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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雀刀!!”
就在此时,茫茫人道洪流之中,一声不甘的怒吼爆发,姒玉疆依仗天人不死之身,蛮横抵挡着人道长河的镇压。
轰——
隆——
法力沸腾于天地之间,激荡起人道长河无数浪花,一尊天人神魔法力神通何其浩大,担山赶月只若等闲,移山填海只作弹指。
只是,这一道人道长河,乃是仁道湛卢剑演化,其正大刚阳之气沛然无边,牵动主世界人道意志一二。
固然不及贯通诸天万界的时空长河、命运长河一般,为虚空宇宙至高存在,但是镇压一尊天人神魔,却是轻而易举之事。
任凭姒玉疆天人神力爆发,人道长河也只是微微一滞,随即浩浩荡荡的人道洪流,千百倍的压在姒玉疆的身上,几乎将这一尊天人不死之身碾碎。
“啊啊啊!!”
姒玉疆兀自挣扎,求生意志无比坚定。身为宋国镇国天人,姒玉疆深切的知道,镇国神兵大夏龙雀刀被毁,宋国已然没有了抗衡五国联军的杀手锏。
此时,在宋国两大天人中,只有姒玉疆保持战力,一旦姒玉疆陨落,宋国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
介时,宋国将要面对携带大胜之威的荀少彧,一尊手持仁道湛卢剑的绝代天人。
以荀少彧的狠绝性子,宋国的处境将会极为艰难,轻则宗庙社稷不复,重则先夏血裔断绝。
“吾不甘啊!!”
顶着人道长河的压力,姒玉疆不断吐着金血,黑发飞扬仰天咆哮,他不甘心宋国姒氏的宏图霸业,在还未开始时,就如此轻易的落下序幕。
任是姒玉疆再多的不甘,在人道长河的绝对力量之下,也只得黯然饮恨,天人不死之身生生磨灭虚无。
嗡——
嗡——
大夏龙雀刀碎片散落虚空,一片片神兵碎片四散,强烈的刀意烙印虚空之上,万古不磨不灭。
大夏龙雀刀虽碎,但所谓第四品神兵,本质超然天地,近乎超拔道果之上。每一片的神兵碎片上,都承载着神兵灵性,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因此,哪怕如今的大夏龙雀刀,已然被荀少彧生生震碎,但只要一丝神兵元灵尚存,就有着再度归来之机。
一如那一方石镜一般,哪怕破损的再是厉害,只要有着足够的机缘,就能一步步恢复到巅峰。
“定!”
“定!”
“定!”
荀少彧眉心祖窍之中,一面石镜缓缓浮现,神秘莫测的法篆自镜身浮现,牵动时空大道本源,将大夏龙雀刀破碎的大半碎片定住。
时空大道本源覆盖下,刹那定住千里方圆,时空千里一片沉寂!
只是,大夏龙雀刀余威犹存,几道略微大一些的神兵碎片,携着这一股余威,生生冲破时空枷锁,轰然遁入天外虚空之中,勉强夺得几分渺小不可测的重来之机。
“哼……”
看着那几道流光远遁虚无,荀少彧哼了一声,大袖猛然一扫。
定住的数百、上千神兵碎片,一一涌入袖中,一道道神兵碎片碰撞,浩大神威冲击着荀少彧的袖口,让荀少彧袖口不住的鼓荡。
随即,这些神兵碎片灵性,在荀少彧天人法力的镇压下,一一被磨灭殆尽。
他屹立于人道长河之上,幽幽道:“大夏龙雀的霸道,却是不及仁道湛卢的煌煌天命。”
这一场一剑一刀的交锋,以大夏龙雀刀的完败告终。
当大夏龙雀刀崩碎,仁道湛卢剑完成了宿命时,冥冥之中气数汇聚,让这一口绝世神兵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与三千先天大道本源共鸣。
这一刀一剑近乎相生相克,在夺取大夏龙雀刀的神兵运数之后,仁道湛卢剑赫然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先天气象。
“仁道!人道!”
“这一口湛卢剑若能由至仁之道,一举演变为无上人道,成为象征人道意志的的人道圣剑,将来未必不能,与帝鸿氏手中的圣道轩辕并驾齐驱,”荀少彧神情复杂,感受着仁道湛卢剑的微妙变化,心头若有所悟。
这是仁道湛卢剑踏入第三品的机缘,只有当仁道湛卢剑为人道象征之时,以人族当今主角的雄浑气运,足以将这一口绝世神兵,一举推入先天奇珍之列。
荀少彧缓缓落入宛都之内,漠然看着被生生抹去一半的宛都,轻声道:“这一搏,终究是寡人赢了!”
两尊绝代天人,一刀一剑的宿命之战,几乎就是两尊半步大神通级数之战,二人神通法力碰撞的余波,甚至致使时空长河都动荡了一丝。
由此可知,这二位的法力有多么的恐怖,其战斗余波近乎横扫一切。若非宛都有着宋国万载布置的禁止,其上不乏道果级数人物的手段。只怕这二人斗法结束时,整座宛都将化为齑粉。
便是由着无数禁止,现今的宛都也被战斗余波,生生的抹去了一半,数十万百姓死于余波之下。
“胜者,即是大义!”荀少彧漠然看着眼前,犹如无间地狱,尸山血海一般的景象,嘴唇微不可查的一动。
…………
“杀!!”
“杀!!”
“大军攻城!”
“杀入宛都!”
就在荀少彧、姒玉疆两尊天人决出胜负之后,众多武学大宗师也隐约察觉到胜负已定。
这是天人之战,更是绝世神兵之争,天人之下只能懵懵懂懂的旁观,就是先天宗师也不知道二人的成败。只能模糊感应一些,就已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只是,无论二人或成或败,天人神魔都无法插手大军厮杀,这是人道天人们共遵的铁律。
一国与一国之间,高端武力固然重要,但麾下百万大军的胜负,也能占据战场上不少的份额。
轰——
隆——
隆——
五国百万大军豁然开动,开始向着宛都再度的冲杀,几十万宋军乱迹已显。
“杀,攻下宛都,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百万联军之中,一位位先天大将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城邑,身上的杀戮之气不加遮掩,仰天长啸。
一道道强横不可一世的气机,撼动着九霄风云,无边军气沸腾而起。
此时此刻的宛都,在两尊半步大神通级数的争锋下,已然是残破不堪。几方城墙都坍塌了不少,一百五十丈高墙凭空削去了五六十丈,自城外入城内简直就是一马平川。
“杀啊!!”
百万大军直入宛都,宋军几十万精锐奋起反抗,无数的火光、喊杀声、惨嚎声,构建了这一方人间炼狱。
奈何,就是宋国有着三十万精锐之师、以及镇国道兵,也阻挡不得这一支百万大军的攻城。
自大夏龙雀刀崩碎的那一刻起,宋国的脊梁就被五国悍然打断了。
便是宋国现在实力犹存,整体军心不复以往,也挡不住气势如虹的五国联军。数十万宋军节节溃败,宛都都城的陷落,让这些精锐之师战意全无,根本无力抵挡百万大军。
一时间,整座宛都都陷入了五国的劫掠中,宋国精锐的被打的四分五裂,生生被大军给冲散到各方。
“大局已定,宋国经此一遭,没个千八百年的休养生息,根本成不了气候。”荀少彧观望一会儿战况,无声的笑了笑。
当即,荀少彧无视着周匝纷乱,一手执着湛卢剑,神兵锋芒内敛,一步步踏入宋国内庭。
荀少彧想要见一见宋宣侯,以一个赢家的身份,见一见同为对手的宋宣侯。
毕竟,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豪赌,只是赌注从金帛财货,转到了一国江山存亡延续上。
以吕国如今的国运,已经承受不起任何失败。
或许这一次兵败之后的吕国,并不会轻易亡国,但是荀少彧这位国君,却是要成为吕国荀氏最大的罪。
这一战他压上了几乎一切,以以他身家性命,乃至于一国社稷坐庄,最终让他赌赢了这一切。
荀少彧不疾不徐的走在宋国内庭中,宛都城破的恶讯,让内侍们人心惶惶,巨大的心理压力下,甚至出现私自逃亡者。
有一就有二,诺大的内庭在短短时间内,只余下一片的狼藉,以至于荀少彧只身进入内庭,却无一人发现端倪。
当!啷!啷!
宣德宫门前,荀少彧抬手推开宫门,门上一枚枚铁环啷当作响,不一会儿宫门大开。
荀少彧看着宣德宫中,那一位上座的身影,轻声问道:“你为何不走?”
此时的宣德宫,殿中极为寂静,宋宣侯端坐在君位上,身着宽大华贵的衮袍,戴着诸侯冠冕,面上无悲无喜。
宋宣侯保留了最后一丝君主威严,淡漠道:“寡人为何要走?都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寡人既然是宋国国君,是先夏宗室嫡系血脉,现在宋国落到如此境地,寡人走不走又有何意义?”
“寡人的一生,是为了吾宋国霸业而活,为了光复先夏天下而活。如今的宋国,已经失去了霸主之望,寡人活着还有何意义?”
“如此一来,寡人不如就这样陪着宋国,同赴死期来的直接痛快。”
对于宋宣侯的坦然从容,荀少彧颇为诧异的看了宋宣侯一眼,道:“你,现在是要为宋国陪葬?”
这一刻的荀少彧,无疑是对宋宣侯无疑是刮目相看。一位可以直面生死大恐怖的国君,哪怕是一位亡国之君,也足以让荀少彧心头升起一丝敬佩。
“宋国不会亡……寡人还有血裔存世,殷天子也不会让姒氏彻底灭族。”宋宣侯摇了摇头,道:“寡人,只是为了宋国,即将失去的霸主基业,作最后的赎罪罢了!”
“宋国在寡人手上,从一方大国衰落至此,寡人已无颜面见先祖,不如就在这宣德宫中,为宋国的霸主梦陪葬。”宋宣侯淡淡一笑,似乎全然放弃了抵抗一般。
在宋宣侯的身上,有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气度,亦或是一种心如死灰的大彻大悟。
宋宣侯极为清楚的明白,就是因为宋国乃是先夏嫡脉,是先夏法统的继承者,让殷天子一度感到威胁。
所以无论宋国如何强大,都是在殷天子关注下进行的。
宋国此番衰落,或许日后再度兴盛无望,但在殷天子意志之下,也是不会轻易让宋国,这个能时常彰显殷天子宽容的’标靶’,彻彻底底的消失。
荀少彧淡淡一笑:“看来,你是想给宋国留下一些根基,才下令突围而出的?”
他握着仁道湛卢剑,若有所思的看着某一方,让宋宣侯的神色剧变。
荀少彧执掌仁道湛卢剑的神威,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何为所向披靡,何为纵横无敌。
他掌中神剑所向之处,莫说一支’人元’级数道兵,就是’地元’级数道兵,也未必能逃出这一剑的锋芒。
那种状态下的荀少彧着实太强了,一剑开辟人道长河,人道洪流滔天不绝,便是道果级数在那一剑之下,也要黯然身陨。
正是因为,见到了荀少彧执掌仁道湛卢的强大,宋宣侯才会放弃殊死一搏的机会,安安静静的坐在宣德宫的君位上等死。
实力上的相差悬殊,让宋宣侯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宋玄侯眯了眯眼,慵懒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荀少彧笑了笑,道:“你的那一支,真的逃不了多远,你就死了这一条心吧……他们不可能逃出寡人的掌心,寡人就是不将其彻底覆灭,也要一举把这一支道兵打残。”
他慢悠悠道:“至于你,寡人自然不会让你活下去,你这个宋国国君实在太危险了。留着你还要担心你的反噬,寡人不会行此蠢事。”
“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就是,寡人会让你见到的溃败,让你断绝最后一点希望再死,免得黄泉路上还有一些不着边际的念头,害人又害己。”
“你……”宋宣侯的面色突然一变,瞪着荀少彧的身影,目光中似乎夹杂着愤恨、忿怨、痛苦等情绪。
“你终极是老了,现在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荀少彧缓缓走出宣德宫,身影渐渐消逝在宋宣侯的视线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