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风望水—诛妖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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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个不经磨难不成人,自从搭档你辞职自立,这几年确实吃了些苦头,想必其中关节都已看破了吧?对了,你和八爷长谈一晚上,就只谈了这一件事情么?”

  “那怎么可能,八爷后来又讲了一些我家先辈的故事,然后把鼠道人那本《观风望水术》传给我了。”

  我三两口吃完手里的火腿夹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承数之人?”我不禁在嘴里轻声地来回叨咕这四个字,思绪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在九洞窟与灰八爷促膝长谈的那个夜晚。

  “八爷在上,此番着实受教,请受一拜,小侄尚有一事不明,还望不吝赐教。传承规矩一理,小侄业已知晓,日后定当谨遵教诲。然小侄自幼修习诸般科学之法,之后又以石油为业,窃以为即便当下暂就它途,日后不免重操旧业。今日八爷规劝小侄承先祖鼠道人之术,良言开导我以风水之术行走江湖。能继吾祖之业,实是一桩美事,然十年寒窗韶华虚掷,岂不可惜?”

  “贤侄亦明造化更易、盛衰兴替之理,既已抽身物外,何故又反惑于虚名,以致逡巡不前?且观贤侄昔日寒窗苦读所习之术,亦可稍加变迁,用之于观风望水之途,何谓虚掷?贤侄所畏者,无非世人毁誉之虚名耳。想那继绝学承香火之事,乃天下至孝之举,又有先祖遗命在前,贤侄禀遗命而尽孝道,此事行之甚妥,理会那旁人碎语闲言作甚?”

  “先祖遗命?”

  灰八爷告诉我,当年他找鼠道人一同二战王府妖僧,鼠道人彼时易装为游方相士,先独自围绕王府沿街卖卦。

  想那鼠道人精于术数,与人演卦自然无有不中,立时轰动街市,有好事之人沿街奔走传颂大名,路人闻之皆赞其神技。街坊比邻争相延鼠道人至家,各贿金物以求演卦,由是声名日隆。

  不出三日,王府内宅管事于当街将鼠道人拦下,言称王府贵眷仰慕先生大名,还望鼠道人赏光,入府为贵人布筹演卦,事成之后必有重谢。鼠道人镇日游街卖卦正是为此,略加推辞,便欣然应允。

  之后鼠道人借演卦之机,以望气之术窥得府中老福晋身体不爽。鼠道人推测那妇人定是滋补过盛,加以久卧温厢软榻,导致虚火内塞之症,当下开出几味消散理气清火之药,嘱咐将药烘干碾末后合温水送服,登时一药见功。

  由是阖府称颂,将鼠道人延为上宾,赠以金珠。鼠道人伪言老福晋身体不爽乃是前日王府动工整治后花园,事先未经风水高人指点,故而修缮不当,未在其中留出理风顺气之路,以使戾气郁积于后宅,方才有先前之疾应在老夫人身上。

  此时王府众人已将鼠道人奉为神仙,阖府上下连忙施礼下拜,恭求他指点破解之法。鼠道人略做沉吟,佯称时日迁延导致困气之势已成,若轻举妄动恐有大患,须瞻看阖府地势,方能思得破解之法。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旁人皆不疑有他,于是老福晋命管事引鼠道人遍游王府,瞻看各处地势,一干人等不得阻拦。如此安排正中鼠道人下怀,登时借机将内外格局与往来路径看得通透,而后胡乱指了些改造之处,命管事依言行事。

  最后鼠道人又托言自己虽奉老君之法,亦与释家并属化外同修,平日多有往来情意,眼下偶经上师禅房,合当入内礼佛一香。

  要知这王府的主人乃是一位蒙族王公,平日崇信黄教,连带阖府上下对僧众喇嘛恭敬有加,那管事见鼠道人言称欲拜见上师,更加觉得面上有光,连忙代为通禀,将妖僧请出来与鼠道人一会。

  鼠道人定睛观瞧,但见那妖僧赤身露体外罩人皮,左手持一把拨皮快刀,右手托一颅骨骷髅碗,内盛半盏腥膻酥油,一张脸生得猴颧勾鼻尖嘴蛇腮,面色灰暗枯槁,偏生血目双红,十分凶形恶像,望之不似活人。

  若非前世外道托生,定是千年修行邪精。鼠道人心下吃惊,暗道这妖僧既然生得如此异相,定然有几分本事傍身,此番只可智取,绝难力敌。

  话说鼠道人将王府备细一一侦知清楚,便寻机告辞出府,疾疾赶回寄宿驿店,将一切说明与八爷知晓。

  鼠道人称那喇嘛妖邪异常,绝非易与之辈,更兼王府往来路径繁复,邪僧浸淫其间日久,定然伏下歹毒机关算计我等。眼下敌暗我明,更需从长计议,万万不可强攻。

  二人一番商议,最终定下引蛇出洞之计。鼠道人择一山谷僻静之处设伏,暗布钢针连绵于路,之后命灰八爷待到月昏星晦之夜前往府中骂阵,言称此去许败不许胜,好生赚妖僧来此。

  八爷依计行事,口衔一竹筒,内盛粪尿狗血诸般秽臭之物,潜身来在恶僧的禅房,将竹筒内一应秽臭之物尽皆泼洒,果然引得妖僧暴怒,口称缺尾畜生敢尔,便横持利刃,手托骨碗,径直来取八爷。

  八爷迎上前去,略一交手即刻诈败,立时回身便逃,于路走走停停,赚得那妖人来到设伏之处。

  须知八爷身体轻快,全不以钢针为意,蹑爪在针尖上连点几下,一纵身便窜过了钢钉阵。那妖人不知是计,于后疾步紧随,果以赤足踏中钢针,登时惨哼一声,仆地便倒。

  八爷先前佯做亡命奔逃之状,此刻趁机返身,以两记飞石佯攻喇嘛的上下两路,趁喇嘛左支右闪无心他顾之时暗伏杀招,运起全身法力,疾催一块尖石,令其后发先至,一举击碎了妖僧手中的头骨钵盂。

  那盂中盛的酥油立时四下飞溅,喇嘛见状登时惊骇失色,忙抽下身上的人皮法衣,四下挥舞遮挡,虽堪堪挡住大半酥油,却仍有几滴溅到了身上,伤处立刻血流如注。那妖僧再也抵挡不住,倒在地上不住地翻滚惨呼。

  此时早早伏于路旁的鼠道人趁机暴起,以利刃将那恶僧由左肩而至右胯,一刀斩做两段,这才将他了账,超度它皈依向善。

  而后兄弟二人将妖僧的尸首在路旁草草掩埋,准备连夜奔赴王府,寻得那宵小之人,讨要被讹去的胡家之宝。

  孰料鼠道人在下山途中,竟偶遇一个山上张网捕兽的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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