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你的中分不打算换回来吗？”王兴杰弱弱地问。
周泽宇眼珠子向上翻，才注意到这件麻烦事。
“哎哟，忘了这茬，办公室也没发胶，将就着用一天吧。”
王兴杰把文件呈递上来道：“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提前过目吗？”
“放这吧，今天睡过头，有点仓促。”周泽宇领带都没系好，勒得脖子疼。
“为什么是株绿萝啊，这怎么下手….”
“掰叶子？”王兴杰对着空气演示了一遍。
“掰断还有的活？有时间去换盆仙人掌回来。”周泽宇掐了掐时间，是时候动身了。
“可办公室的采购清单里没有仙人掌，要不我去附近的市场买？”王兴杰把绿萝挪到跟前打量。
“嗯，抽空去，这个不着急。”周泽宇操起文件，提前去会议室就位。
王峰早已恭候多时，两人见面打完招呼，分坐两侧。
“王总往常不都是坐主咖的吗？怎么今天退位让贤了？”趁四下无人，周泽宇还能稍微调侃下。
“今天我不负责主持会议，由肖董事长全权负责。”王峰翻看起笔记，嘴里念念有词。
“也对，上市关乎到公司发展，属于头等大事，自然要予以重视。”周泽宇颔首道。
大佬们陆续入场，除了之前领投的鹅厂，还来了几家着名的咨询机构代表，周泽宇面生，全靠王峰介绍才能分清谁是谁。
阿里没有派驻代表，估计是被边缘化了。
周泽宇环视一圈，确实没见到马老师的人，虽然阿里也有份参与投资，不过枫叶明显和鹅厂关系更密切，这点从先前的一系列举动也能印证一二。
一山难容二虎，大腿只能抱一个，行规如此，大家心照不宣，本是为了生意来，和和气气才是最重要的。
主咖虚位以待，迟迟未见肖枫的身影，周泽宇无意中瞅到居然连椅子也没摆，看来是打算视频会议了，王峰命助理放下投影，正式开启议题。
“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此次会议，在这里我对各位的莅临表示衷心的感谢。”王峰客套话说完，把话语权交给黑幕中的肖枫。
“不好意思，刚刚咖啡撒在身上了，有点脏。”肖枫扯下几张纸巾，附着在污渍处。
“董事长还是那么不拘小节。”周泽宇低喃道。
“离上市还有段日子，经过集团慎重考虑，枫叶视娱上市的契机已然成熟，先把路铺好，剩下的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对于上市地点的选择，我想想听听诸位的意见。”肖枫没有明说，但在座各位心知肚明，视娱能选择的只有港交所和纳斯达克，两者各有优劣，不好直观判断。
王峰第一个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个人认为港交所比较适合视娱的发展模式，视娱所建立的优势更多地是一种文化输出，而非技术壁垒。”
“这是一种相对抽象而不确定的优势，不同于苹果手机，你能说出它具体好在哪，是ios系统？顶尖的高通芯片？代表了一种时尚潮流趋势？然而绝大部分用户并不清楚视娱的魅力所在，他们只能用含糊回答。”
“根据我们现有的数据统计，视娱在泛亚的影响力比欧美发达地区高出将近30个百分点，港交所背靠大华夏区，有利于吸纳内地资金，这是纳斯达克所无法比拟的。”
“说得对，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肖枫面无表情地端起咖啡杯评价。
集团嫡系人马，首席财务官陈学林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港交所的前景固然好，但交易所新政刚刚实施未满一年，很多旧习尚未革除，以视娱目前的盈利能力，很难通过审核标准，除非进行大面积瘦身，剥除不良资产。”
“亏损不是不影响上市吗？”王峰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一直在研究新政的陈学林对此给出了专业性的解答。
“那是针对生物科技等高技术附加公司，视娱不在此列，但创业板的盈利标准有所放宽，我们初步预计，如果把短视频和直播业务完全剥离出视娱的财务体系，勉强可以达到准入门槛。”
“倘若赶在年底或者明年初，时间上未必来得及。”陈学林把话补充完整。
“其实我们没得选，只能纳斯达克走到底咯。”肖枫故作惊讶，把问题抛给几位经验丰富的咨询方。
机构负责人黄生说：“其实情况比诸位想象中要乐观许多，B站、爱奇意也是在纳斯达克登陆的，视娱的服务内容和两者有很大的趋同性，选择纳斯达克未尝不是一个可行解。”
“据我对视娱的初步了解，只要维持住发展势头，把流程按部就班的走完，上市的成功率极大。”
“这个发展势头再维持一年可不得了咯。”
周泽宇心算起未来的宏伟蓝图，撑到年底，赶超鹅厂爱奇意不成问题；坚挺一年，微信将头号国民级应用宝座拱手让人；不出三年，全世界将有一半人口收看由视娱提供的魔性广告。
想想就觉得很疯狂….才怪，很傻缺。
视娱迄今为止迎来过四波流量增长期，第一波是肖枫直播首秀带来的，第二波得益于魔性广告的发力，第三波是延禧的现象级热播以及自动作曲软件面世。
相比之下，最后一波则显得相形见绌，靠的是各大厂商新型号预装协议。
互联网时代发展至今，评价一款APP的标准不再是以装机率和注册数说话，别看某度全家桶下载量厉害，全是虚的，都在回收站和360杀毒器里躺着，流量要沉淀得住才是王道。
凭借矩阵产品齐齐发力，枫叶系悄然成长为仅次于鹅厂系和头条系的第三方流量黑洞。
这也难怪小马哥为何如此热衷于拉拢枫叶系，不仅是为了防范阿里从中撕开鹅厂的社交护城河，更是为了趁势打压如日中天的头条系，弥补自己互联网基因中的不足。
周泽宇留神过近期B站、爱奇意的股价动向，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最贴切不过了，双双跌破发行价，一路震荡下跌，朝着深不可测的地狱走去。
或许是文化差异导致的认知偏见，国外投资人并不看好视频门户网站，奈何飞蛾扑火的公司不少，管他破不破发行价，让老子上市了再说。
细心耕耘多两年，等到港交所新政成熟，视娱业绩如虹，万事俱备，再粉墨登场也不失为一个上策。
可看肖枫的样子，却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