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民血书展览在云起听书阁内,整个帝京的人都恨不得将听书阁的门槛踏破。
甚至有人进来后,就不愿走出去了。
“这些画,画得太棒了。”
“瞧瞧这一副,这就是皇上在金銮殿上展示过的女婴地狱图。”
“再看这一副,这是娘子军被害的时候的画。这程家,简直罪该万死。”
“这位兄台,你的脸都快贴到画上去了。”
“是这些画画得太好了,让人觉得自己身在其画内。”
书生们痴迷画的意境和画技,而普通百姓则沉迷在画中的故事之中。
裴千里站在其中,夏皓然易装成白公子陪着她过来看看。
身为一个女子,她的出现十分显眼,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画上,没人顾及她。加上她身边还有一个高大挺拔的翩翩贵公子跟着,谁也不好说什么。
“阿飘在信上说过,最好让女子们也能来看看。”裴千里道,可是该怎么办才能将帝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们吸引出来呢。
夏皓然道:“这还不简单。”
裴千里看向他,简单吗?
当日,皇宫传出皇上夸赞了出现在云起听书阁的女子,称赞她绝而独立,是当世佳人。
这话一出,第二天,云起听书阁面前,香车挤满,无数几乎不踏出闺阁的女子齐齐出现,场面比春游时还要壮观。
裴千里站在云起听书阁的二楼,见了楼下的场面之后,吓了一跳。
夏皓然站在她身边,看着下面的女子们,道:“帝京的女子已经深受程家推广的理学毒害多年,想让她们一下放开,去接受别的事物,唯有朕。”
皇后已废,多少人盯着皇上的后宫,绞尽脑汁地想皇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如今有了风声,不管是千金贵族小姐,还是平民小家姑娘,就算不愿出门,都会被长辈带出门来。
程太老爷不在了,没人再胆敢跟皇上作对。
现在朝中的朝臣们一个个老实得很,就担心皇上跟他们算罢朝的旧账。
裴千里脑子里转了一圈,便能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能出来就好。”裴千里半欣慰道,那些女子见到这些画以后,原本的思想必定会动摇的。
楼下,无数女子在一幅幅画间穿梭。虽然她们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看画,但见了画之后,一个个都面露出复杂的神色。
“得子桥,天...我只听说有人将生下的女婴淹死丢弃,却没想到还有那么残忍的事。”
“这些女子居然这么坦然走在街上,看她们的样子,看起来好勇敢。”还有自由...只是这两字她们不敢说出来。
画上的女奴,娘子军,每一个人都深深触动着她们的内心,就像有人将她们心间厚厚的污垢拨开,让她们看清自己内心,看清天下女子的真实处境。
从出生便困在内宅之中,不知外面四季风光如何,走在街上总有莫名其妙的罪恶感,这样的人生,若没有这些画,帝京的千金们觉得很正常。
可是看了画之后,心境便完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