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情绪怎么样?”郭月在忙孟岩换药,伤口看得见在愈合,这是个好现象。︽,
最怕的是伤口感染,那就麻烦了。
很显然,他的运气不错,这样的贯通伤,居然没有感染,多亏了伤口及时的消毒处理。
“还好,早上我给她送去了早饭,她可能吃不惯我们的东西。”郭月一边细心的给孟岩伤口撒药,一边道。
“嗯,她最喜欢吃的饺子,野菜羊肉馅儿,荞麦面儿……”孟岩自言自语一声。
“哦?”郭月答应一声,“既然她喜欢吃饺子,那回头我给她做些,正好我也闲着没事儿,多做一些一起吃。”
“你看着办吧,我有些累了,睡一会儿。”
“嗯!”别看孟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实从来没停下来做事儿,这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还要累。
何况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伤员。
“嘘,夫君睡了!”郭月给孟岩包扎后,端着盘子走的时候,已然听到孟岩轻微的鼾声了,关门的时候,看到郭小超从走了过来,忙上前拦了下来。
“可我有要事禀告大人?”郭小超为难道。
“能不能稍等一会儿,让他睡一会儿,这两天他太累了。”郭月心疼的说道。
“这……”
“小超兄吗,进来!”屋内传来孟岩的声音,显然,他虽然睡着了,可时刻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小月,我进去了!”郭小超报以歉意的一笑,抬脚上了台阶,推门走了进去。
“小超兄,来。坐下说话。”孟岩坐起来,招呼一声。
“大人,有两个消息,一个是杨总镖头他们重新接管了福威镖局,准备重新开张,并且更名为长风镖局。另外原来福威镖局的一干人犯,副总镖头吕胜等人早在我们来大同之前给释放了,现在这些人下落不明,是否要出通缉令缉拿?”郭小超问道。
“不要着急,你传令给杨总镖头,看能否暗中联系到这些人,本官希望他们主动自首,如果之前他们是屈打成招的,本官考虑从轻处罚。甚至还可以免去他们的罪行!”
“现在杨善他们认定吕胜等人出卖了汤陈氏的行踪,才致使福威镖局多人惨死,汤陈氏母子差一点儿也命丧黄泉,对他们可以说是恨之入骨。”郭小超犹豫了一下道。
“这里面吕胜等人只是小人物,福威镖局只不过是牵连其中,咱们查案办案,是允许犯人忏悔自首的,如果官府不问情由。就大杀一切,那很多案子我们办起来就很吃力。”孟岩解释道。
“属下明白了。”
“这件事。杨善会比你清楚这里面的轻重。”
“大人,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有人在我们购买的物资中放了这个。”郭小超掏出一张纸条递了上来。
孟岩接了过来,微微扫了一眼,上面没写其他的,就写了一个地址和时间。
“什么人。能查得到吗?”
“不清楚,姜峰说,他也是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张纸条的,放在米袋子中的。”
“米在哪家米店买的?”
“好像是大鸿米店!”郭小超道。
“查一下这个大鸿米店的背景。这张纸条应该就是米店的伙计或者老板放进去的。”孟岩道,他的脑子里把锦衣卫在大同产业过了一遍,发现并没有这家米店的存在。
“大人,不用查了,大鸿米店的店主姓方,是方政的一个远房堂兄。”曲封从外面走了进来。
“哦,方副帅?”
孟岩沉思起来,对于方政,孟岩第一观感,这个人表面上笑呵呵的,一副十分容易信任的样子,其实是个城府很深的人,长期担任大同总兵,征西前将军的副手,主管的是训练和后勤,显然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
“大人,这个方副帅为什么要帮我们?”郭小超也觉得怪异,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没有必要拉下身段来向一个四品的小钦差示好?
“现在还说不清楚,曲封,这个时间,这个地址,你亲自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约在这里见面。”孟岩将纸条递给曲封。
“是,大人!”
“这事儿你们两个知道,不要对第三人讲就是了。”孟岩再吩咐一声。
方府。
“老爷,您就让堂老爷在米袋子里放了一张纸条,钦差大人知道是您吗?”
“咱们这位小钦差是什么出身?”
“锦衣卫……”
雁归楼,那日赤的住处。
“将军,这潘春想干什么,约你单独见面?”阿克道,“明人狡诈多端,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应该不会,如果我料的不错的话,博尔术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大明,这位潘大人应该是知情人。”那日赤摇头道。
“这么说,他跟我们一样,是那姓孟的钦差的敌人?”
“嗯,姓孟的遭遇袭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个人我了解,他一定会报复的,而且手段会非常暴烈!”那日赤道。
“那他约你见面,会不会是想联手对付姓孟的?”
“我想借刀杀人会更多一些!”
“这些明狗果然不是好东西!”阿克气愤不已。
“他们失败过一次,博尔术败给了那姓孟的,现在有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这可真是好算计!”那日赤冷笑不已。
“那干脆不去好了!”
“如果不知道小王妃在姓孟的手上,这个约不赴倒也没什么,可现在,只有姓潘的才能帮我们把小王妃从姓孟的手中抢回来。”那日赤握紧拳头道。
“将军,我陪你去吧。”阿克主动请缨道。
“上面说了,只有我一个人前往,你们去了,他就不会出现了。”那日赤道,“这个家伙很谨慎。怕走露风声,对自己不利。”
“将军……”
“不要多言,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我现在是瓦剌的特使,明人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我下手,你们想想看。他们的皇帝都不敢杀我,这些人有那个胆子吗?”那日赤斥道。
入夜后,那日赤换上了汉人的衣服,悄悄的出了住处,消失在黑夜之中。
另外一边,潘春也稍作打扮,换了一副形象,带了两个手下,悄然离开军营。
春风楼。这是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这是个什么地方,只要是男人一听,那就明白了。
这可是大同城内有名的**窝。
潘春选择在这里约见那日赤,当然有掩人耳目的意思,还有,在这里见面,也不会惹人怀疑。
他可是堂堂朝廷官员。狎妓那可是要丢官的。
所以,他的换个身份和形象才来过来。即便有人举报,他来一个不承认,只要不是被当场拿住的,那就奈何不了他。
曲封也来了,来之前悄悄打听了一下春风楼的背景,多少了解了一些东西。
春风楼不属于官办妓馆。但是这老板的背景却很深,总兵府,监军府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大同这样的边关重镇,没有关系是很难搞出这么大的摊子来的,须知来这里消费的那可都不是普通人。
曲封是个生面孔。在这样的场子里,生面孔是最容易被关注的,所以他一进来,就有好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贴了上来!
身为舆情司的人,出入这样的场合那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很快他就被一群莺莺燕燕给围住了。
出手豪爽,年纪还不大,这样的恩客姑娘们最喜欢了。
“春娘,就是这小子,听口音,应该是京城来的。”一个小老头站在一个身材丰满,充满诱惑力的半老徐娘身后道。
春风楼的老板,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长袖善舞,周旋于大同各大势力之间,如鱼得水,很多人都听说她跟总兵官朱冕有一腿,但真实情况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老徐,今天晚上,那潘春是不是包下了雅苑?”春娘朱唇轻起问道。
“是,但是他好像约了一个人在雅苑见面?”
“哦,约了人,是谁?”
“瓦剌特使那日赤!”
“这些人果然勾结在一起,为了利益,连祖宗都卖,真不是东西!”春娘怒道。
“春娘,这些事儿我们管不了的。”小老头叹息一声。
“徐老,你给我盯紧了雅苑,我有预感,今晚可能会出事儿。”春娘一抬头,目光深邃的门口望去。
潘春进来了,稍作打扮的他应该没有多少人能认出来,但是对于春娘来说,他就是把那张脸换了,也能认出来。
“来了,徐老,你去接待一下。”春娘吩咐一声。
“好的。”
曲封虽然在左右逢源,揩油不止,可眼睛一直盯着门口了,潘春一出现,他就发现了。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可凭借直觉,他察觉到这个人有些熟悉。
舆情司的人都是经过特殊的训练的,尤其是察人观色方面,曲封可是佼佼者。
身份不同的人,走路的姿势,眼神,还有手上的动作都是又去区别的。
这个人是个军官,因为他的小腿有些内弯,衣服也甚是贵重,只有军官才穿得起,眼神目空一切,是个桀骜的主,走进门那一刹那见,表情很淡定,很显然这样的场合对他来说并无特别惊喜之处。
常来常往的人,才会是这个表情!
结合神态,体征还有面部的特征,曲封几乎马上断定,这个人就是他要等的人!
他是谁呢?
曲封脑子里走马观花回忆起来,暮然,眼睛亮了起来,潘春,这家伙是潘春!
那天在西城门,就是这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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