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平脑海中闪过关于徐烟客的详细信息时候,就听那边场中,那手持龙头拐杖的老者,也就是敖方擎,再次对那青年道:
“陆道友,老夫还是那句话,你将那徐烟客的玉简残片交给我,我就放你离去,实话和你说,我们兄弟也不愿意和卢氏商行为敌,我等兄弟原本淡泊名利,隐居于棋仙岛,自娱自乐,不愿意招惹修仙界的风雨,至奈何我等年事已高,修为一直没有突破,又听闻那徐烟客留下的玉简残片中,有关于徐烟客从筑基期快速突破金丹的秘密,这才忍不住出手。”
那被包围的卢玉祁,听闻老者话语,无动于衷,直到再呼唤那少女几声,没有回应后。
他终于似认命一般,只见其在右手中指指尖一直幽蓝纳戒上一模,随着光华一闪,其手中就出现一截小指大小,灰扑扑不起眼,如同兽骨般的灰白色玉片。
“没想到,你们既然如此用心良苦,罢罢,那这玉片,给你们就是。”卢玉祁一脸心若死灰,将那玉片抛向那手柱拐杖的老者,那老者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在那朱红色拐杖上一拍,那拐杖上龙头目中红芒一闪,好似活了一般,由虚化实,张口一接,正将那玉片衔在口中。
老者随即放出神识,对着那拐杖轻轻一探,大约数十息工夫后,老者面色上就露出一丝喜色,收回神识,老者对着那龙头上轻轻一点,那龙头巨口一张,就将那玉片吞入腹中,随即再次化为雕像盘在其上。
似乎这朱红色拐杖,不但是称手的法器,还是一特殊的储物袋。
老者将玉片收下后,就对着另外四人轻轻点头,那四名老者就立刻靠了过来,将围在当中的青年放开。
就听为首老者敖方擎对着那青年一抱拳道:“陆公子,这玉片中的内容,对我兄弟五人极为重要,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当然了,今日之事,我们兄弟既然敢做,那也敢担着,你回去尽可将此事告诉墨渐离那老家伙,我兄弟五人在棋仙岛随时恭候他的大驾。”
卢玉祁闻言,冷哼一声,随即冷冷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敖方擎闻言,一脸和煦道:“陆公子请自便就是,我们兄弟得到了想要的,自然不会再为难。”
卢玉祁听了,又是一声冷哼,不过,此人也算是有些城府,并没有说什么不知轻重的狠话,仅仅是往那名叫做“舟儿”的少女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随着身上一道青色符文光芒一涨一缩,足下飞剑咻一声飞起,光华包裹起起身躯,化作一道霞光就往天边而去。
“公子!”眼看青年身影就要飞远,那名叫做“舟儿”的少女,终是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听到她的呼唤,那半空中的霞光微微遁了一下。
可不等少女再说什么,那霞光一顿后,突然加速起来,带着刺破虚空的爆鸣之音,很快就飞得远了。
那少女呆呆看着远方天际,直到那霞光消失不见,她苍白的脸上,一行清泪悄然落下,而后,其单薄的身躯摇晃两下,最终软软的倒了下去。
好被那敖方擎即使扶住,他赶忙取出两粒丹药,给少女服下,紧接着又用法力在女子身上探查片刻,这才松了一口气。
旁边那个手持软鞭的老者上前,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天边卢玉祁离去的一点霞光,对着敖方擎道:“大哥,真就这样放了那小子吗,这小子可是卢氏商行的少主,家底必定不菲,我们要不要追上去,直接将……”
他话未说完,敖方擎就摇摇头,道:“三弟,不要节外生枝,我们的目的就是这玉简残片,那小子就任他去吧。”
他话说完,那手持软鞭的老者却还是不甘心道:“大哥,你怕什么,卢氏商行的少主又如何,我听说卢天机那老家伙几年前就坐化了,现在就墨渐离那老鬼,一个结丹初期,还是个炼器师,并不擅长斗法,他若是敢寻来,你我兄弟五人合力,管叫他有来无回。想当年你我兄弟可是……”
此人说着,目光中闪烁着浓浓杀气,虽然自身仅是筑基期,可话语中,似乎对于金丹修士也不放在眼里。
敖方擎听了,连忙呵斥一声,道:“三弟,休要胡言乱语,你难道忘了六弟和七妹,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吗?这些年你我兄弟韬光养晦,小心翼翼,是为了什么,如此关键时刻,节外生枝,万一引起什么变故,那你我兄弟这数十年的隐忍,不都白费了。”
被敖方擎言辞厉色训斥,那人脸上似有几分不满,可他私也想到什么,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不语。
老者见此,满意点点头,却又叹一口气,道:“其实这一次,招惹卢氏商行,我们也是有些冒险了,不过,却又不得不行事,否则,若是被卢氏商行的人得到这玉简残片,发现了什么,那就大事不妙了。”
闻言,那持鞭老者目光一亮,顾不得刚刚到不满,看着敖方擎,急切道:“大哥,你是说,这玉简内的内容,真和舟儿说的……”
敖方擎点点头,道:“这玉简残片内的内容,其实并不全,仅剩只言片语,可其中有两句题词,却和我们当初看到那古碑上的其中两句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持鞭老者深呼一口气,道:“莫非,当初那徐烟客,真到过那个地方,这怎么可能,那地方可不是平常人能够进入的,不是需要等到……”
敖方擎打断他道:“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那徐烟客的传闻,你也听说过,那位的足迹可是遍布整个外海流域,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他能够找到那处地方,倒也不奇怪的。”
持鞭老者点点头,又有些心有余悸道:“也幸亏有舟儿即使提醒,否则以那徐烟客的脾性,既然到了那里,必定要记录观察到的各种现象、水文、地理、妖兽种类以及海底生物等状况,若是被卢氏商行得到这些讯息,以他们的人脉和渠道,虽然没有地图,可说不定还真就能够反推出那处位置所在。”
“这也是我担忧的地方,所以才出手抢夺。而且,我之所以放卢玉祁那小子离去,也是有打算,若是将其打杀,那就是不死不休,卢氏商行震怒下,难免故意将上面内容泄露出去,可放了那小子,卢氏商行只会认为我们兄弟是为了探寻徐霞客的秘密,贪图其中可能的宝物。”
敖方擎说道此,目光闪烁几下,接着道:“那卢氏商行在这方圆数千里数,不说一数二,可也是实力不小的大店铺,这点所谓宝物,他们自然不放在眼里,我兄弟几人既然抢了玉简残片,就说明对其有兴趣,我们又饶了那卢玉祁一命,身为卢氏商行的少主,他的性命,比起一份玉简残片,那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持鞭老者闻言,不禁肃然起敬,道:“原来如此,还是大哥你想得周到,如今那卢氏商行内就墨渐离那老家伙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怨,他们只要不是疯子,就必定会选择忍气吞声,不做声张,同时也不可能调查残片的内容,以免和我们兄弟再次爆发矛盾。只可惜,他们是做梦都想不到,那地方的价值,会那么大,毕竟,那可是当初……”
还没说完,又被敖方擎打断道:“三弟慎言,此时关系重大,你我兄弟曾经发誓,非到了时机,要守口如瓶,只字不提,你切勿破戒。”
持鞭老者闻言,这次倒是没有不满,反而老老实实道:“大哥教训的是,是小弟失言了。”
敖方擎满意颔首,想了想,又道:“不过,此事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样吧,接下来时间,你我兄弟一面让后辈留心卢氏商行的动作,一面由一人,轮流潜伏在那处地方的必经之路上,以防不测。其余人继续在棋仙岛潜修,静待时机。”
他说完,目光看向其他几人,持鞭老者和其他几人具是齐齐点头。
随即,老者话语压低,对着众人低声吩咐几句,片刻之后,就见五人分为三路。
持鞭老者和使双戈的老者一路,飞向某个方向,那掌心握有飞刀的老者飞向另一处。
剩余的敖方擎和那手拿鬼头大刀的老者等两人,则是带着昏迷少女,沿着原路而去。
他们离去后许久,荒岛却是一片安静,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突然看到三个发现,几道光华突然而至,落在荒岛上。
露出身形,居然正是那已经离去的老者几人。
“大哥,还是什么都没有,你会不会感觉错了。”这次说话的还是那持鞭老者,看样子,这兄弟五人中,话语最多的还是此人,其余三人都有些沉默寡言。
敖方擎也是有些疑惑,他又用神识四处打量一周,这个荒岛不大,又被风暴摧残了一遍,海岛上光秃秃的,一目了然。
似乎没看出异常,老者也是摇摇头,道:“我也拿不准,三弟你也知道,我修炼的功法,灵觉比较敏锐,适才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了一眼。”
“哈哈,大哥,你说的不会是这个东西吧。”这次说话的是那傲方润,只见其掌心飞刀光华一闪,没入不远处一截残存的木桩内,再次飞回,上面挂着一只灰毛小兽,形状有些像松鼠,个头却小上一些。
敖方擎看了那目灵兽一眼,释然道:“应该是了,这是目灵兽,还是一阶后期,此兽精通一些木遁之术,想来也是躲在木桩中,躲过了风暴的袭扰。刚刚我记挂着残片内容,倒是没有发现他。”
说着,他对着几人点点头,道:“既然无事,那我们就前面按照计划,分头行事吧。”
话落,几人对视一眼,就各自离去。
荒岛内,宁平静静蛰伏,一直到了天色彻底漆黑,再到了黎明到来,终于,他看到海岛某处,一只似乎是云翅鸟一样的小兽,迎着晨起的霞光,飘然远去。
这时,宁平从慢慢露出了身形,重新伫立山腰,看着远方,目露深思。
“这心眼还真不少,又是突然折返,又是留下这暗手,看样子,这棋仙岛五祖,所谋不小啊。可惜,他们倒是小心,即便身边无人,也只字不提。”
轻轻感慨几句后,宁平又是一声轻轻叹息,自言自语道:“不过,你们这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们所谋再大,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宁平这却真是句实话,要不是不愿意招惹麻烦,其实以宁平现在的手段,完全可以出手偷袭,以有心算无意之下,宁平完全有把我,将这五人一举灭杀。
毕竟,他可是有一尊货真价实的金丹分魂在侧。
那什么棋仙岛五祖,配合五仙绝灵阵,号称能够力敌金丹修士,可那又如何,宁平只需要让分魂直接出手,驱使法宝,在他们布阵之前,突然偷袭灭杀其中一人,再慢慢收拾剩下的几人,自是不成问题。
不过,宁平不愿意这么做,灭杀了几人又如何,就算他事后通过搜魂,得知几人口中的秘密,可越大的秘密,就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而宁平现如今,最怕的无疑就是麻烦。
老老实实,平平安安修炼,只要花费时间,他迟早能够补全金丹,成为货真价实的金丹祖师。
在金丹未圆满之前,招惹什么麻烦,导致深陷其中,难以脱身,那就有些不明智了。
更何况,宁平还心有牵挂,不愿轻易弄险,身处异地他乡,在未成长之前,韬光养晦也是必要的。
轻轻摇头间,宁平身上突然雷电噼啪几声,整个人飞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