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零章青云直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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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幽州之野,杀伐煞气席卷滔天,玄色旌旗绵延一方。https://

  万千擂鼓须臾轰鸣大作,犹如天雷地火一朝迸发,十数万大军列阵以待,一名名黑甲士卒执兵戈而立,一座座方阵举起盾牌,其间弓弩大张,一根根弓弦满拉。

  “加急军情!加急军情!!”一名快骑斥候一边高呼,一边驾马飞快而来,穿过一座座兵阵,左右刀枪如林,前后盾弩密布。

  “报!!”这斥候一路驾马疾驰,直入大军正中,来到镇北大将军行辕前,一踩马镫翻身下马,甲衣铮铮作响,腰间佩刀微微晃动。

  郭守信面色沉稳,端坐在行辕之中,左右统兵将领矗立,看着这一斥候,不疾不徐问道:“现今的幽州,是何情况?”

  这斥候单膝触地,回道:“禀大将军,幽州城已无碍!”

  “幽州州牧举州府之兵三万,集百姓黔首民夫五十万同守幽州,誓与幽州共存亡。白狄王术赤率白狼骑,自抵达幽州城下后,连续两日两夜,不眠不休攻城。虽然白狼骑凶能,可幽州军民竭力抵抗,两方死伤都极为惨重。”

  “在最后,几大白狄万夫长轮番上阵,白狄王亦以神魔之躯攻城,被幽州州牧请出幽州鼎重伤,率麾下残兵狼狈而逃。”

  “幽州鼎啊!”郭守信的眉头一动,一州有一鼎,大周一十九州,每一州都是中土的一部分,蕴含着凤皇界最精华的气运。

  所谓的鼎器,就是为镇压一州气运之用,个中关乎一州无数生灵命脉。亦是一桩当之无愧的重宝神物,唯有州牧亦或是大周皇室中人,才能请动一尊鼎器。

  须知,一尊鼎器之重超乎想象,就是神魔也不敢真的与之较力。任意一尊鼎器,都是以一州千万生灵孕育,神力之浩瀚简直不可想象。倘若能请动一十九尊鼎器一起出世,甚至能镇压道果级数的大人物。

  当然,鼎器固然强大,但也不是轻易动用的,牵连千万生灵运数,干系何其重大。幽州州牧能请出一尊幽州鼎,也要受得千万生灵运数反噬,才能将这一尊幽州鼎请出来。

  郭守信思量了一下,问道:“动用鼎器,大伤元气,杨州牧的身体,可是有不妥之处?”

  这一位斥候伏身禀报,道:“州牧大人元气虽伤,但气息雄浑依旧,自是无有不妥。只是白狄王率残兵退出幽州,屯兵大汾塞一带,似是要回返北狄疆域。”

  听着斥候禀告,郭守信嘿然冷笑一声,道:“回返北狄?他还能回得去吗?”

  先不说白狄王术赤在幽州碰壁,以神魔之躯都未能打下幽州城,狠狠的锉伤了本身的锐气。就是其麾下的几大万夫长,如此频频动用天象级武力,对自身的负担也是不小。

  而且,白狄王的大军现今是四处碰壁,已然是人困马乏,与郭守信这等养精蓄锐之军相比,不提士气相差几何,就是在精力、体力上也有着悬殊差距。

  在郭守信的眼里,白狄王既然在幽州城下折戟,也就丧失了最后一点翻盘的机会。纵然大汾塞落在其手,最多只是一困兽犹斗,想要鱼死网破还差点火候。

  如此想着,郭守信轻轻抬了抬手,道:“退下吧!”

  “诺,”这一斥候叩头一拜,起身退后几步之后,一旁有兵甲牵着战马上前,斥候接过缰绳,径直的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拍马而走。

  这些斥候都是军中悍卒,一个个不说以一敌百,也是敌数十的强兵,专为大军耳目所用,是一支大军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大汾塞吗?”郭守信看着悬挂的羊皮地图,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一座极为熟悉的兵塞,目光似乎要透过地图,看到驻守大汾塞的白狄王。

  大汾塞号称九塞第一,为大周北方重塞,城墙堪称固若金汤,非人力可以撼动,就是郭守信亲率大军,都不一定能拿下大汾塞。

  只是大汾塞现今就是一座孤塞,前有幽州州牧执幽州鼎拦路,后有郭守信大军截断退路,白狄人又没有可用的粮道,大周困也能将占据大汾塞的白狼兵困死。

  但凡天象大宗师以上的人物,就有着超凡入圣之躯,自可以吞吐天地精气生存。只是寻常神通、通玄、神变级数的修行人,还是需要以草木精气、飞禽走兽果腹,不能似天象人物一般辟谷养生。

  “困兽犹斗么?看来,你也是发觉到危险了,可是……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啊!”

  …………

  大汾塞,天下第一塞!

  北地多风,一道道沙尘飞扬,大汾城塞之上,术赤头发散乱蓬松,唇角干裂脱皮,矗立在塔楼上,面容中带着一丝沧桑。

  望着风沙肆虐,术赤面露苦涩,道:“郭镇北,你这个老匹夫,果然滑不溜手,老子就是想找你拼命,都找不到你的影子。”

  自烽火台战线,白狼骑兵歼灭镇北军六万甲兵之后,术赤的心神一直有一些压抑,就连大汾塞顺理成章落入他的手里,也不能让术赤紧绷的心神有一些平缓。

  这一座大汾塞战略地位确实重要,但前提是塞城中有着足够的积粮,能让几万白狼骑果腹的积粮。而不是现在一般,一个个粮仓空空如也,恨不得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看着大汾塞中,那几乎能饿死老鼠的粮仓,还有着地面上浅浅一层尚未脱壳的谷子,无不显示着这已然是一座死城,一座可以困死数万白狼骑兵的死城。

  郭守信坚壁清野之举,将整个幽州的粮食、百姓,都汇聚在了一起。以至于白狼骑兵勇则勇矣,可以肆无忌惮的横行在幽州大地上,却不要想在幽州大地上获取一粒谷米。

  接二连三的碰壁,让白狼骑兵们的不安日渐扩大,术赤明显感到了白狼骑兵们的这股不安。现在的白狼骑兵就是一个炸药桶,长久以来看不到希望,致使不安正在不断的酝酿,总有一日会有爆炸的一日。

  一位万夫长看着白狄王,迟疑了一下,躬身道:“大王,咱们现在该何去何从,若是继续留在幽州,儿郎们怕是要支撑不住了。”

  此刻,所有白狄人进入幽州大地时的意气风发,都已在接二连三的碰壁中,化为一片乌有。

  白狄人们已经深深知道,中土大周并非待宰的羔羊,幽州也不似传说中的一般物产丰盛,到处都是成堆成堆的米粮牛羊,更不可能任由着白狼子孙予取予求。

  这些白狄人对于幽州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如同阿鼻地狱一般的血肉战场,一声声凄厉哀嚎,也不知是大周士卒,还是白狼骑兵们的。

  “走,”在说出此话后,似是泄去了一口气,白狄王术赤胸口一痛,一口咸腥味涌了上来,让他身子不由得一颤,眸子中散发着孤狼一般的危险气息。

  幽州鼎不愧是大周鼎器之一,其威力之强绝,让白狄王这位当世神魔都吃了一个大亏。若非白狄王见机得早,而且幽州州牧只有天象境界,发挥不出幽州鼎的巅峰之力,白狄王就真被幽州州牧留在幽州了。

  一位万夫长懵懵懂懂,道:“走?大王,咱们还能去到哪里?”

  在大汾塞周匝,四面八方的杀机起伏不定,这些万夫长自然是知道现在的处境,心头不无忧虑。

  白狄王强撑着,眺望着荒凉的大汾塞,语气平淡之极,道:“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白狄去。”

  另一位中年万夫长皱眉,道:“可是大王,咱们这一趟劫掠一无所获,反而不断的损兵折将。如此就回返北狄,咱们又有何颜面面对,族中上下一张张殷切期望的脸。”

  白狄骑兵这一次侵入幽州,根本上还是为了部落族人的温饱生存,其他的一切事情,甚至就连白狄王的宏图大业都是次要的。

  白狄王若是现在两手空空的回返部落,可谓是让部族雪上加霜,那些没了最后希望的白狄族人,不说是立刻分崩离析,但人心惶惶之下,做出什么疯狂之事,也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白狄王术赤叹息,道:“本王自然不会忘记这一次的目的,只是郭守信这个老匹夫,他能耗得起,也能等得起,可咱们却是耗不起,更是等不起的。”

  “中土大周的底蕴深厚,可以以本伤人,咱们如何能与他们相比?”白狄王迎着众位面露诧异的白狄王,幽幽道:“他这是想用一座天下第一塞,来钓吾这个北狄神魔的性命。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不只是用作两军对垒上,对于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也同样适用的。”

  更何况,就算是白狄王士气如初,也要为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幽州鼎分心劳神。

  这位白狄王眸子泛着绿光,幽幽道:“他就算是想要吾的性命,也要看看他的刀能不能斩断吾的脖子。”

  “命令全军调动,只许带三天的口粮,告诉儿郎们,想要填饱肚子,想要活下去,就去撕烂敌人的喉咙,撕咬敌人的尸体,不然就去做一个饿死鬼。”

  元始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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