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氏一行人匆匆赶到杏花阁,琉璃在慌乱的人群中悄声近了前,抬头朝徐嬷嬷递了个眼色,又在夜色中闪退而去。
徐嬷嬷会意,对着欧阳氏附耳几句,便见欧阳氏道,“快些儿去灭火,派人看看二小姐那边是否安好。”
姜书琦的屋子离走水的储物房不算太近,是以丫鬟婆子忙着奔走提水灭火,还真没有人顾得上去看一眼。
欧阳氏吩咐后,姜书琦的贴身丫鬟忙放下水桶,擦擦手赶了过去。
最近二小姐性子古怪,喜欢与丘嬷嬷独自在房间里头说话。
每每说话就将她们赶出去,连靠近些儿都会受到责罚。
更别说今晚是严令天亮前不得入内,她们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过去。
贴身丫鬟进了屋,看见姜书琦躺在床上睡着,又悄悄掖了门,回去禀报,“大夫人,二小姐睡得香,这会儿还没醒。”
欧阳氏闻言,露出安心的神情,“那就莫要去吵醒她。”
火势不大,约摸半个时辰就灭了火。
期间老夫人央人来寻了情况,欧阳氏让徐嬷嬷跟过去回禀。
顺带让人去舒竹苑带了消息,罗氏听闻无恙,就又安心睡了,不曾亲自到杏花阁探望姜书琦。
“这真的是亲闺女的么?”送信的婆子摇摇头,碎嘴一句便离去了。
欧阳氏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定了要办庆祝宴,第二日请安时就去问了老夫人的意见。
老侯爷年轻时就痴迷炼丹,当年因着某些缘由一怒之下离开了丹宗,对炼丹却一直没有放下过。
丹宗宗主被众人带回澜山学院,后曾与慕容院长单独谈了许久的话,出来后便领着易欣回了地诸城。
回去后便宣布退出丹宗。
由另一位资深长老任职新的丹宗宗主一职。
新任宗主不仅来信邀请老侯爷重返丹宗任大长老,甚至亲自来了侯府一趟。
老侯爷乐颠颠地应了。
丹宗大长老要事不多,除了参加日常交流,以及一些赛事评判,其余时间皆由自己随意安排。
新任宗主前来天皓城,除了找老侯爷外,还去找了张瑶。
丹宗宗主卸任,新任宗主本想收张瑶为徒,哪知张瑶却不想再去地诸城,拒绝了。
同行去定远侯府的老侯爷当下便问张瑶,是否想拜他为师,张瑶喜极而泣,应了。
这可是双喜临门的事情。
老夫人听了欧阳氏的提议,当下就同意了。
欧阳氏这头得了允许,那头就立马开始下帖子做准备。
“立即放出风声去,”她吩咐徐嬷嬷,“让姜书琦那边知道庆祝宴的事情,并且说明二皇子在邀约之列!”
徐嬷嬷知道欧阳氏担心姜书琦再作妖,连忙道,“奴婢这就去办。”
姜书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丘嬷嬷商量下一次出手的时机。
“真是瞌睡就送来枕头。”
丘嬷嬷喜笑颜开,“这次二小姐必定一击得胜!”
欧阳氏果然料事如神。
庆功宴这天天气晴好。
姜书璃早早就去了侧门接各位好友。
张瑶来得最早。
李睿天受伤之事,她一直认为是由她而起。
当时如果不是她恣意妄为要过去扁舟,就不会有后来李睿天用自己去换她的平安。
她愧疚难当。
是以新任宗主问她是否想拜师时她拒绝了。
她不想再去地诸城那个伤心之地。
哪知长宁侯老侯爷却笑盈盈地说她资质好要收她为徒。
她高兴极了。
对炼丹,她从未想过放弃。
“书璃,”张瑶下了马车,上前握着姜书璃的手,“让你久等了。”
“恭喜姐姐成为祖父的入门弟子,”姜书璃笑眯眯地回应,“以后呀,咱们俩要更亲近才是。”
张瑶感激,“书璃,你不怪我害得大师兄他……”
“不怪不怪!”姜书璃伸手点住她的唇,“张姐姐,即便当时你没有过扁舟去,那元婴修士也不可能放过我们。”
“其实呀,你过去那么一遭,拖延了时间,才让我们在最后的危机关头等来了救援。”
“所以,以后不要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张瑶细细品了,忽然露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书璃,谢谢你,我想通了!”
庆功宴顺利地举办中。
熙兰苑中,欧阳氏慢悠悠地喝茶。
“夫人,二小姐独自往假山方向去了。”琉璃禀报完又匆匆出去。
“今天选的地方是假山哪?”欧阳氏轻笑,捻起一颗话梅。
“夫人,”琉璃又来了,“二皇子带着小厮也去了假山方向。”
欧阳氏将口中的话梅核吐了出来,拿绢帕擦擦手,“丘嬷嬷那边呢?”
“丘嬷嬷一直在招呼各府前来的下人在前院用茶,奴婢再去看看。”琉璃又匆匆而去。
今日来的人多,主子们去活动,通常带上一两个贴身伺候的,随行来的下人自有长宁侯府的下人接待。
“夫人,丘嬷嬷带着各府下人往假山方向去了。”
欧阳氏一笑,“好戏要开演了呀,继续去盯着,等闹起来了我们再去。”
“夫人,闹起来了,”琉璃匆匆,“丘嬷嬷带着人去了假山,正好撞见二小姐和二皇子……,后来赴宴的各府公子贵女好多都去瞧热闹了。”
时机到了!欧阳氏眼睛微亮,起身道,“通知罗氏,我们走。”
姜书琦终于成功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二皇子有了扯不清的关系。
她即是羞怯又是欢喜,哭得戚戚然地一头朝假山撞去,这是丘嬷嬷教的。
李述忙拦住她,“书琦!我娶你!莫要这样!”
皆大欢喜。
鼓掌庆贺。
然而老夫人却是被气晕过去了。
长宁侯府的名声,就这么再次被姜书琦踩在脚底。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孙女?
当下就拒绝了李述的建议,让人把姜书琦带回杏花阁严加看守。
姜书琦不料祖母横插一手,吓得晕了过去。
李述看了眼昏迷过去的姜书琦,心疼不已,三番两次都没吃到嘴里,简直要把他的心肝挠穿了。
他看了看四周围满的人,知道今日的事情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