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水依旧不停,屋檐下的小院中积水一片,涨水的荷塘里时不时能听到一片片蛙声。
三日一小朝,今日又没事,所以不朝。
虽得闲,可因为雨的缘故,王府定南级大船下水不得不被推迟。
闲极无聊,吃过早餐,就只能打牌,听听李星洲说故事。
月儿侧脸枕着他的大腿,阿娇坐在身侧,秋儿在远处写写画画,时不时竖耳听着,诗语则给众人小心的泡茶,她泡茶似乎有着某种执着,总要追求一丝不苟,一点也不能出错。
李星洲绘声绘色说着
“孙悟空忽听到芳草坡前面有人说话。他就却轻步潜行,闪到那石崖之下,偷睛观看。
一看原来是三个妖魔,席地而坐。上首是一条黑汉,左首下是一个道人,右首下是一个白衣秀士,都在那里高谈阔论。讲的是立鼎安炉,抟砂炼汞,白雪黄芽,旁门外道。
黑汉笑着说后日是我母难之日,二公可光顾光顾?
白衣秀士道年年与大王上寿,今年岂有不来之理?黑汉道我夜来得了一件宝贝,名唤锦襕佛衣,诚然是件玩好之物。我明日就以他为寿,大开筵宴,邀请各山道官,庆贺佛衣,就称为佛衣会如何”
众人听得入神,月儿干脆趴在他的大腿上静静听着。
阿娇听了一会儿,然后道“王爷,我想把你这故事写下来。”
李星洲哈哈一笑,他只记得自己记得的那几回,都是电视上经常放的那几回,本身就是收集了流传在唐朝之间的琐碎故事,大话之后得来的作品。
李星洲是很推崇这部作品的,因为历史上少有这样的作品,人生不止要脚踏实地的奋斗,而且也需要天马行空的浪漫。
“你想写就写,不过我只会说故事,你想怎么写都行。”阿娇高兴的点头,拉着他的手,靠在他肩膀上。
屋外,雨花淅淅沥沥作响,夏末的雨还在依旧。
中午朝中御史台的御史中丞来王府见他。
御史台中丞名为周华冲,是科举出身,其实自从太宗以来,景朝一直致力于科举选才,很多朝中重臣,都是通过科举选拔的,比如何昭,还有今天这个周华冲。
虽有蒙荫制,可很多重臣长子大多只能担任小官小吏,皇帝这样做无非是想削弱权臣的权力,不过这问题是无解的,宋、明、清这些封建王朝都已给出结论,因为皇帝可以不断换大臣,可却无法阻止这些大臣结党。
像王家的王通这样,身为王越之子却位居上府知府的人在景国并不多。
景朝设府有很多处,但上府和下府差距是十分大的,比如上府开元府,安苏府,宁江府,应天府等,开元府尹甚至是朝廷从一品大员,仅次于丞相。
而上府知府最小也是从三品着紫的朝廷重臣,封疆大吏,而下府知府却只是五品。这种差距的原因是那些上府,如开元府,安苏府,宁江府,应天府等,就好比后世的直辖市,而中府、下府则为普通二三线城市。
大家都叫什么什么市,什么什么府,可差别却非常之大。
所以足以看出王通到底多有出息。
而这周华冲,则说不定比他老丈人王通更厉害,因为他没有家世,实实在在靠科举考入,然后自己奋斗坐上的御史台中丞。
周华冲看起来中年得志的翩翩文士形象,说话做事也十分小心。
待丫鬟上茶之后,他才理了理衣袖,站起来恭敬作揖道“王爷,今日冒昧拜访,乃为南方的事。
丁家贼子已在御史台大牢中供认,证词再录,可却无法辨认真伪,王爷整肃南方,荡平祸乱,擒获这些贼子,想必知道真伪,所以劳烦王爷帮我们看看这证词真伪,也好报备,上报皇上。”
原来这事,犯人供词确实要报备刑部,以便以后翻案时能查看校对。
李星洲接过一叠供词词,细细看起来,其中丁毅供词最多,大多都是关于丁家如何密谋,如何布局的,事到如今,御史台大牢中的丁毅大概也知道隐瞒无用。
不过这证词中也是本着能牵连就尽量牵连的态度,恨不能把苏州所有人都牵扯进来,特别是几大商家。
李星洲回来之后也写过具体的报告,关于南方战况,还有汪家等苏州大族的帮助,已经上呈枢密院,交给皇帝,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希望苏州几大商家出事。
这不只因为王府生意,也是为苏州百姓好。
想到这,他便道“都是对的,不过关于几家大商他没有言尽,最后正是几家大商擒获丁家人众,开门投降朝廷的,他们有功劳。”
周华冲听了连忙记录下来,准备回去再问。
李星洲又说了一些补充之处,周华冲一一记下,茶水凉了又换两次,才起身告辞。
临走时他又道“对了,那主犯丁毅说想见王爷一面,还说有大事相告。”
李星洲摇头“告诉他,不见。”
屋外小雨依旧,李星洲本想让周华冲雨停再走,不过周华冲却拜谢推辞,然后急着离开,看来皇帝很重视这事,是要斩立决了。
刑罚中斩立决是很重的,比如上一任武德使朱越最终被判处秋后问斩,如今还在刑部大牢中没有处死。
之所以要等秋后,一来怕判错,给人翻案时间。二来古人认为春生、夏长、秋杀、冬藏,立秋之后杀人是顺应天意。
送走他,李星洲叹口气,只希望这事皇帝能宽松些,不要牵扯太多人吧。
下午,他打着伞去后山看了水泥墙,墙体板结完好,没有因为雨水的缘故而出现脱落现象,情况一片大好!
晚上,众人围坐一起吃晚饭,然后傍晚些,就听到外面热闹,有些乱哄哄的。
李星洲好奇打伞出门,见到几个丫鬟还有家丁为了避雨在屋檐下的干地处窃窃私语。
李星洲问他们在说什么,几人惊了一下,然后便开始跟他说起八卦来,说是女真派人来求见皇帝,使者已经到应天府了。
问他们从哪听来的,就说是开元府衙役传出来的。
因为应天府派人先知会开元府,衙役听到了府尹和送报快马说话,于是就传出来。
“女真使者?”李星洲皱眉,而且从应天府来,那应该就是走海上,从莱、登两地登陆来的。
如果是真的,女真来干嘛?
突然李星洲一愣,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莱、登海路,不会和前世一样吧!
随即他又摇头,毕竟这只是道听途说,还不能确定。
若历史发展真如前世般吻合李星洲忍不住皱眉,随后进屋问阿娇道“阿娇,你知道女真人如今的头领是谁吗?”
阿娇正坐在桌边,就着灯火用自己笔墨写下李星洲说的故事,见他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道“女真由许多部族组成的,自然也有很多首领,我也不一一记得。”
“那有没有一个叫完颜阿骨打的?”李星洲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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