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山后山空地,足有几十亩地,这么大块地在山里可不多见。
可惜如今,原本平整的土地沉陷了一米深,而且支离破碎,许多宽大的裂缝分布其中,将这些地切割成小块。一些大裂缝深达几米,下方可以看到粘稠的污泥。
很多的麦子就生长在空地上,都已经成熟,可以收割了。不过,由于地面的异常,汪家凹子的村民一直没有来收获。
这一日,眼看着再不收就要毁了,一些村民开始聚集过来。但是看着那些裂缝,却没有人敢过去。
“二娃子,这可咋办?这能过去人么?”
“不能过也得去,这么多麦子总不能扔了不要。再说了,这块地总不能扔了不要。”
“要不回去想想办法,这也站不住人啊,万一掉缝里,会出人命的。”
“是啊,走,我们回去想想办法。”有人带头开始陆陆续续往回走。
瘸子汪三看了看回去的人,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码的,一群蠢货,你们走了老子不走,正好多割一些麦子。他打算的很好,由于田地支离破碎,界限很难分清,他准备趁机割走别人的,弥补损失。
不多时,整个地方就剩下他一家子,其他村民都回去了。
“你三个爬过去割麦子,光割麦穗,割了装袋子里。”汪三对自己的父母和妻子说道。
“三啊!这地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过去?我跟你娘年纪大了,还是叫英子自己去吧。”汪三的父亲为难地说道。
“码的,滚蛋。她自己能割多少?赶紧都去,别逼我出手。”汪三一听就火了,指着他爹鼻子大骂。
他妻子英子是一个黑黑的敦实女子,长得一般,沉默寡言,自顾自的拿起镰刀和化肥袋子就朝着田地内走去。
这一片地也是奇怪,就最肥沃的这一片有裂缝,外面的碎石盐碱地一点没有。
英子跳过一道裂缝落到一小片地上,小心的站稳,然后抓着麦穗开始收割,不大会儿功夫就将这一片地上的麦子全都割了,接着又跳到另一块地上。
“看到没,哪有什么危险?老东西,快点去,要不等会人都回来了,没法多割了。”汪三对父母大声呵斥。
“老头子,三儿说得对,趁着没人赶紧多割点,小心点没事的,咱俩找缝小的地方割,那些大缝的让英子去。”汪三之母两眼一亮说道。
“行吧。”老两口也选了个地方开始收割。汪三则站在外面看着,最后干脆找了个树荫坐下来,盯着村子的方向。
突然,地里传来一声惨叫,汪三扭头看去,只见自己的父亲不见了,母亲正在一处裂缝前急躁的大喊,媳妇英子木呆的站在一边。
“码的,真不省事。”汪三骂了一句急忙跑过去一看,那一道地缝边缘坍塌了,他爹掉进去足有两米多深卡住了,泥水淹到了肩膀。
“快点救我上去,快啊,儿子。”他爹声嘶力竭的大喊。
正喊着,突然上方一大块泥土坍塌下来,直接把他埋进去了。汪母见了吓得连忙后退出来,蹲在地上哭天抢地。
“赶紧尼玛去叫人。”汪三见状也慌了,急忙喝骂催促媳妇。英子默默地朝着村里跑去。
等到村里人过来,一切都晚了,汪家凹子村民抬来门板搭建成桥,把汪三父亲挖了出来,人早已经没气了。
当夜,汪三家搭建了灵堂,为老人办理后事。
一间房子之中,摆着一桌酒菜,有几人围着坐下,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一通吃喝之后,汪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端起酒杯冲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光头汉子敬酒:“三茅哥,白天你说我爹这事是个机会,我没来得及问,您看这是个什么机会?”
光头汉子就是汪家凹子的村长汪三茅,说是村长其实是凌霸一方的地痞,平日里不干好事,靠着凶横在村里拉拢了一帮人,硬逼着村里人选他做村长。霸占那一片空地的都是他们一伙子人。
他斜眼看了汪三一眼,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哈了口气说道:“机会就是那飞来山。”
“飞来山?”汪三等人有些惊疑。这关飞来山何事?
“你们不知道,前一段时间那山上的小牛鼻子托李家村的李春来问我,想拿回那块地。”
汪三茅话音刚落,周围几人就炸了毛。
“什么?码的,这地是我们祖辈传下来的谁敢拿?”
“就是,当初老牛鼻子就被我爹他们给打跑了。这小牛鼻子活腻歪了。”
“这事绝不能答应。”
......
“都别吵!”汪三茅大叫一声,众人立刻住口。他刀了口菜边吃边说:“本来我也是不同意的,但是那地以后没法种了。就算填上缝,难保下次不再裂开。”
“所以,我想着正好利用老楞叔这个事,讹上一笔。”
“好啊。怎么弄?”众人听后眼睛一亮,支起耳朵。
“我们就一口咬定是山上的落石让老楞叔出事的,让小牛鼻子赔钱。另外那块地也不能种了,让小牛鼻子花钱买回去......”汪三茅得意一笑把自己的算计说了出来。
“那小牛鼻子哪里有钱?比我们还穷。”有人疑问道。
“没钱更好,没钱就拿山来赔。现在到处开发旅游资源,前段时间李春来那货还想图谋飞来山,可惜没成。我们利用这个事,正好把飞来山拿下,然后去申报旅游项目。”汪三茅解释道。
“那破山要来啥用?也没人来看啊。”那人又说。
“我去尼玛,你小子找事是吧。”汪三茅一巴掌呼在那人头上。
“不敢了,不敢了,三爷!”
“码的。你小子就是欠揍。你也不想想,三爷高那个远看,那山上的树卖了也值不少钱,还有破道观扒了也能卖些钱啊。”汪三讥笑道。
一帮蠢货!汪三茅不屑的一笑。他的打算岂是这帮废物能猜透的。
“好了,汪三,你准备准备,明天就拉着老楞叔去山上闹事。你们几个多组织点人,村上每家每户都要去,谁不去就让他好看。”
“好,都怎么准备?”汪三问道。
“都披麻戴孝啥的不用说了。另外,说是砸的就得有砸的样,老楞叔的尸身得遭些罪。回头多烧些纸钱给他赔罪。”
“没事,反正老东西也死了,能有点用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