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禁令已撤，但人们对女子的枷锁还重重压在女子的身上。
一个女子若是上街，就会被别人当做不守妇道浪荡的女，别人会对她指指点点。若她在街上受人欺辱，错的不是欺辱她的人，而是她不该上街。
裴千里很快就想能通其中这一点，她紧握着手，对夏皓然道：“这样的世道不对。”
“嗯。”夏皓然遥望着岸上的百姓们，这样的世道，确实不该。
裴千里听到他说的嗯，转过头去看他。虽然他如今装扮成翩翩风流白公子，但那双深邃的黑眸却一点没变。
有风吹来，将他风流披在身后的墨发吹散，他并不去管。而是向前走去，带起更劲烈的风，让调皮的墨发随风归位。
他
裴千里连忙跟上，她一身女子的装扮，并没有带上面纱遮挡住容颜。
在一众男子之间她异常显眼。
所有人都看向她，眼中诧异至极，果然是外地来的姑娘家，一点都不懂帝京的规矩。
即便美若书中走出来的女子，也比不过帝京千金们的矜贵端庄。
帝京的千金们，是断不会这么冒失地走在人群之中，任由无数外男将自己珍贵的容颜看去。
她们的容颜，只能自己的家人与未来的夫家看见。
夏皓然见有人在对着裴千里指指点点，对裴千里道：“要带个幂蓠么？”
幂蓠有垂至脖颈的的黑纱，能遮挡住容颜。
裴千里摇头，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不怕被人指点，在南部的时候，那些人也常常在我画画之时对我指三说四。”
跟着花婶，脸皮早就磨得很厚了。不至于被人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觉得无颜在这世上活下去。
夏皓然挡在她前面，几个护卫也围着她。
那些指点的人也只能在远处说几句碎嘴的话，但好在周围小贩忙着叫卖的声音盖过了那些令人皱眉的话。
“不如就在这吧。”裴千里道，这里人很多，正好适合。
夏皓然看了眼，道：“好，我陪你。”
裴千里深吸了口气，她要开始了。
...
程府，程太老爷许久没喝茶，每当端起茶杯就想起那只乌鸦飞到他头上，嘎嘎叫着往他茶杯里拉屎的事。
他坐在书房内，静静看着书。
“父亲，您说皇上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们程府。”
这么久了，皇上也该熬不住了。
虽然程府被围，但想打听点消息并不难。
大臣们罢朝威胁皇上的事，他们自然早一步就知道了。
“快了。”程太老爷淡泊之中带着一丝戾气，道：“那孽子勾结南蝎族人一案已经拖了那么久，再拖下去对皇上也不利。”
如此大案，拖了那么久未定罪，众人会怀疑皇上的能力。而程府每被多围一日，朝臣和百姓对皇上的怨气就会多浓一丝。
之前在落星镇救百姓，御驾亲征临水县收揽到的民心，也会被此事消磨掉。
程太老爷并不希望民心向着夏皓然，至少现在的夏皓然不行。
程家已经不是当初初到帝京只想立足的程家了，现在的程家需要在这乱世之中抓住机会，成为皇上无法撼动只能畏惧敬重的世家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