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车窗是经过特殊材质改良过的玻璃,明知道他在外面是看不见她的,可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她的心还是轻颤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戳进了她的心窝,那平静的心脏开始找回了一种熟悉的频率,控制不住的跳动着。收藏本站
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而昨天他们还吵了一架。然后他们现在只是冷战的阶段,她在等他哄哄她,而他在等她见他。
“你想下去见见他吗?”
“不需要,反正他也不认识我了,见不见都一样。”
“就是因为不认识了,就算下去见一面又如何呢?”
“麻烦。”
“后悔了吗?”
梦楚漓看着车子从越泽的面前开走,她低声问了一句。
两年后的见面竟然是如此的情形,而就在刚刚,她又救了他一命。
易珩收回目光,控制着那种说不清的慌乱,微微的摇了摇头,“既然做出了选择,我就不会后悔。”
“看看你的样子,哪里是不后悔的模样?听见他们有危险,你竟然亲自过来了,就那些个小喽啰也需要你出手吗?”
“那些人不是普通的人,你不也看见了吗?”
“就算如此,这些人还不需要你出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憔悴不堪,明明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好好养着,就是我一个人过来,也能把那些小喽啰料理了。如今要是让南宫行知道我把你带了出来,八成会骂我一顿。你知道一个不爱说话的直男有多可怕吗?他可是像唐僧一样,在你耳边唠叨三天三夜。”
易珩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放心吧,我不会让他骂你的。”
“前提是,你要先能活着回去。看你现在的模样,我真怕你死在半路上。”
易珩现在的脸色很难看,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刚从天行水域出来的时候,倒也没看出她这么虚弱。可这才不到两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圈。而且精气神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看着憔悴又消瘦。
“放心吧,我的命……还不至于短到现在死掉。”
两年。
实际上两年的七百二十天里,她也只不过跟这丫头相处了不到三百天,可这也许就是一种说不清的人格魅力吧。
这个丫头真的很对她的胃口,好像成为好朋友对她们来说并不算难事。
虽然很多时候,她都会嫌弃的说:“别以为跟我套近乎,我就会转移阵营。”
可这丫头就是无赖的黏着她,“哇,竟然被你看穿了?”
梦楚漓:“所以你不用白费心思。”
易珩:“哦,那你给我做蜗牛焗面吧。”
梦楚漓:“???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吗?我们并不熟,别套近乎。”
易珩特无辜的看着她:“如果我要套近乎,我会要一碗白煮面。”
大概就是这样的套路,这丫头不知道用不耻的手段威胁了她多少次?
完全是把她当一个佣人和奶妈使唤,偏她又不能反抗,最后没骨气的全都照作了。
回到南宫家,梦楚漓果然被南宫行一顿训,原本想着易珩还能为自己说几句,可最后连她都歇菜了。
梦楚漓拽着她的胳膊低声说:“你不是说有办法对付他吗?这就是你的办法?”
易珩脸色苍白的说:“对付这种啰嗦的人,就是让他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不然他会一个劲儿的唠叨你。”
梦楚漓:“你就没有点儿更立竿见影的办法?再这样说下去,我的腿都站麻了。从小的时候被人罚过站,长大以后我还没受过这种罪呢。就是上学的时候,体罚都是犯法的。”
两人并肩站在客厅里,还真有点被罚站的样子。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种情况下,不是你这种学生身份的人更有办法吗?”
易珩皱眉:“我也就当了几个月的学生,没有经验。”
“装病逃课,不是你们的拿手绝活儿。你怎么说也应该学几招吧?”
易珩对她眨了眨眼睛,突然间她的双眼向上一翻,嘴唇抿紧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这一下来得十分突然,梦楚璃下意识地去抓住她的手臂,抱住她的肩膀叫道:“喂,易珩你怎么了?你快醒一醒。”
十分钟后,易珩躺在床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总算是逃过一劫。”
梦楚漓看着南宫行将她抱上来放到床上,然后又匆匆忙忙的转身离开。这门刚关上,梦楚漓就听见有人在床上说话。
一转头看过去,原本应该昏厥的少女正没心没肺的对着她笑。
梦楚漓顿时恍然,“你刚刚是装病骗他的?”
“不然呢?刚刚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吗?”
“装病?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敢这么做?”
易珩躺在那对她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我不是胆子小,我是害怕被南宫行识破之后,我们俩都得完蛋,还不得被他唠叨几天?一个男人要不然就不说话,一说话就如此的啰嗦,你是不知道我多头疼?”
“那你现在后悔也晚了,谁让你当时给我出的主意呢。”
“你可别往我身上赖啊,我就是那么一说谁知道你还真干呢?”
“反正被揭穿我也不怕,我现在是病人,他能把我怎么样?倒是你。”
梦楚漓顿时咬牙,“我就知道你憋着坏。”
“你知道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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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越家老宅,高岳乐就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他们更是紧张的问:“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他还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越泽的身上。
“你别那么紧张行吗?我们没有事,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随后跟出来的周文月冷笑了一声,“我就说吧,他们俩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有人不领情,只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诸葛铖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你今天是来做客的,少说话多吃东西。看看这几天累的都瘦了。”
越韬看着周文月那肥硕了一圈的身体,比他半年前离开的时候分明是胖了不止十斤。
还瘦?
这人的眼睛是有多瞎。
“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这几天走道的有些飘了。我今天要吃两只龙虾。”
“走吧,进去我给你扒虾壳。”
看着他们俩伉俪情深,搂搂抱抱的往屋里走。越韬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今天不是给我接风吗?为什么他们俩看起来更像是主人?”
“我劝你这个时候别招惹她,这个丫头记仇。你懂的。”
高岳乐低声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然后率先往屋里走。
越韬刚想跟上去,却听见越泽在叫他的名字。他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越泽目光若用所思的盯着他。
“怎么了?哥?”
“那些人你是不是认识?”
越韬挑眉,一头短发板寸,让他的眉头挑起来看着更加的犀利,额角还有一道青筋凸显出来。
“认识?你说的是哪些人?袭击我们的人?”
“不,是就我们的人。”
越韬顿时没得声音。
而越泽走到他的身边继续说道:“你应该很清楚,他们的袭击是很有预谋的。他们不仅想到在路上袭击我们,还把我们逼到了岔路口的小径上。而且在那做了埋伏,也就是说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目的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抓我们,而是杀了我们。如果不是有人突然插了进来,比我们更早地收拾了那些家伙。也许我们现在早就没命了,可我想不到是谁这样的帮我们?”
越韬抿紧唇角:他知道。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只不过……
“哥,这种时候难道你不应该想想,是谁在袭击我们吗?帮我们的终究不会是想害我们,可是在暗地里袭击我们的人却是想要一击毙命。”
越泽知道他说的是对的,隐藏中的威胁往往更加致命。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个感觉。疯了一般的想要知道,那辆车里的人是谁?还有是不是真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你说的对。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越韬抓着他的手臂就往屋里走,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嚷嚷着。
“哥,我们先进去再说吧,我好饿。”
**
高岳乐端着一盘吃的溜到诸葛铖的身边,“对了,我刚刚忘了问你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出事?”
“是邢风给我的消息,你应该见过他,但是不认识。他曾是左丘的人,也是邢家的现任家主。”
“邢家?我知道你们玄门有一个邢家,上次在红纺的时候不就是他们家的老爷子出事了吗?可他们家究竟是干什么的?”
“听风知道吗?”
“听风?你是说听风楼?”
“听风如今已经不是什么楼了,那曾是邢家的产业,只不过邢家这几年生意做的不好,听风楼被关闭。而实际上的听风楼就是听风。那是邢家的传承,一个巨大的消息情报网。我能告诉你有关邢家的消息也就这么多了,如果你还想知道其他的,我无法奉告,那是我们玄门的秘密。”
高岳乐虽然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是不该知道的秘密,他不会报有太强的好奇心。
“那你跟邢佳的关系很好吗?”
“你想问什么?是不是觉得这些事跟她有关?”
“应该是有关的吧?”
“所以呢,就算是有关又如何?你是不想欠她的,还是觉得她依旧会害你们?”
“你这叫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认为她害我?她都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次了,我已经三十多岁了,马上奔40的人了。你觉得我还是一个是非不分的?我只是觉得这回的情报很及时,说实话,就是我的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而且我想温家在这个时候动手,计划还十分的隐秘和周详,总是要有个原因的吧。上一次这样的行动是针对越韬,那这一次呢?他依旧是针对越韬吗?知道他从国外回来了就立刻迫不及待的动手。”
诸葛铖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我只负责传达消息,不负责分析消息。如果你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那你应该去问越韬,是什么让他们温家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他。”
“你是觉得越韬的手里掌握了温家人想要的东西?”
“我说了我不负责分析。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友情提示,你可以查一下他的账户。这小子这两年可没有消停,进出他账户的账目十分繁杂,而且多跟温家有关。还有……这个账……不干净。”
高岳乐对手里的吃的也不感兴趣了,知道越韬回来他们办的这个欢迎会,大多是越家的一些朋友。
为了让大家随意就变成了自助式,而高岳乐和诸葛铖站在靠角落的地方。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有心人却能发现他们的行为有些怪。
这两个人不是没有什么可聊的,只不过他们俩在一起聊的东西,绝对不是“你吃了吗?”“哪一个好吃?”那么简单的问题。
“我知道这两年他干了一些事情,可是想想温家做的那些事,大家不都想扳倒他们吗?如今我们这几家被打压成现在这个地步,不都跟温家有着脱离不了的关系吗?约乔司家族是可恶,可是与虎谋皮是头嗜血的猎豹。
如果国内没有适合他们发展的渠道,他们又怎么会发展的如此顺风顺水?温家是他们最大的保护伞,势力扩张总是需要有人出面去完成的。说起来也是好笑,约乔司家族好像就是他们为家的一个代言人而已。而我们想要对付的真正金主却毫发无伤。
仔细想下来,我都是很气愤的,何况是越韬?越家能够承担军训订单,多半也是温家的手笔。可同样把越家拉入万劫不复的也是他们家,如今他是恨不了易珩的,可是要说不恨他们温家怎么可能?”
诸葛铖拿起一杯红酒喝了一口,“可是他这样做太危险了。而且他拒绝左丘的保护,更是致命的。现在的温家势力并不是我们所能撼动的,而且就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来说。温家早就已经开始培养那些邪门歪道,甚至利用约乔司家族弄出了早已经失传已久的邪术,在这个层面上已经上升到是普通人无法解决的事情。而这个时候,他依然决定拒绝左丘的保护,那威胁的绝对不是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