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法国人已经改变了战术,还是压根在第一批次进攻时派上了一群散兵游勇?
梅洛元帅倒是知道胡斯派的军队使用过类似的战术,车堡倒是在十五世纪取得过一些胜绩。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被帝国的大方阵战术所取代了,车堡的机动性也远逊于骑兵部队,所以逐渐被淘汰出局了。
现在法国人重拾起这玩意,到底是将其视为救命稻草,还是另有所图呢?
法军第一批次与第二批次之间有不小的距离,目测不到两千英尺。
不过两个批次的队形截然不同,前面是以散兵方式推进,后方则是密集的队列。
相同的是前后部队均装备了大量的车堡,似乎上面都还安装了一门小型后装式加农炮。
跟帝国部队所装备的重炮比起来,这玩意只能说是寥胜于无,在战场上显得十分的可笑。
不论是车堡还是这种小玩意,在很多西班牙军官眼里,都是给法国废柴们壮胆用的。
在双方列阵完毕,法军发动进攻之后,西班牙炮兵频繁开火。
经常可以看到不断有车堡被炮弹击中,变成一大团漫天飞舞的木屑,甚至爆炸伤及附近的法军士兵。
受到自身开火所产生的烟雾,以及战场挂起南风的影响,这种直射的命中率很低,尚处在法军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为了吾王!
为了巴黎!
士兵们!
前进!
位于一线指挥作战的波旁考虑到这次阻击的危险程度非同一般,为了提高自己的存活率,破天荒地没穿那套洁白如婚纱的行头,而是换上了一身暗黑色的贴身铠甲。
鉴于麾下的士兵都对头部与躯干用新式铁板做了重点防护,波旁也没有轻敌大意,更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又在原先的铠甲上覆盖了一层铁皮,以确保长矛、弓箭与子弹都无法伤到自己。
法军虽然有近二十万大军,但分散在四面八方,很难快速集结完毕。
眼下的这些人就是马萨林首相所能调动的全部兵力,巴黎除了上千用来保护国王的卫队之外,几乎变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都灵总督舒瓦瑟尔公爵所率的两万作战部队还驻防在亚平宁半岛北部,短时间内不可能回防本土。
马萨林也无意放弃经过法军将士浴血奋战才抢下来的萨伏伊,战略收缩并不包括这一带。
瓦勒泰元帅的部队陷在加泰罗尼亚地区不能自拔,原本以为战事会比较顺利,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由于担心被已经投靠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萨克森军队入侵,维勒鲁瓦公爵纽夫维尔所部正在里昂原地驻防,这里是纽夫维尔的私人领地。
除了这三支能打仗的部队之外,从诺曼底延伸到加莱一线,还有不少守军。
现在连集结军队的时间都没有了,就看布德斯与波旁这一大一小的本事了。
波旁在表情与命令上,与此前别无二致,但心里使用这种新战术完全没把握。
眼下就是在故作镇定,既然是背靠巴黎作战,那就绝不允许失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麾下的步兵已经对步坦协同战术比较了解了,知道利用坦克掩护推进。
法军虽然损失了些许步兵,但远未到被击溃的地步,仍旧在逐渐缩短敌我双方的距离。
梅洛元帅对于敌军装备的大量车堡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再次观察了一会儿之后,立刻命令左右两翼骑兵各出动一千,冲垮法军第一批次的步兵部队。
而且要用过这次出击,看看法军的车堡与相应的战术到底是否是个不堪一击的样子货。
敌军骑兵!
停止进攻!
原地防御!
在队伍里的波旁立刻下达了由攻转守的命令,这是步坦协同最为关键的战术之一。
如果坦克都保护不了步兵的安全,那么这种松散队形的进攻还不如用方阵推进。
麾下的士兵停止了吃力的推车行动,将坦克两侧木架上的长矛插入车厢的圆孔之中。
坦克很快便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只只巨大的刺猬,而且那门小炮就是它的獠牙!
身处火线位置的波旁并未孤军奋战,身边还带着一群将军……
每次都是这样,尽管有人抱怨,可这位上司的就当没听见!
在命令第一梯队原地防御的同时,波旁还命令第二梯队向自己靠拢。
以敌军出动的骑兵规模来看,他们最多只能冲垮第一梯队。
如果第二梯队跟进及时,就可以让其在冲击之后无法从容撤退。
凶猛的西班牙骑兵以骑墙的方式进入战场,除了标配的火枪与花剑之外,每个人手里还有一根笔直的长矛。
这种武器就是用来冲击敌军步兵方阵的,而且屡试不爽。
换成霰弹!
快!
准备阻击敌军骑兵!
坦克里的炮手们在上司的命令下,立刻变更了弹药。
这种一百多年前的“古董”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但射速快,而且可以随时更换弹药。
全副武装的西班牙骑兵越冲越快,奔腾不止的马蹄声犹如洪水一般。
在进入三百英尺之内的距离后,时速即将达到巅峰。
可是随着一声声炮响与升腾起来的烟雾,这些骑兵被飞速射来的炮弹与子弹打得人仰马翻。
在敌方战术没有摸透之前,两千西班牙骑兵远远不是五百辆坦克以及一万法军步兵的对手。
更要命的是,波旁命令坦克可以随时开火,步兵就齐射了两次,后一次便是在双方距离六七十英尺的位置开火。
这样可以极大地提高命中率,同时也给西班牙骑兵部队造成了毁灭性打击。
尽管还是有上百骑兵从破了法军的火力封锁,但最后却被纷飞过来的手榴弹所击败。
中弹的马匹重重撞在坦克的车身上,等骑兵们的鲜血流尽,便算是唱完了最后的挽歌。
跑回去的骑兵总数不到五百,余下都被火炮、火枪、手榴弹收割完毕。
法军步兵的伤亡低到令波旁都难以置信的地步,只有区区两百余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