且沉沉的睡下了。
守在马车外的费马看着黑暗的天空无声的笑笑。
保证自己安然无事……如果他走了，那谁来守着小姐的睡眠呢？
……
PS：我为什么这么懒！
明明是五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