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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呢?”东岳帝君轻轻抚了一下帝袍,面上固然带着笑,但通明殿中的氛围,却异常的沉重。
这一刻,众多星神垂头不语,似是在仔细数着地上的蚂蚁一般,殿中愈发沉重的气氛,让星神们愈发的不敢多言。
这是关乎东岳界存亡的大事,除了一些老臣、重臣之外,其他谁人有资格出言决断。
对于中央世界强大的印象,早已深深的烙印在众星神的心里,哪怕东岳世界征战千载,致使上千座世界化为废墟大茔,也不能改变这一种惊惧。
两方间的差距着实太大,二者不只是基础力量悬殊,就是在高端力量上,也是差别巨大。只是东岳界已然发展到了极限,想要再往上强大起来,还要看一看中央世界会不会横加阻拦。
以东岳界如今的处境,这些星神们未尝不知,这是两方硬实力上的较量,是一场真刀真枪硬碰硬的较力,存不得半点的侥幸。
一位身着白虎将袍的星神,脚下星光闪动,铮铮兵戈之音升腾,率先开口道:“陛下,那一方中央世界,纵然久负上界之名。”
“但,吾东岳界并不归属其管辖,无有从属关系,上元真王只凭一道玉符,就要驱使吾东岳界,当真是荒谬之极。”
这一尊破军星主顾盼之间,透着一股凛然威势,每一步的踏出,都如千军万马奔腾咆哮,犹如百战大军呼啸天地。
“区区一道玉符而已,就要吾东岳天庭俯首帖耳?何其可笑,何其可笑!!”破军星主直言不讳,作为周天正神中,战力数一数二的斗神,掌握东岳天庭数十万天兵的重臣,有着这个资格开口。
贪狼、七杀两大星神出列,坦然表态道:“上元真王想让吾东岳俯首称臣,就让祂试一试,看看吾东岳的刀可利否。”
“陛下,一个中央世界算的了什么,吾东岳界崛起于微末,由一方赤敕小界,成为如今的一方大界,靠的就是敢打敢拼。”
“祂上元真王以为一道玉符,就能让吾等为奴为仆,确是打错了算盘。”见得三大星神出列后,一位位重臣亦随之出列。
“中央世界……”感受着玉符散发的气机,东岳帝君眼神漠然,幽幽道:“这一位天生神祇,确实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啊!”
一尊天生神祇的力量,值得让东岳帝君重视,对于天人神魔级数的人物,以东岳帝君的本事,虽然有一些棘手,却也并非对付不了。
只是作为一方青敕世界,不可能只有一尊天人神魔级数坐镇,至少也能有三尊天人神魔。
作为百万天兵统帅的武曲星,道:“陛下,这些年臣等追随您,一路披荆斩棘,方得开辟如此的基业,可不能轻易舍下。那一位上元真王虽强,却也不是中央世界之主,臣等愿为陛下前驱,率吾东岳百万天兵,征伐中央世界。”
三百六十五路周天正神,齐声道:“臣等,愿为陛下先驱,杀入中央世界,一雪大耻!”
对于世界位格的晋升,这些周天正神心里也有不少热切。若是东岳界能得入青敕位格,但凡周天众神无不水涨船高,至少也能有一个正三品业位,甚至就连正一品的神位,也不是不能想一下。
这是为着整个东岳天庭上下所有人的利益,并非为了东岳帝君一人之利。
“好,”
东岳帝君眼神变换,一掌将玉符捏的粉碎,一缕缕先天神性落在他手中,不比豆腐渣强上多少,道:“所谓的中央世界,也并非凌驾一切,一个上元真王就能执掌中央世界?该是时候,让朕入主中央世界了。”
…………
中央世界,为这一方虚空中心,诸多的金敕、赤敕世界,拱卫于虚空四方。
这一座中央世界,自虚空之中显化,为一轮纯青大日之象,纯青色的世界光辉,恒古照耀着八方虚无,几十万、上百万载不曾熄灭。
如此一方强大的世界,生来就是青敕位格,世界光辉而荣耀,强大而尊贵!
在这一方虚空之中,简直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其世界光辉极为璀璨,足以让任何世界,都为之黯然失色。便是已经臻达青金之色的东岳界,与中央世界这一庞然大物相比,都是多有不如的。
在中央世界,九重高天之上,上元神庭,金阙宝殿之中,一尊身着玄色帝袍的身影,豁然睁开了眸子。
这一尊中央世界的大人物,在睁开眸子的一刹那,九重高天恍若明亮耀眼了一刹那。
“东岳!!”上元真王低声呓语,道:“看来,吾终归是小看了你,能有此等魄力,确实是一个厉害的狠角色。”
上元真王的玉符,没有一定的本事,任凭多高的法力,也不一定能将其磨灭,天生神祇的手段,不是谁都有资格磨灭的。
而一旦被磨灭,上元真王也会心有所感,那玉符之上蕴含着上元真王一道先天神性,是上元真王的先天本源神性,与其关联可谓是密切无比,就是其神躯的一部分。
东岳帝君磨灭玉符神性时,先天神性遥遥感到的,那一股毁灭一切的意境,足以让这一位上元真王升起警惕之心。
上元真王若有所思,颔首道:“既然有能力毁了吾的玉诏,磨灭了吾的本源神性,也就有了威胁吾的资本。”
身为这一方中央世界中,四方真王中性情最为莫测者。上元真王既不似宝光真王高高在上,也不似玉穹真王的悲悯众生,更无太皓真王一般近乎与道相合的心境。
只是上元真王将世间一切视作一场游戏,生死幻灭入蝼蚁一般不值一提,唯有作为天生神祇的几位真王,才是这一场游戏的最终玩家。
这是一个让人摸不清脉路的真王,其所思所想无人能知。或可因一己之喜,而无视其他人的肆意挑衅,也可能就因为一时之怒,将亿万生灵视作刍狗,反手覆灭一方天地众生。
不知在何时,这一位上元真王喜怒无常的脸上,多了一抹奇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