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第一眼看到天空飞着的改装直升机。
那玩意儿他在第一次去总督府时见过,上面有一挺通用机枪,听说为了攻陷黄雷的庄园,罗作明动用了装甲车与坦克,如今连直升机也飞上天空,似乎行动遇阻,进展不顺利。
他第二眼看到一束火光,带着滚滚黑烟射向直升机所在位置。
有人要击毁直升机!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闪过,轰的一声响,天空绽出一颗巨大火球。
直升机尾翼断裂,带着如龙硝烟与流火向着一侧旋动。
嗡嗡嗡嗡……噗,轰!
天空坠落的碎金属落在成衣铺屋顶时,改装直升机撞在菜市最高的楼房西墙,爆炸将机体肢解成好几个部分,十几名居民因为没有及时避开惨受波及,伤势重的很快没了声息,伤势轻的发出阵阵哀嚎。
唐岩向着火箭飞来的地方看去。
满天星光下,一道人影站在总督府天台停机坪,马尾辫在微风吹拂下轻轻飘荡。
那人一袭紧身皮甲,黑色面巾蒙着下半张脸,只露出闪着摄人寒光的锐利眼眸。
他认得她。
就在前天夜里,在熊猫人基地中央大楼,那个女人刺伤了他的肩……虽说是他故意没有躲避。
还是那个人,那身装扮,唯有露出肩头的剑柄二去其一。
唐岩在望过去的时候,她的目光穿过街上慌乱的人流落在他的身上。
二人静静注视着彼此。
这幕景象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随着一道黑影从天台掉落,嘴上沾着鲜红血渍的信出现在唐岩视线里,顺着仁的目光跟他挥了挥手。
嗯,那个疯子在跟他打招呼。
嘭的一声,黑影落在工具店门前石台,脑袋摔的粉碎,从衣着看是中午引他跟藏锋到总督府会客厅的女接待。
他们昨日才把数据卡带交到总督手里,今天这一男一女便出现在宝石城最高处。
唐岩想到一个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总督削减了城内兵力,调集武装力量前往北边攻打黄雷的庄园,毫无疑问给了仁与信潜入总督府夺取数据卡带的机会。
嗯,罗作明不只失去了数据卡带,还被毁掉一架改装直升机,损失不可谓不小。
“是他们?!”藏锋惊叹出声,显然也发现了总督府天台站立的一男一女。
“什么他们?”夏新闻言停住,顺着二人目光看去时,哪里还有信与仁的踪影。
唐岩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寒声答道:“没什么。”
夏新没有追问,带着二人进入体育场观众台下方走道,在角落一台废弃电梯前立定,回头对南木使个眼色。
女子走上前,两手深入废旧铁门中间缝隙往外一扒。
嘎嘎嘎嘎……
外门开了,她纵身跳入电梯井。
藏锋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机械外骨骼,心想她的力气可真不小。
夏新第二个跳下,然后是唐岩、藏锋。
彼时南木已经拉开轿厢上方天窗跳进轿厢里面,打开应急灯,竖起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露出一条下行通道。
往前行过一程,离开狭窄的甬道进入开阔区间,随着夏新合上一道闸门,成列的灯光亮起,一直延伸到远方。
唐岩看到左手边有一条走道,走道尽头是一个齿轮状防核爆大门,中央赫然标着1008四个数字。
是1008号避难所。
“1008号避难所是转为旧时代琴岛市军人修建的避难设施,在距今大约80年前,设施里的滤水芯片损坏,人们不得不离开避难所回到陆面生活,从而奠定宝石城的基础。”夏新一面往前走,一面讲解宝石城的来历:“体育场外侧围墙建立后,1008号避难所及地下通道被关闭,只在危急时刻用于疏散特定人群。”
“特定人群?是宝石城管理层吧。”藏锋对“特定人群”四字嗤之以鼻。
夏新耸耸肩,默认了军团长的话。
离开1008号避难所区域,摆在眼前的是一条条战后开凿的地道,夏新辨识一下方向,准备进入左手边第二条小路时两侧充电舱突然打开来,原本静置的保护者机器人走出来。
“发现非法闯入者……”
右手边保护者的话还没讲完,南木迅速拔出腰间镭射枪,对着保护者头部透明玻璃连开数枪。
红色光束不断闪现,保护者头部结构被打得爆碎,瘫痪在地,不时冒出刺眼火花。
那边唐岩也没闲着,P-55重型电磁手枪连续激发,两台保护者胸口钢板被打穿,未发一枪便失去行动力。
藏锋往最后打开的充电舱塞了一枚手雷,连带里面的保护者炸成一堆破烂。
夏新望着四台保护者残骸说道:“看来有人修改了保护者的程序。”
“走吧。”唐岩没有在这个问题浪费时间,催促夏新继续向前。
四人沿着战后修建的地道行过一程,约莫走到围墙跟下,夏新在一道铁门前停住:“就是这里了。”
南木走上前,在门缝安放C-4炸药。
随着一声轰响,铁门砰然倒地,几人步入门后密道沿阶梯上行。
密道尽头的门从外面锁着。
南木如法炮制将其炸开。
当硝烟散尽,一股酒味扑面而至。
原来黄雷将紧急避难通道的入口设在庄园的酒窖。
红木酒柜里摆放的老酒琳琅满目。
西凤青鼎、双沟大曲、董酒特密、剑南春、五粮液交杯、矮嘴茅台、汾青花30、青云郎……
C4炸药起爆炸烂了附近的酒柜,地上破裂的酒瓶贴着英文标签,唐岩意外识得那些字符。
格兰菲迪18年、尊尼获加蓝牌、人头马CLUB……
藏锋看着眼前一排精致酒柜,还有里面色彩各异的酒瓶许久才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冷气:“黄雷那老小子还真是个人才,我很怀疑拾荒者从废墟里找到的酒是不是都被他买来。”
夏新说道:“黄雷是个酒鬼,他的父亲,他的爷爷皆是爱酒之人,用几十年时间收集到这般库存很正常。”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南木语气颇多愤慨。
唐岩没有在意几人的谈话,沿着阶梯向上,确定外面无人守候推开酒窖的门,爬至谷仓阁楼透过窗户往外面张望,见及远方景象忽然愣住,战况与他预想有很大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