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又是一个月的时间,安东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海面也不在平静,与此同时倭寇与百济之间也不在平静了,天海瓷这一次真的下了血本,五艘大唐而来的五牙大舰,四十艘渔船搭配军舰,约七千人向百济五都的东海安城发动进攻。
百济被打了措手不及,百济黑齿常之怒不可及,率兵抵御,同时派人质问渊盖苏文,倭寇为何会贸然进攻他们,是否高句丽也已经暗中背叛了他百济。
渊盖苏文一头雾水,倭寇已经策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突然进攻百济这是唱哪一出?倭寇的海军有这个势力?回信询问这期间的百济都做了什么事情,黑齿常之调查无果。
倭寇的袭击十分猛烈,悍不畏死,不为侵占只为杀人,战场持续数日,倭寇似乎没有停战的意思,不仅如此,新罗边军向前的推进三十里,这等于是雪上加霜。
高句丽出兵之后,新罗才有收敛的意思。
安东乱成了一团。
长安皇宫李二已经被气的躺在床上,只要提起魏无良这三个字,李二就感觉这辈子他绝对造孽了才会摊上这么一个玩意,有才华有能力,会闯祸还不带重样的。
杀了舍不得,揍一顿没用。
记吃不记打的滚刀肉,可咋办?
仍到扬州去本以为东海没有国家,闹不出多大的事情来,这可好,没过多久安稳了几十年的儋罗出问题了,随后就是倭寇进攻新罗,倭寇进攻百济。
他倭寇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还有能耐去打仗?说没有几个钱多到花不完的孽障支持,李二会信?
戴长卿躬身站在床边,望着苦恼的陛下,轻柔问道。
“陛下,是否将几人召回长安来。”
李二烦躁的挥挥手。
“召回来了和朕吵架来?有些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朕现在在等一个结果,这孽障若是回来定会暗中把事情截下,到时候朕看到结果也不同,你说咋弄?摁地上揍他一顿可以,若是惩治就有些无理取闹了,去查查安东到底怎么回事,倭寇的人吃蜂子了?打东打西的。”
蛤蟆转身离开了,李二看了一眼坐在身边伺候的杨妃,无奈叹了口气。
“李愔近几年来到是安分守己,他老实了,李恪疯了,你说朕是造了什么孽啊。”
杨妃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李二也没指望杨妃能回答出个一二三四来,就当是唠叨唠叨,此时多是无奈,生气到是谈不上,安东越乱李二越是开心,只是想到这个孽障,就没由来的心烦。
不久后长孙带着长乐来了,宝贝闺女肩上背着小药箱给李二看病,或许所有皇帝中,李二是哪个最接地气,最心疼闺女的皇帝了,不急着缓解头疼,而是讯问今日来长乐的身体如何。
起初长乐还正色的回答,可随后慢慢发现父皇总是扯东扯西的不允许她来治病,不由的试探讯问父皇是不是不信任她啊。
当时李二差点就点头了,可又有点担心伤了闺女的心,摇了摇头等待治疗。
长乐拿出一把小刀后,李二紧张了,当小刀划过李二的耳垂儿时,李二皱起了眉头,长乐见此连忙道。
“孙院长说了,您是有些血压高,可以适当的放出一点血,保持大脑清醒,能缓解疼痛和烦心的,说过了您可能也不太懂。”
“滚!”
长乐拎起小药箱转身就走,李二也没有阻拦,这会怎么感觉脑袋更疼了,说闺女们听话吧是真听话,可怎么总感觉他们有些瞧不起朕呢?至于儿子们到是很崇拜这个做父皇的,可总想着去挑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的更难念。
犹如天书。
长孙没有落座,打开窗子依靠在窗边,轻声问道。
“真不要玖儿回来了?”
李二点了点头。
“不回来,他会比朕更为难,和侯君集已经算是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对承乾又会有愧疚,在安东折腾去吧,如此也能让狼子野心的安东安分一点,你说咱们的儿子真的能这么的糊涂?”
听此,长孙有些捂着了有些头疼的额头,叹了口气,李二用脚轻轻踹了一下杨妃的腰,开口道。
“你说,一天天像个闷葫芦一样,李恪不是朕的儿子了?”
杨妃抬起头看了一眼长孙,又看了一眼李二,然后又低下了头,李二不干了,上前一把捏着杨妃的耳朵,看来今天不说是不行了,长孙无力道。
“说吧,不会怪你的。”
杨妃张了张嘴,似乎还是没有勇气,李二急了,起身跳下床跳脚怒吼。
“你怎么胆小成这个样子?你儿子都长大了,朕对你也是十分的宠溺,到底是谁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一会你把朕都急死了。”
杨妃连忙起身搀扶李二,连声道。
“陛下,陛下您安心休息,臣妾说就是了。”
李二在床边落座,杨妃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
“虎母狼父教育让承乾的人生变得有些凄惨,臣妾看着长大的,承乾一直按照您与皇后的教导去生活,去学习,去恪守,陛下应该记得早年您离国之时,承乾监国处理文政很是出彩,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储君,当做了未来的皇帝,可随着时间的过往,史书不在记录承乾的努力,不在记录他的功绩,而是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记录在内,所有人把承乾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当做了他应该的,可他只是一个孩子,承乾一直在为爹娘而活,活成爹娘想要的样子,却是从来没有人理解过他。”
长孙闭上了眼睛,李二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有可以反驳的话,叹了口气示意杨妃继续说下去。
杨妃也深吸了一口气。
“臣妾最看好的皇子便是承乾,他是最努力也是最刻苦的,九岁时,所有皇子都是玩乐,他要去跟着李刚老师学习,青雀和李恪则还在肆无忌惮的玩闹,十二岁在尚书省听讼,强迫自己学会,成为父皇和母后的心中所想的样子,可之后他却是在也没有得到过夸奖,十二三岁的孩子玩心最重,不过是听课溜号,被点名呵斥怒骂。”
杨妃叹了口气,再次道。
“记得承乾曾在东宫效仿突厥游牧,这或许是他唯一能放松的时间,承乾年少轻狂讼了一首不当诗词,结果被官员疯狂弹劾,被人呵斥怒骂是暴君之姿,可谁想过那时候所有宫女都愿意去东宫做事,因为安全,不用担心被人欺负,更不会担心太子殿下会刑法于他们,陛下!十一岁的侯莫陈情绑架了缓缓,十三岁的魏玖杀了康履啊,事后承乾的确有错,但错在李元昌,不在承乾,他常年在宫中学习的是帝王之术,学习的是如何做好一个储君,他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学习其他的事情,事后被剥夺太子的位置,这犹如的毁了承乾的世界,毁了属于他的天空。”
“但承乾没有放弃,去军中,去岭南,去江南,他知道这是一种学习的机会,一日不曾停歇,他心中明白,两位弟弟不会和他争取皇位,这让他那破碎的世界还能看到一点曙光,可陛下您之后突然将开始栽培李治,二十九年,你可曾想过承乾是如何度过这二十九年,年幼被李元昌李元景欺负,做了太子后被老师,被先生欺负,终于看到曙光的时候被这个世界欺负,如今又被年幼的弟弟‘欺负’,他为何冒着巨大的危险突然从南方赶回来,和娘家亲戚撕破脸皮,因为他知道,站在他身后,给与他支持的人如今只有一个,只有一个魏玖对李承乾的支持是没有目的,不会去干预,这一次承乾或许会带着很多人趟这一道浑水,哪怕魏无良身在长安,他也不会沾染丝毫水渍。”
说完话,杨妃双膝跪地。
“陛下,臣妾话语莽撞,今日以是十分无礼,请陛下允许臣妾去掖庭宫冷静几日。”
李二挥手叹了口气。
“你的身子去掖庭宫就算了,去吴王府吧,孩子还在那边,很久没见到你这个奶奶了,给小家伙带点零食,告诉他皇爷爷过几日在去看他。”
杨妃叩拜,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