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东转身对张扬说:“张扬,你介绍一下自己的一切,越详细越好,我们要了解你的方方面面。”
张扬点点头说:“我呢,也是天河人,但我是井山人,北边井山区的。我十七岁当兵,在部队里开车,二十岁退役之后政府给安排了辅警工作,干了两年吧,发现没法转正,又恰逢家里给安排了相亲,处了个对象。有了对象之后就辅警的一个月三千块工资就太少了,所以我就开起了黑车。我当过兵,干过辅警,所以路子也特别熟,我在井山区开黑车一个月能赚一万块。不过现在不行了,有了什么滴滴和各种专车,我们开黑车的收入被抢走了一半以上。要不是这一次跨区接送人,还不知道怎么了让人钓鱼执法了,我也不会被抓进去。这要是在井山区,我前脚进去后脚就出来,你们信不信?”
“你当过兵?”王文东颇为意外地问。
张扬道:“我当过兵,但是我枪法不行,毕竟我是汽车兵,除了新兵集训的时候开过之外,后来也很少碰过那玩意。东哥,我新兵集训的时候开枪总是射到别人靶位上,否则也不会被安排去了汽车连。”
王文东转身问何丽娜说:“你们解道他的一切吗?”
何丽娜说:“鬼才知道他,我是一天前才认识他的,要不是他说国家一定会救我们,我早就走了。”
张扬立即说:“你别小看国家力量好不好?要知道当年我们参加了多少次抗灾抢险,你知道国家力量多强大吗?且,你肯定不知道,一个小小的警察当然不知道部队有多厉害了。”
何丽娜倒是不想和他争辩什么。
王文东说道:“连中央电视台都没了!所以我猜想现在权力应该也差不多没了,如果有政府出现,也应该不是什么正经的政府。我们活下来的人只能自己照顾自己,所以现在我们有六个人,一定要团结起来。先前张扬和何丽娜介绍自己了,现在我也介绍一下我们四个人,我曾经是个记者,这个戴眼镜的瘦子叫袁方,是一个物理老师,小伙子是个高中生,身体素质非常好,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孙婷婷,十六岁吧?”
“虚岁十七。”孙婷婷说。
王文东看着张扬和何丽娜,问:“现在,我想要询问一下你们,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的团队,彼此照顾自己。”
“你是队长?”何丽娜问。
“是,他是我们的头。”袁方说。
王文东尴尬一笑,但没有否认,四个人中袁方战斗力基本为零,孙婷婷战斗力基本为零,何彬虽然身体健壮长相英俊但年纪还小,不由自主地听大人的话,王文东理所应当成为了队伍里的首领——纯粹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何丽娜问:“他有什么本事?他只是一个记者,给丧尸拍摄?还是做关于丧尸的新闻报道?”
袁方道:“我的命,孙婷婷的命,小何的命,都是他救的,这就是他成为我们的队长的原因,现在包括你们的命。其实我觉得如果你们没有遇到他,即使你们逃出了交警队也不会活多久。”
张扬立即举手,毫不犹豫地说:“我加入我加入,我特别想加入,我擅长开车,我也擅长修车和改装车,我想你们没有人比我更擅长修车的人吧。现在是末世了,你们需要一个多面手司机是吧?”
“欢迎。”王文东伸出手,张扬和他握了握手,随后王文东看着何丽娜。
何丽娜举起手枪示意问:“如果我走了,这把枪我能带走吗?”
何彬顿时惊讶道:“姐,你真的要走?你怎么能走呢?”
张扬劝道:“你傻了吧天椒姐,你一个人能去哪?我们在一起合作不是挺好的吗?刚才吃方便面,你比小何吃的都多。”
何丽娜瞪了他一眼,心说女孩子吃东西的食量,你怎么可以乱讲实话。
王文东点头说:“当然了,你可以走,枪也可以带走,我们好聚好散嘛。你不带武器走,肯定活不过今天晚上。”
何彬也劝说:“姐……”
何丽娜却说:“我加入。”
王文东被噎了一下,心说小姐你玩我呢?
袁方非常高兴,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关于天泉山庄的事,尤其是留在这里的好处,何丽娜和张扬听得非常感兴趣,如果大家真的好好经营天泉山庄,这里未必不是大家的伊甸园。而王文东盘算着这个临时团队接下来的路,此时外面下起了雨来,何彬大叫:“还有太阳呢,怎么就下雨了,太阳雨?”
“还真是太阳雨。”张扬说。
几个人走到门口看着雨,此时西边的天变得一片通红。时间是下午六点钟,天渐渐暗了下来,却因为这一场太阳雨显得通亮,仿佛人性的光辉最后一次绽放一样。大家大概意识到,这安详和宁静也许再也享受不到了,于是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太阳西落,又一天结束了,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小木屋。
王文东回到自己的小屋,门被关得太紧了,他必须得从窗子跳了进去,然后把门口的东西搬开,捯饬了很久才修好了这扇破门。王文东感觉修理家具比与丧尸搏斗还累,这破门怎么回事,找自己别扭不是?
躺在床上不一会儿,有人敲门,不是丧尸,丧尸不会敲门。王文东开门看到是何彬,他进来之后看到门口堆了一堆的破东西,笑道:“东哥,你这遭贼了?”
“不陪你对象,上我这里干嘛来了。”王文东没好气地说。
何彬笑嘻嘻地说:“东哥,你造吗?你刚才太酷了,王八之气四散。”
“滚蛋。”王文东躺在床上,身心俱疲,将羊角锤放在手边地上,眯着眼睛说:“小何,实话说我虽然是一个记者,也不过是在电视台里干拍摄和视频剪辑工作,从来没有想过做什么老大当什么头,我也没有信心带着你们在末世活下去,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某一次感冒,我们就全完蛋了。”
何彬说:“当官和当官还不一样呢,谁也没有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东哥你身上,而且我们相信你,最起码你不会害我们。你做我们的头儿我们放心,毕竟你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说白了,哪天真因为什么失误谁死了,也别怪别人,能多活好几天就是福了。”
王文东笑了:“你这孩子挺早熟啊。”
何彬说:“哥,我都十七了,你还以为我是小孩子?你不知道城里的孩子都早熟吗?城里孩子竞争太激烈,大家不早熟点,早就被别人挤到队伍末尾了,咱还是学校共青团中队长呢。”
“你还是中队长?”王文东不相信道。
何彬顿时拍着胸脯说:“我还是三好学生呢。”
“三好学生在家打炮?”王文东打趣道。
何彬顿时反驳道:“那些贪污犯还唱红歌呢,婊子还在电视上演小仙女呢,禽兽还能当老师呢,傻逼还能当专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