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了神秘的刺杀者，下半夜再次轮到韩尹跟姚佳守夜。
这时，一直陷入昏睡，处于小白狐状态的聂云，在吃了郑开山留下的“仙丹”以后，也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若不是韩尹现在走不开，这位食髓知味过的小狐妖，都打算把他榨干才罢休。
“你记住这些人的味道，然后反向追踪，看看他们的落脚点在哪里，然后回来告诉我就行了。”
看到韩尹和姚佳都是不苟言笑，美艳不可方物的聂云也不敢调戏韩尹，变成小白狐急匆匆的朝着那些人败退的方向走了。
等聂云的身影消失不见，姚佳才耸了耸肩膀对韩尹说道：“我不觉得查出来是谁干的会有什么用，其实你不是早就认定是赵新竹么？”
看到姚佳一副淡定的表情，韩尹觉得很奇怪，难道姚佳见到聂云这样貌美的仆从，不会觉得不自在么？
聂云好看不好看，她心里真的没点数？
还是说妖族的阶级可以天然压制，以至于忽略这些问题？
要知道姚佳可是半狐妖，母亲是人类，其体质更偏向于人类，并不能变身为白狐。人类的样貌就是她唯一的外表了，莫非她真的不在意么。
韩尹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道：“要有确切证据，不然道心会不稳。”
他的回答没让姚佳意外，道心，很神秘也很粗浅的东西。
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是一到关键时刻，道心是否坚韧，就成为了高手与宗师的分水岭。
“万仙盟的底蕴比我们想象得要深厚得多。这种仙丹，想来可以批量制造。”
对于姚佳的说法，韩尹点点头没说话，事实上，他也觉得唐国的宣传可能有些问题，或者鼓舞士气的说法占了一定比例。
如果说修炼后天灵气的功法是活水，类比于后世的工业强国，那么万仙盟这种应该就算得上是属于石油输出国组织。
虽然石油一被采集完，就会彻底完蛋，但天知道什么时候会采集完呢？
你有工业母机？对不起，我有石油。
你有十亿人口？对不起，我有石油。
你有卓越的科技？对不起，我有石油。
一俊遮百丑！
这种仙丹一旦能够量产，探明储量，那就是足以改变各国战略态势的一件大事。难怪郑开山说看自己能不能领悟，似乎，万仙盟内部也非铁板一块？
唐国当年“崇明十二剑”跟着李星河也是精诚合作，但后来局势稳定后，照样也变得勾心斗角站队起来，人性使然而已。
现在也是这样，看郑开山大方的模样，似乎这种东西并不难得，想来撑个几十年应该问题不大。万仙盟旗下各个势力，大概也发现唐国横扫天下已经不太可能，所以也相互算计？
想到这里，韩尹觉得郑开山的态度就比较有趣了。远交近攻，毕竟晋国跟唐国不接壤啊！
璇玑堂，不简单！
“你在想什么，我刚才看到你的眼珠子乱转，似乎是在想一些不好的东西。”
姚佳有些犹疑的看着他，黑框眼镜被灵力灯一照，反光之下看不清是怎样的眼神。
韩尹哈哈一笑，前世的事情不足与他人道也，他故意岔开话题问道：“你爹会不会后悔让你来崇明书院学习，以至于现在陷入困顿呢？”
面对韩尹这个问题，姚佳想都不想就摇头说道：“我爹说过，强者无需怜悯，如果是弱者，那死了也就死了吧，反正弱者这次不死，也必然死于下次。”
果然是彪悍强大的丛林法则，不过这话从姚不凡嘴里说出来倒也不算违和。他的王者之路还不是一路披荆斩棘杀出来的！
正当韩尹和姚佳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时候，那个容器里的纤虫，从安静变得暴躁，拼命撞击着圆形容器的透明壁障。
“它是饿了吧？”
姚佳通过容器外的特殊孔洞里塞进去一个黑纤果，然后那只跟小蜜蜂很像的纤虫，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快速啃噬着硬度颇高的黑纤果，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吃掉一颗。
“两个积分没有了呢？”
姚佳一脸遗憾，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神奇的事情。
“没事，你继续，量变产生质变，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姚佳看韩尹不像是开玩笑，只得继续喂黑纤果，但不幸的是，一直喂了一百个，那纤虫就像是吃不饱一样，你喂多少它就吃多少。
罢了，来一发大的吧。
姚佳一发狠，把所有的黑纤果都喂了，然后无辜的看着韩尹，嘴角带着一丝狡黠，小手拉着他的衣角，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我惹祸了，你帮我善后吧。
“无所谓了，吃了也就吃了呗，正好可以省点体力。
不过明天你继续喂，我总觉得，这家伙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之前韩尹还可以把自己的灵力挂在这虫子身上分析，而现在却像是猫在爬竖直且光滑的玻璃墙一样，根本无处着手。
“哈哈，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被我欺负习惯了，不会说什么的。
放心啦，等哪天到了万妖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哪怕想多活几百岁，开个大大的后宫也不是问题！”
你在老巢肯定是个大祸害！
韩尹在心中吐槽这位妖族少主。
这位爷此刻正用胳膊肘掐着韩尹的脖子，就像胖子平时那样，手舞足蹈的，显然是对韩尹的“识相”极为满意。
下半夜没有袭击，韩尹听着姚佳滔滔不绝的讲述万妖城的密辛，那些光怪陆离的妖物和风景，一脸痴迷。
世界那么大，我想看一看！
他第一次生出远行的强烈愿望。
此外，他发现，这位平日里处事淡然的妖族少主，还真是个话痨，基本上都是对方在说，他在听。
她是样貌平凡到没朋友么？
韩尹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这样。
大概还是因为她爹太厉害了吧，作为女儿，平日里也不得不端着架子，好像也挺累的。
她很寂寞的吧？是不是真的没有朋友？韩尹忽然觉得上天给了姚佳一个很强的爹，但也夺走了她很多东西。
比如说平凡的外表，比如说身边居心妥测的人，还有那难以言喻的寂寞孤独。
“喂，狗头军师，等拉练结束，你来我的小楼做顿好的我们庆祝一下怎么样？
上次感觉你手艺不错呢？难道人类都很擅长烹饪么？”
对于这种立flag的话，韩尹根本不想接，他只好解释道：“我父母很忙的，家里一般都是我自己在照顾自己。如果做饭难吃的话，那我真要活活饿死。”
“好像有点道理哦，不愧是能考第一的人啊。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去一下万妖城，我父亲那里奇珍异宝很多，说不定能解决你的体质问题。”
“那我先谢谢你咯？”
“当然啦，不对，是要做牛做马才是。平日里帮我做做饭，跑跑腿，出出馊主意什么的。我很看好你呢。”
说完姚佳趴在韩尹背上，喃喃说道：“帮我守夜啊，困了。那仙丹真是不顶用...”
韩尹笑笑没说话，将一根发动灵符的线拴在了姚佳纤细的手腕上。
他又看了看圆形容器里陷入呆滞状态的纤虫，心中隐约有些预感，这虫子“苏醒”后，一定会带来些不一样的东西...
不远万里的晋国，国都晋阳郊外的金龙山山顶。
一条黄色的“大蛇”，直径有壮汉腰身那么粗，美丽匀称的金色鳞片让人炫目。
它从白云之上直冲山顶，最后盘踞在一棵苍天松柏上。
蛇脖子处跳下来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俊逸男子，他拍拍蛇身上的鳞片说道：“老黄啊，你也该买件衣服了。就是因为你太扎眼，害我没机会近距离观察崇明书院的大飞船，走了，自己去深潭下面玩水吧。”
他刚刚转身，脑海里传来一个年轻稚嫩的童音：“郑开山，你还是这么逗比。下次要去哪里你就自己走路，不要让爷伺候你了！”
郑开山一脸惊讶的转身，黄色大蛇早已遁入山谷的深潭，消失不见了。
“会说话就早点说啊，怼我一句搞毛啊？现在连条蛇都会玩深沉了，什么玩意！那些仙丹给你吃还不如喂狗呢！”
郑开山一路骂骂咧咧来到璇玑堂的议事厅，那位美丽妖娆，不可方物的徐堂主，早已等候多时，面色不虞。
她左边坐着的是身材短小，永远笑眯眯姿态的小林大师，堂里其他几位执事长老也都在，一个都没缺席。
“开山，任务情况怎么样？”
徐堂主声音婉约动听，但却冷得像冰一样。
“嗨，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不成，早就搞定了，等着看戏就成。”
郑开山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堂里其他几位好手，都受了重伤，为何就你毫发无损回来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执事长老沉声问道。
郑开山一脸惊讶，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崇明书院的未入籍新生，我一个人能打五十个，再说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就是了。”
后面一句，郑开山说得很心虚。若不是他见猎心喜，想试验一下小林大师那个人偶的威力，也不会在韩尹手里栽了跟头。
当然，小林大师与世无争，不会计较他把人偶送人的啦。
郑开山看到徐堂主不动声色对自己暗暗点了下头，他摆摆手说道：“困了困了，没事我走了啊！”
说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