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纤细的绿芽破土而出,而后迅速开始扩张,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修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却还是没有忘记最初的目的,在这片空间的剧烈变化中,依旧试图猎杀自己盯上的猎物。
微微眯起眼睛,凉竹七不悦的看着几个还不住手的人,瞥了一眼怀中的泠崖,抬手捂住他的耳朵,却被机智的泠崖识破了她的意图。
挣来凉竹七的手,泠崖皱起眉头,嘱咐着她,
“不许滥杀无辜。”
挑眉想了一下,凉竹七觉得自己瞄准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杀了几个了,应该也不算是无辜,笑嘻嘻地妄图应付过去,却又听泠崖开口,
“招生考试是为了给乐源学院选拔新的人才,为了挑选出最好的人,有的时候确实是需要一些牺牲的,你要做的就是控制牺牲,不让乐源学院树敌过多。”
……
沉默了一会没有开口,凉竹七静静的看着泠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逻辑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好像想当裱纸还要立牌坊一般,凉竹七无法把泠崖这么正直的人,和这种行为联系在一起。
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泠崖之前总是显露出痛苦的表情了。
是该痛苦的,一方面想要更多的救人,一方面又要亲手设计那些杀人的机关……
他是该痛苦的。
不知道这种诡异的逻辑,泠崖是怎么接受的,凉竹七皱眉看着他,忽然感觉那单薄的身子有些脆弱,好像随时都要破碎一般。
她是该同情这个人的,可是他又成长到了,不需要自己同情的地步。
他活着,像是阴暗泥土中开出的花,你可以欣赏他,可若你对他有那么一分同情,都好似是对他长久以来努力挣扎的亵渎。
无论如何,终究是她来晚了。
这种无力感,突然让她生出几分想杀人的冲动。
她现在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来纾解心中的愤怒。
“里面有个人比较麻烦,我亲自去一趟,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
因为我对单方面的掠杀没有兴趣。
藏了半句话没有说,凉竹七扶着泠崖坐好,这才走向光幕。
光幕之中,每一棵竹子都被从中间精准穿透,树根逆向生长破开翠竹,而后相互融合在一起,坠下的枝条又扎进地中,化为新的根须,生出新的枝干,如此往复循环,独木成林。
而那些不听凉竹七劝告的狩猎者,则被空中突然变向的树枝圈住,树枝相互交织在一起,化为一个坚固的牢笼。
里面的人越是挣扎,牢笼缩的越小,最终只留下一摊肉泥,树枝结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木球,挂在半空摇摇晃晃,偶尔甩下来一滴血,又被扎在土里的根吸收。
看着里面比之前更惨烈的景象,众人呆愣在原地,见识到了她的很辣,没了之前的不屑,反而生出些发自内心的恐惧。
随着凉竹七的靠近不住后退,众人在她前进的方向,让出了一条路,守在两边宛如欢迎她的卫队,显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