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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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此刻这些人是在场众人中心情最复杂的了。

  一边要努力洗清身上的嫌疑,同时也因为知道那人说不定就隐藏在他们中间,正是心存此疑虑,他们才心存忌惮,态度含糊,有所保留。

  秦慕儒观察众人片刻,就知道没人想到真正缘由。不由心中一叹,他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这一切,当时自己着实震惊,毕竟太不可思议了。无论怎么看都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同归于尽的趋势,但后来他才想明白了,对方这是不破不立,所谋甚大,两败俱伤是不可能的,结果只能是他们是失败者,而对方只会更上层楼。

  想必经此一事后,对方真的要一飞冲天了,今后再无人能对他掣肘半分。

  “诸位,此事是因九州酒楼而起,受害的却是酒楼行所有同仁,也就是说对方真正要对付的是我们所有人。”秦慕儒出声道。

  他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沉声道:“有人说此事是王万贯所做,可能也有人认为是另有其人,正是因为此事牵扯众多。所以整件事看起来才迷雾重重,让人分不清头绪。”

  “难道不是王万贯做的?”一直坚信王万贯是罪魁祸首的一伙人,听到秦慕儒的话,疑惑不已。

  当日与王万贯一伙的人却是心中砰砰跳,果然,有这种想法的不只他们自己。秦掌柜一直置身事外,所谓旁观者清,他也许比所有人都看的明白。也许,他知道谁是谋划这一切的人。也许,秦掌柜下一刻就会说出那人的名字。

  但秦慕儒却沉默良久后,轻声叹道:“不管是谁,秦某从来都只坚信一件事,那就是,谁是最终得利者,谁就是背后之人。”

  众人哗然,有人不明所以,有人皱眉沉思,有人议论纷纷。

  片刻后,离人归的黎东家迟疑说道:“汪大海商曾放言要买下泉州所有大酒楼,莫非他想涉足酒楼一行,难道他才是......”

  这番话如同水入沸油,瞬间激起很大反响,众人议论个不停。

  有人吃惊道:“难道那些泼皮是汪大海商雇的?他先搞垮九州酒楼,再搞臭我们酒楼行的名声,然后自己再进入酒楼行业,这......”

  简直是一举两得,一石二鸟啊!

  这人说着说着,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这完全说得通。众人也瞠目结舌,很多人心中忐忑,要真是如此,以汪大海商的雄厚财力,完全做得到啊!

  “怪不得那些泼皮敢不将知县等人放在眼里,原来是汪大海商在背后撑腰。”

  “我说为何突然间众多海商扎堆去九州酒楼,好像商量好的一般。汪大海商乃是泉州海商一行的行首,以他的名望,吩咐一声,再简单不过。”

  很多人恍然大悟,一时间,这个答案好像被所有人认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个不停。

  他们与九州酒楼鹬蚌相争,人家渔翁得利。众人心情五味杂陈,当真无法形容。

  但想到汪大海商的势力,众人又无不面色惊慌,厅中气氛一下陷入低潮。

  秦慕儒看众人被一叶障目,不由摇了摇头,看似最合理的解释,却偏偏是最不可能的。

  他轻声道:“诸位,汪大海商跑一次番邦异域,所得就抵得过我等酒楼行一年所有盈利。”

  众人一愣,很多人回过神来,惊呼道:“是啊,汪大海商恐怕还看不上我们赚的那点小钱。”

  “对啊,汪大海商要真有这功夫,何必下在我等身上,还不如多购置一艘海船划算呢。”

  “是啊,诸位,是我等杞人忧天了。”

  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很多人都重新露出笑容,实在是汪大海商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他们根本兴不起一丝对抗的念头。

  但有人不解了,既然不是汪大海商,那他为何如此针对我等?不管怎么说,他们好像还入不了汪大海商的眼啊。酒楼行虽然也是一行,但比海商行可差远了,双方不可以表里计。并将疑问问了出来。

  秦慕儒暗中摇了摇头,此等富人的心态,他哪里料得到。古有石崇王恺斗富,糖水洗锅,蜡烛当柴,今之海商说不定为了一个面子,就不惜让一行覆灭。

  别人可能会如此想,但他却不会。

  面对众人目光,秦慕儒说道:“诸位,这是十一月。”看众人不解,他叹道:“是海商将要出海的日子。”

  有些人隐约明白了,但还有人不明所以。

  古代海洋贸易所依靠的都是风帆,行船则主要靠海风。每年十一月到次年三月盛行东北季风,这时大宋海商会借刮的东北季风南下去往异域贸易,滞留大宋的海外番商也会借此回国;而五月至九月又盛行西南季风,这时大宋海商会趁此归国,海外番商也会顺风来到大宋贸易。

  当然,中国古代的风帆都是硬帆,这种帆原理来说是逆风也能借风航行的,不像外国的软帆,逆风就不能航行了,限制较大。

  但大宋海船大多还是遵循季风季航行。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海商扎堆去九州酒楼饮宴宴客了,马上就要出海了,接下来短则一年长则数年都在异域番邦,再难以见到大宋风物。珍馐美食,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还有比九州酒楼更好的选择吗?

  随着秦掌柜的解释,众人明白了。一时间众人心中无不苦涩,好嘛,撞到枪口上去了。哪怕再晚半个月,那群海商也就出海了。

  很多人不禁暗骂王万贯,忒不长眼了。

  这也是秦掌柜忌惮此事的原因,要不是牵连到自己,他真不想参合。他曾经就在小吃车一事上感叹过对方的心思之妙,如今对方更是借力打力,手段简直高明无比。

  而且对方如今摆出的阵势是不休不死,势必要将酒楼行所有人拖垮。再加上其传言有东京背景,真假至今无人得知。这如何不让人忌惮。

  有人心思却活动开了,既不是汪大海商,以秦掌柜的意思好像也不是王万贯,那到底是谁?

  “秦掌柜,你干脆明说了吧,到底是谁?”有人忍不住说道。

  “是啊,要死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啊。”

  秦慕儒心中复杂,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因为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上。但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搏。

  不说别人,自己十年辛劳,若真的毁于一旦,又如何甘心。

  他环顾一周,沉声道:“诸位,我先前就说过,此事因九州酒楼而起,却引火烧身到酒楼行。看似酒楼行是咎由自取,但请诸位想想,两者谁受到的损失更大?”

  很多人怔住了,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九州酒楼是受到了损失,但只要那群泼皮一走,生意马上就能恢复。反观他们,如今城中人人都认为他们为了打击同行而不择手段,名声已是臭掉了。

  就算此事过去,生意能不能恢复如初,还是个未知数呢。

  所以这个问题很好回答,肯定是整个酒楼行受到的损失更大啊。真正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秦掌柜为何数次提到九州酒楼?还说九州酒楼是起始之因。

  一些人似乎猜到了什么,表情惊讶无比,一时间无人敢相信。更多的人还没能想明白,陷入皱眉苦思中。

  “我换个说法吧。假如泉州的酒楼行真的就此一蹶不振,那么结果会如何?谁会是最大的得利者?”秦慕儒面色凝重道。

  “九州酒楼......”

  更多人想到了答案,霎时张大了嘴巴,震惊的难以说出话来。

  “秦......掌柜,莫......莫非是......九州酒楼。”有人瞠目结舌道。

  “以种种推测看来,只能是它。”秦慕儒叹气道。

  得到证实,很多人难以置信,更多的人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些人既然能成为行业中的翘楚,自然也非庸辈。之前不过是没人往那个方向想罢了,如今有人挑破了窗户纸,他们心思急转,瞬间想到了很多。跟之前秦慕儒所想一样,九州酒楼看似与酒楼行是两败俱伤,但真正伤筋动骨的只有他们。

  对方是一时权宜,耽误了几天生意,反而以无辜受害者的身份获得人们同情,他们酒楼行却败坏了名声,惹起了客人反感,可以说已经动摇了根基。

  谁是胜利者,谁又是失败者,已经不言自明。

  可以想见,这件事过后,对方必将整个酒楼行压在身底下。他们别说失去了与对方抗衡的能力,能不能翻身捡回一条命还两说呢。

  很多人突然想到,这件事还没完呢!每过一日,酒楼行的口碑就掉落一分。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如今算是知道了,一众人等无不面容苦涩。跟随王万贯的一些人更是面如土灰,他们以为自己等人是在图谋九州酒楼,给对方挖了陷阱,谁知陷入进去的是他们。

  到头来,他们才是猎物。

  对方看似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手段太狠了,这是要置他们所有人于死地啊,要覆灭整个泉州酒楼行啊。

  而且心机也太深了,谁能想到对方会如此做,将计就计就将他们全部拉入彀中。要不是秦掌柜挑明此事,他们还蒙在鼓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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