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汐黛剑仙舒婧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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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不似凡间。

  凡间临晚时,金乌下山,晚霞霁景,川光明媚。劳作方能生息的人类都会在此时,乘着云澹风清而归,若迟些银轮将至,路该难走。

  有限生命中的每一个足迹,便是如此简单,充实而不迷惘。去时有人牵挂,归时有一盏长檠守候。

  天界既无金乌也无银轮,没有日夜交替,没有生死轮回,更没有生活二字,不生不死的存在,不变不迁的野望,纵然惊艳绝伦,也早化平淡为倦恨,最是孤寂无方。

  天界的瑞霭总是缱绻氤氲,霞光总是耀眼夺目,没有四时的变化,谁说仙人就不生不灭,他们只有到老得心都没了之时,才真的算‘不生不灭’。

  凡人总希望得道成仙,却不知道厌倦的时候能离开才是莫大的幸福。

  言归正传,仙灵无须劳作自然无法体验生活,然而仙灵也需求得秩序和生存,而且是比凡人更枯燥且无意义的生存。

  尽管如此天庭的运转也须有始终如一的规律,此时正是天宫黄钟雷鸣之时,一日将息之际。

  天宫的‘第一天’已是雷云密布,所有天门已经关闭,天禁也已然唤醒,天仙以下若强行闯入势必神魂难保。

  受天雷影响裹绕‘第一天’之外的瑞霭已从杏黄色变成了深赭色,其中的凶险无疑能震慑妄图此时闯入天宫的宵小之辈。

  “启禀君上,小仙奉阑夫人之托,请绾公主回宫,顺便也请彦仙子一同前往相聚。”

  “阑夫人。”

  莘明道将这三字重复了一遍,语调不仅缓慢也说高了些,不难听出这三个字对他而言并无面子人情可卖。

  “阑夫人毕竟是绾公主与辉夜姬的生母。”

  莘绾和莘辉夜的生母地位极低,本是宫中一位娘娘的內侍,在一次伺候神皇与娘娘的时,竟偷喝了神皇的杯中琼浆。

  后来阑夫人腹中结蕴圣胎,被娘娘出首,朝野震动神皇惊怒,要杀阑夫人,并不许她生下劣种,冒渎天威!

  值此攸关之时,十二玉使皆恳请天恩,而源教苍氽道人持法旨面圣作保,才周全了俩个孩儿。

  “舒师卿是何意,本君言语间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

  “小仙不敢!”

  舒婧婕抱手欠身微微低头说道。

  “小仙现在可否与彦仙子一同离开?”

  “明道哥哥你让蓉姐姐和我一起回去吧。”

  “绾儿,现在不是小孩子玩耍的时候,我让人陪同你先回阑夫人处,改天再来看你。”

  莘明道对莘绾是温言软语相待。

  “舒师卿,我的三个大将不是陪同公主回宫的吗,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禀君上,方才小仙出第四天时,见严奇与耶律拒俩位将军正与万瞳老祖缠斗。”

  “这是为何?”

  “只听严奇将军口中说道,‘万瞳老匹夫你竟敢拦公主芳驾云云’,之后张炳将军便将绾公主托付予我。”

  “这老匹夫!”

  “既如此,你先送绾儿回宫,此处你不便插手。”

  “君上!”

  舒婧婕也是花容凤威、英姿飒爽,不卑不亢,抱手再告。

  “怎么,你敢抗命?”

  莘明道明白,舒婧婕虽礼数周全,但一直以‘小仙’自居,而不是口称卑职,显然自恃一股傲气。玄甲军与银甲军一向是针尖对麦芒,不仅在军务上还是在寻常事务上都互不相让,彼此摩擦不少。

  “君上可知近日是玄甲军负责南宫的戍卫。”

  “那又如何?”

  “南宫的阑夫人有命,小仙自然是职责所在。”

  “舒师卿如此认真负责值得嘉奖,不过本君既和彦仙子有些话说,你可先去回报。”

  见舒婧婕兀自不动,莘明道语调提高严声道。

  “你们还不退下!”

  “请君上恕罪!(请君上恕罪!)”

  玄甲军将士纷纷跪下告罪,舒婧婕却依然傲立不语。

  “舒师卿你呢?”

  “除非君上答应彦仙子与小仙一同离开。”

  “你敢以下犯上!”

  “不敢!”

  “彦仙子虽非天庭中人,但她私带公主出宫,还在天宫禁地擅用禁忌神兵,本君既然撞见,就不得不过问。你虽隶属玄甲军,也该知品级有别,你以下犯上,就不怕天规?”

  “只会拿品级压人,舒姐姐我们走吧,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彦米蓉早就不耐烦这碍事之人了,管他同不同意,她正想过去拉着莘绾同舒婧婕一起离开。

  莘明道一掌打出一道天堑,彦米蓉急忙闪过,月目含怒瞪向这刁难之人。

  “你!”

  “君上不可再多加刁难,彦仙子纵有不对,也是源教一宫之主,君上需看教主之面。”

  “你放肆!本君自然会看教主之面,虽然教主恩威深重,但是天有天规,彦仙子有错在先,我自有处置,另日再与教主解释亦可。你身为下属百般冲撞,却是为何?”

  “君上此言差矣,小仙怎敢冲撞君上,只是小仙听命于玄甲军元帅,这既是玄甲军的军务,小仙不得不完成任务。”

  “本君既在此处,一切听从号令便是,你何来的军务,速速退下!”

  “请恕小仙不能从命!”

  “好你个舒婧婕!莫非想与本君动手不成?”

  此时一阵大笑之声远远传来,不绝于耳,那人一直而来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堂堂北辰帝君不端坐堂中,竟然只身下界欺负三个女娃娃,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实在可笑呀!”

  “是你!万瞳老祖!”

  来人须发苍白,歪歪斜斜带着一方平巾帻,已是中秃。身穿紫色锦袍,右手摇着一把大蒲扇,驾一朵黄云,来得也是歪歪倒倒,说话怪声怪调。

  “是我,是我。”

  万瞳老祖也不看人,摇头晃脑跳下黄云,走到舒婧婕旁边,突然伸手左手,舒婧婕忙后退数步避开。

  “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

  万瞳老祖看了舒婧婕一眼摇头笑道。

  “保护公主!”

  万瞳老祖撇开舒婧婕绕着莘绾转了一圈,盯着她看,玄甲军将士一齐上前拿他,万瞳老祖一蒲扇扇飞5个,又吹一口紫气定住其余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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