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静、红玉刚到狄思威路就听见了不远处的枪声。车水马龙的狄思威路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拉黄包车的小伙子急忙窜进巷子;摆滩的大伯、大妈、小伙子、姑娘慌忙收拾行头钻进里弄;行走的人群像一窝蜂似地跑向僻静的巷道。
与此同时,狄思威路喊声不断,步脚声急促,车辆声暴躁。
“76号抓人了,杀人了。大家赶紧跑。”
长长的狄思威路连绵不断地传来惧怕的喊声。
不多时狄思威路行人稀稀拉拉的。忽然不远处又听见叭地一声枪响,朝我们跑来,穿着灰土布衣服的小伙子,口吐鲜血,倒在了街道中央。随后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一群魔鬼扑了过来,有两位狗腿子向前走来,匆忙拖着那位青年向黑色吉普车走去,路面上印出长长地一条血带。
他们打开后门,把那青年扔了进去。随手重重一推,关上了车门。
穿着黑色风衣的那家伙,气愤地喊道:
“给你说了,不要跑。你就不听,这下吃了枪籽,心里就舒服了。”
林静见状,顿时怒火中烧,准备挪动脚步向前。我拉了一把她。她消停了下来。76号走狗们上了车,吉普车很快消失在狄思威路的北头。
“怀玉,你拉我干嘛这群王八蛋简直就是魔鬼,让我收拾收拾他们。”
“四姐,你别胡来,会误了大事的。”
“可他们太气人了。”
“四姐,先忍一忍,就让他们多得瑟几天。”
“小妹,你说得有道路,我们先办正事。”
她们在狄思威路浙兴里34号兴亚地产公司附近停了下来。她们在兴亚地产公司周围来回转悠,观察附近的情况。
兴亚地产公司是座花园式洋房,门朝北开,高三层,占地半亩,地产公司占地约十亩,门前挂着兴亚地产的牌子,四周围被高高的围墙圈着。门前是人流稀疏的浙兴胡同。地产公司的东面不远处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狄思威路。
“大小姐,他们找这么避静、交通方便的地方,真够狡猾的。这周围除了来回走动的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外,没什么异常,大小姐,我们在外面看不出什么端倪,进去看一看,或许能发现问题。”
红玉说道:
“四姐,我们要进去了。里面可是鬼子的地盘,我们得小心些。”
“知道了,小妹。”
她们顺着大门进了地产公司,公司办公大楼前面是前院,前院将近五亩大小,前院靠东西院墙分别建有一排排长长的仓库。
我们沿着中央宽阔平坦的路面进了亚兴地产公司办公大楼,里面光彩照人,富丽堂皇。远远看去有一排排长长的屏风隔断门挡住了大家的视野。
她们正要走近它们看个究竟,却被东北角柜台处的工作人员喊住了脚步。
“三位小姐,欢迎来到我们亚兴地产。有什么需要我们为你们服务的吗跟我进会客厅详谈。”
一位穿着灰色西装,个儿高挑的年轻男职员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说道:
“你拿不了事,先带我们去客厅,然后再去把你的经理叫过来。”
“三位小姐,请这办走。”
我们脱下鞋放在门口,换上木屐,进了梅香居客厅,梅香居门朝北开,她们向南走了几步,在矮桌旁盘膝而坐。
梅香居门口两侧参差摆放着印有侍女图形的屏风。
男职员走后,一位穿着大红色和服的姑娘拉开门,端着酒菜走了进来。她把酒菜摆放在矮桌上,恭恭敬敬地向我们鞠了一躬,招呼了几句,匆匆地离开梅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