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南青苗猛地拽李小变一把，李小变站起，向托盘跑去。
站到一旁的唐稀手疾眼快，赶紧用脚勾起下落的最大方碗，方碗转危为安。
此时的李小变，早就失去了判断能力，林经理在后一推，托盘正好砸下来，砸到李小变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趾头。
李小变甩开高跟鞋，姑娘们都围拢过来，看到穿着丝袜的脚趾头，已经砸破，洇出血来。
“谁推的我？怎么能这样？”
李小变气得双眼含泪，破口相问。
姑娘们的眼睛从林经理脸上扫过，见林经理一付态然自若的嘴脸，皆没发出声响。
林经理却不管不顾，仍然指责李小变道：“怎么回事？怎么能连个托盘都捧不好？将来怎么能客人端茶倒水？”
这时的李小变，一付哭丧的脸，她突然全身抖动，捂着肚子，揉着脚趾，跳来跳去，声音溃不成军道：“我，我，我，我尿急，我，什么都不行了，我得去小便。”
听到这话，林经理以为李小变故意耍她，怒不可遏道：“憋着，这么大人，不知道这是课上呀！”
李小变哭声渐起，抹着眼泪道：“不行呀，我，我快要尿下来啦，我得去。”
说着踮着脚后根，一蹦一跳向外冲去。
大家看着气愤的林经理象只无头的苍蝇乱转，大伙吓得大气不敢出，小气不敢进。
只有唐稀走到外面，拿起扫帚和簸箕，想把室内残渣打扫干净，却不料被林经理吼道：“别假装勤快，放那，等李小变回来，自己处理。”
唐稀听到这话，只得把扫帚和簸箕放回原处，然后回到室内，静静地观察着林经理脸上的风云变幻，等待着李小变的到来。
撒完尿的李小变一个脚支撑，蹦了回来，望了望地，又看了看林经理，怔在那里，静默无言，不敢吱声。
林经理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道：“李小变，这堆东西价值不斐，却都被你砸了，你说吧，怎么办？”
“赔钱，我赔钱还不行吗？”
李小变低下头，小声回答着，用以避开林经理咄咄逼人的气势。
“你说吧，赔多少钱？”
李小变一时语塞，脚后根支撑着，蹲下身子，瑟缩地把破碗碎渣归拢到一处，打扫出房间，却不料林经理飞起一脚，踢着李小变的手。
李小变惨烈大叫一声：“啊。”
李小变的右手手心从破瓷堆划过，瞬间划出一道大口。
李小变左手捧着右手手腕，痛苦哼哼着，手心一下涌出好多血。
唐稀一把推开林经理的身体，蹲下身子，心疼地叫道：“小变，你怎么样啦？你的手——”
李小变的手还在不停地出血，唐稀抓过地上一块托盘绣花垫布，抖了抖，然后抓住李小变的手，看到李小变的手心，被锋利的破瓷割掉一大块肉，唐稀觉得全身发冷，但她还是用垫布把李小变的手做了简单包扎。
垫布瞬间变染成红色，血从垫布缝中不停浸出。
这时的李小变早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号淘大哭道：“原本我来此上班，就是为了玩，却没想到，玩着玩着，我手心一块肉就被玩没了。”李小变疼得哆嗦地举着手掌，血顺着手腕蜿蜒向下，灌到袖中。
“林经理，你说这个好玩吗？”
唐稀站起身子，抓住林经理的领口，吼着林经理道：“快，哪里有医务室？哪里有包扎伤口的地方，快说。”
林经理用两手抓开唐稀的手，不耐烦地道：“什么呀，你是谁呀，敢对我大呼小叫的，你算什么东西？我才是你的顶头上司。”
“司你个头呀！”唐稀搀着李小变，冲着林经理道：“若李小变手废了，你怎么能对得起你的良心？”
说完，唐稀半拥着李小变就向外冲。
林经理叫道：“都给我站住，唐稀，只要你敢走出这儿一步，我就立马开除你。”
唐稀一挺脊背，脆声道：“无所谓，你喜欢开除那就开除好啦！这个破地，我还不想呆呢。”
说着唐稀就带着李小变，想走楼梯下楼。
楼梯在哪？东西南北中，楼梯在其中，可就是找不着。
不管了，电梯就在身边，时间紧急，死不了人，心里打鼓般的唐稀眼一闭，心一横，把李小变拽入电梯。
虽然只有两层，但唐稀还是百般不适，她紧闭双眼，在耳朵轰鸣，吓得蹲下身子。
电梯抖了几抖，终于在一楼停下。
李小变看唐稀摸路前行，早吓得哆哆嗦嗦，小声问：“你没坐过电梯？”
出了电梯还闭着眼睛的唐稀摇头道：“小时被伤过，就再也不敢坐这玩意了。”
“你晕梯晕成这般模样，也是一景，好了，没事了，你睁开双眼吧！”
唐稀睁开眼睛，李小变用后跟支撑，拥着唐稀。
唐稀反过身子，把李小变扶在怀中，两人走出大酒店。
唐稀看着手还不停出血的李小变，说道：“小变，你先忍忍，咱得找个社区医院或者路边门诊部，得把手包扎好。”
“几个创可贴不行吗？”
这时候的李小变倒显得镇静，她看了看手，垫布早就被血染成红色，手腕及袖口也有血滴嗒下来。
李小变看了看街影，叹息道：“这周围什么都没有，向前走大约1000米，才有个门诊部，可是，我也走不快呀！”
唐稀蹲下身子，坚定地说：“你脚疼，手又破了，走不快，来，我背你吧！若不然，就是走到门诊部，也得血尽而亡。”
听到这话，李小变半张着嘴，结巴道：“你背我？咱俩身板差不多，你能背得动我吗？”
“我蹲下身子，你快点扑上来，你也不想自己失血而亡吧！”
唐稀带着李小变的身子，李小变扑到唐稀后背，唐稀把李小变身子向上掂了掂，背着李小变疯了般在马路牙子上奔跑。
跑了N步，才感觉出脚上姑姑的鞋有点太小了，挤脚指头。
唐稀把脚上鞋一悠，脚尖一勾，黑皮鞋就到攥到了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