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史老爷正在太史府里急得团团转。
廖桧则安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呷着一口姜茶,想不明白史安的工夫茶道有什么稀奇,为什么能让冯总管这么着迷。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将找到史安的消息以及史安的原话说了出来。
“让我亲自去请,而且还要有诚意!”史老爷听到这里,脸上真的有些挂不住了,“他当自己是什么人了?他不过就是我们太史府的一个下人而已!”
史老爷正想咆哮,才发现廖桧还坐在他的面前。
“史老爷,我可提醒你了,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廖桧将口里的一张茶叶吐在茶杯中,对史老爷表现得十分不屑。
史老爷听到廖桧的话,全身忍不住一阵颤抖,态度瞬间就改变了。
“我去,我去!”他站起身子,显得十分地心不甘情不愿的,“还要有诚意?难道要我把女儿嫁给他不成?”
说着,史老爷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太史府。
与此同时,丛鸿飞正悠悠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管家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来回盘旋着。
就在这个时候,史老爷来了。
史老爷一开始是板着脸来的,看到丛鸿飞以后,他努力地挤出笑容。
“史安啊,我来了,你跟我回去吧!”史老爷一口便把丛鸿飞叫得,好像十分亲密的模样。
丛鸿飞微微皱起眉头。
“史老爷,你真的是太抬举我了,我何德何能,怎么够得上你对我这么客气的。”
史老爷想生气,可还是把怒火给吞肚子里了。
“史安,你跟我回去吧!以后太史府就是你的家,除了管家,你最大,可以吗?”史老爷几乎是硬着头皮说这些话,这也是他可以开出的最大条件了。
没想到丛鸿飞摇了摇头。
“再怎么大,也是在你们家,我要走出去,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史老爷闻言,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心中已经在担心丛鸿飞要狮子大开口了。
果不其然,丛鸿飞抬起头,眯缝着眼睛说道:“我记得我们史家也是做酒楼的,我想当老板,史老爷找一家店面盘给我吧!”
史老爷听到这里,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
“把酒楼盘给你,这,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再说,你有钱吗?”史老爷说着,内心已经忐忑不安起来了。
丛鸿飞微微一笑。
“钱,当然有!”
说着,他把身上吃面剩下的铜钱拿了出来,摆在桌面上。
“这不就是钱吗?”
史老爷看着桌面上的铜钱,眼睛顿时绿了。
“五文铜钱?五文铜钱就想把我们史家的一家酒店给盘下来?”
史老爷想过丛鸿飞肯定要借这次机会狮子大开口,但是却根本没有想到,丛鸿飞的嘴巴竟然张得这么大,足以撕下他一只胳膊。
管家看见丛鸿飞拿出五文铜钱便想盘下史家的酒楼,那个也是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活生生的敲诈,绝对是敲诈。
旁边其他人看到这里,有的会心一笑,有的为之一震,有的不得不佩服起丛鸿飞的勇气来。
丛鸿飞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我这五文钱,足以拯救你们整个太史府,难道你不觉得它的价值已经远远大过它的实际意义。”
史老爷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显然是被丛鸿飞给气的。
他不是傻子,知道之前管家对丛鸿飞做得确实有些绝了,这次如果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确实没有办法让丛鸿飞出面为太史府赴汤蹈火。
想到这里,史老爷咬了咬嘴唇。
“好吧,五文钱就五文钱,我答应了!”
史老爷的话才刚刚落地,管家的耳朵都通红了,显然是被史老爷的决定给惊吓到了。现场许多人的身体也是微微一震,好像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满眼都是震惊。
丛鸿飞听见史老爷答应了,马上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条来。
“那就请史老师在这纸条上签字吧!”
史老爷见状,脸上那个神情,绝对是心里被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所有的心情都给践踏成空了。
众人看着丛鸿飞拿出纸条来,顿时一阵唏嘘,突然之间彻底明白,原来丛鸿飞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特别是管家,脑海之中顿时嗡嗡作响,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他在算计丛鸿飞,还是丛鸿飞在算计太史府,还是他帮着丛鸿飞在算计太史府了。
史老爷也算是一个精明的人,他拿过丛鸿飞手里的纸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看见丛鸿飞在纸条上写道:“现有太史府史老爷,将名下酒店一间盘给史安,特立此字据……”
他不禁若有所思,从管家手中接过毛笔,把自己觉得名字给写上了。
只是,丛鸿飞毕竟是理科生,在咬文爵字方面还是欠佳,在这张字据上便留下了漏洞,为日后史老爷反咬一口留下了后患。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丛鸿飞收了史老爷签好的纸条以后,便跟着史老爷回太史府了。
在太史府,廖桧已经等得开始不耐烦了。
“都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你们太史府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要我把你们的门口给拆了吗?”
史老爷不在,史公子首当其冲,他听到廖桧这么说,整个人顿时一阵慌乱。
“廖大人,你再耐心等等,我爹就快回来了,马上回来。”
廖桧却将茶杯丢在桌面上,怒声说道:“怕是找不到人,想拖延时间吧!”
说着,廖桧把脸一横,执意抬高声音。
“来啊,把太史府的牌匾给我拆了!”
史公子听到这里,全身一阵颤抖,心里真的想不清楚,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拆他们太史府的招牌,难道他们太史府的招牌真的那么惹人烦吗?
就在这个时候,丛鸿飞来了。
史老爷带着丛鸿飞好像救火一样,出现在廖桧的面前。
廖桧看着丛鸿飞,发现他不过是一个还没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顿时眉头一蹙。
“怎么,你就是史安!”
丛鸿飞仰起头。
“不才,正是在下!”
廖桧又说道:“那工夫茶道是你的独创?”
丛鸿飞点点头。
“不错,如假包换!”
廖桧心中有些怀疑史家是随便找个人应付了事,毕竟什么是工夫茶道,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于是,他又说道:“小子,你可知道,如果你胆敢冒充,到了总管府,就只有砍头,我劝你如果识相的话……”
丛鸿飞却没有耐心和廖桧废话,他把头一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走吧!”
廖桧在岭南道叱咤风云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在他面前如此稳妥,连半点慌乱的神情都没有,自己反而有些意外。
“好,既然你想早点死,我也不阻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