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沫微微僵硬了一下，她脸皮子薄，此刻又有温泽在场，对陆泊舟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她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由得扬眸看向他，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在国外学的，这么的……不顾场合。
陆泊舟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再正常不过了。不仅如此，温泽似乎也是一样，觉得很是正常。
“那你开车路上小心。”程以沫小声说了句。
“好，到家了我给你电话。”陆泊舟说了句，就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明天见。”
温泽去拿了自己的车，两辆车就先后从小区出去了。
程以沫提着大包小包的上楼，在电梯里，就看着手中的大包小袋的，表情不由得就有点无奈起来了。
和陆泊舟之间的关系，似乎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
分明两个人的关系都未曾正经的明确过，就在他这些温柔体贴的行为中，逐渐被潜移默化了，现在在所有人眼里，他们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甚至就连程以沫，也没法否认这个事实。
因为……就算她对当年的事情再多的不理解不谅解，也已经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陆泊舟所有的照顾，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已经是默认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再像少年时那样，非得有个确立关系的过程。
说什么，做我女朋友好吗？好。
然后才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有的时候，就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不需要太多语言，就事已至此了。
程以沫垂眸看着纸袋里的连衣裙，还有冒着热气的那些宵夜……
“唉……”她轻叹了一口，表情里却并没有什么反感。
回到屋里，小艾已经又换好了舒适的居家睡衣，站在玄关等着了，眼睛亮亮的。
“哇喔……”
以沫刚一进门，小艾就感叹了一声，看着她手中的大包小包，一边接过就一边说道，“陆泊舟是真疼你啊，怎么……买宵夜还顺带买了衣服做礼物了？”
小艾拿过纸袋，将里头的连衣裙拎了出来，抖开。
非常漂亮的裙子，和程以沫带着几分清冷的气质很是搭衬。
“好漂亮。”
小艾赞叹了一句。
“是啊。”以沫点了点头，踢掉鞋子换上拖鞋，将宵夜的袋子在茶几上放了，然后将里头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别的不说，陆泊舟审美素来就还可以。”
所以年少时，这男人就老是标榜他自己的审美观不错，唯一的失败，就是喜欢她这个算不上漂亮的姑娘。
“我觉得，你也就别想其他的了，和陆泊舟好好的吧。”
小艾进屋找了个衣架将裙子挂起来了，走出来就说了一句，看到沫沫面上并没有什么对这个话题的反感，她就继续说道，“反正你啊，除了陆泊舟，也没法喜欢上别人。”
程以沫没答这话，似乎又是默认的态度。
她只是指了指面前的食物，有烧烤有小炒，还有程以沫喜欢的水煮鱿鱼。
“好了，快过来吃吧。”
虽说闺蜜俩没能去大排档喝点小酒吃宵夜，但是宅女家里多半都藏着几瓶酒，艾雨乔当然不例外，马上就从柜子里喜滋滋地拿出了几瓶红酒来，挑了一瓶开了。
大抵是都有自己的心事的缘故，闺蜜俩喝酒倒是没了个顾忌。
艾雨乔是因为和温泽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心事重重。
程以沫则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太多了。
感觉上，比她这十年平淡如水的生活里所有的变故加起来还要多。
虽是个抗压的性子，但终究是个女人，哪可能没有半点脆弱的时候？
于是闺蜜俩，干掉了两瓶红酒，红酒后劲足，到最后两人都醺了。
陆泊舟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程以沫已经有点高了。
说话都有些大舌头，结结巴巴的。
“你……呃……到……到家了？”
还带着几分娇憨的笑。
陆泊舟听着这声音，就觉得似乎不太对劲，在那头原本还在解扣子脱衣服的手指动作倏然就止住了。
“程程，你……”他眉头一皱，“喝酒了？”
“唔……嘿嘿嘿……”
程以沫没说话，在那头只是傻笑。
基本上也就不用从她口中确认答案，陆泊舟也知道，她的确是喝酒了，喝得还不少，可见，他就算没买酒，于她和艾雨乔而言也不成问题，人要是想喝酒，那还真是难以阻挡的事情。
“……”陆泊舟沉默着，有些无奈，但想着反正她们两个女人在家里，喝酒也喝不出什么事情来，而且她这阵子的事情那么多，也的确需要一些……纾解。
酒精无疑在此时是一种‘良药’。
陆泊舟唯一担心的就是，她这么个喝法，明天又还要上班，宿醉头疼就麻烦了。
听着陆泊舟一直不说话，程以沫因为醺然而有些迷离的眸子，睁大了几分，大着舌头问了一句，“你……泊……泊舟……你生气了？”
她揉了揉鼻子，尽量问得认真一些。
“明天你该头疼了。”陆泊舟说了句，轻叹一口，“我没生气，就是担心你。”
“没……没事，我没事……别担心，嘻嘻嘻……”她傻笑着，喝了酒之后醺醺然的状态，说话倒是变得很可爱了，“我……担心你……你到家了……我就放心了，嗝儿……”
她还毫不顾忌的直接轻轻打了个酒嗝。
弄得陆泊舟在那头就有些忍俊不禁，原本停下的动作又继续起来，解开了衬衣的扣子，脱掉衬衣准备进浴室洗澡去。
“是吗？我还以为你一直责怪我，不会担心我呢。”
陆泊舟眉梢一扬，目光里多了几分精明，这可是好时候，趁着酒精麻痹了她的心防和戒备时，他可以说很多平常不好随便说出口的话语。
“怎么可能……我一直……最担心你。所以你当年忽然不告而别……杳无音讯的时候，我真是担心……你死了。”
程以沫难得的，真正吐露了自己的心境。
陆泊舟原本是想听她说她平时说不出口的话，却没想到，听到了之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对不起。”他低低说了一句，这三个字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