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喊着官号,可百姓们围得太密,两人废了好大力气才走到裴千里面前。
京兆府府尹和刑部侍郎两人先是仔细看了万民血书,上面有人用血写了一首诗,叙这万民血书的由来。
笔触锋利,宛如凝聚了上千万人的仇恨在里面。虽不够苍劲有力,但其中的笔魄无人能及。
“这首诗,是谁写的。”京兆府府尹抬着官腔问道。
一直站着不动的裴千里走上前,声声清灵如璎珞相碰,却没有半点矫情在其中。
“回大人,是民女所写。”
“你写的?”京兆府府尹吃了一惊,吓到了一旁还在细看的刑部侍郎。
听到的百姓一个个开始往后头传话。
“万民血书上的血诗是那个女子所写的。”
这句话如果浪往沙滩上打一般,围在后面的人很快就知道了。
裴千里傲然道:“的确是民女所写。”
真傲啊。
京兆府府尹本来不信,但见她这般傲骨凌人的样子,便想起了那些不屑被人污蔑质疑的书生们。
“你来说说,为何写下这血诗。”刑部侍郎问道。
京兆府府尹下意识看向刑部侍郎,示意他不要当着百姓们的面问这些。
事关程家,还是带到府衙或刑部里去问清楚比较好。
然而刑部侍郎的话已经问了出来,收不回来了。
裴千里看着刑部侍郎,丝毫不怯懦,道:“程家一次次为难娘子军,甚至几番欲加害组建娘子军的忠德将军。最后,差点让他们得逞。这一切,都被南部百姓们看在眼里。”
随她说完这几句话,有人在万民血书面前展开一幅幅画,高高地举起。
后面的百姓听不到裴千里说的,也看不清画上花的是什么。一时间喧闹起来,不停问着前面的人。
“画上画的是什么,快快告诉我们。”
裴千里走在画前,指着一副画道:“这是程侍郎在落星镇时,暗地里让人使坏,欲让落星镇女子产于重建出事。”
“这件事跟这些有什么关系?”京兆府府尹问道。
夏皓然冷眼看过去,京兆府府尹是程太老爷的得意门生。
“大人往下看便知晓了。”裴千里继续走到第二幅画面前:“当皇上要封赐忠德君时,程侍郎欲上台阻止。”
但是跌倒在了后台,还被士兵给架着走了。
那姿势,那表情,京兆府府尹都不忍看第二眼。
夏皓然暗暗笑,没想到裴千里当时居然注意到了,回去偷偷画了下来。难得她有如此过目不忘的本事,画得一丝不差。
裴千里继续往下指去:“这,便是程知县入临水县时。”
程知县只是程家的庶子,但也有人认得的。帝京没人不认识程家的人,就算是程家养的鸟儿,他们都认得。
京兆府府尹和刑部侍郎看着画,像,太像了。
裴千里道:“程知县一到临水县,便在半路当着百姓们的面,刁难忠德君。”
“总所周知,娘子军是由忠德君解救出来的女奴组建而成。她们身世凄惨,超过半数的人已经找不到家在何处。或者,她们来自未收回的南部城镇。”
“但程知县却要忠德君在几日之内把女兵们的籍贯准备好,否则影响女兵军饷报备,忠德君自己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