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山庄外,孟缺坐在车里,手指敲着方向盘,发出“咚咚”的声音。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钱氏山庄的门口,一直在期待着钱小诗的出现。
从钱小诗进入山庄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分钟了,钱氏山庄的门口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不由得让孟缺有些担心。
话说钱小诗这一边,她原本满心欢喜地进入钱氏山庄,一心认为这次五大长老真的会大发善心放过她这个小女子,让她从今以后都有一个自由之身,不再为家族之事热奔波劳累。
可是,在进入了会议厅后,她发现事情跟四长老在电话里谈的有很大的出入。
因为,在会议厅里出现的人,根本不止六个。原本四长老说不会来参加会议的钱文俊也来了,他坐在左边的席位上,一直在跟五位长老喝着茶、聊着天。
钱小诗一来,他是第一个跟她打招呼的。然后五位长老也唤了钱小诗一声,在场的六个人,除了钱文俊有着一脸淡淡的微笑,其余五位长老都板着脸,很是严肃的样子。
从他们严肃的表情当中,钱小诗感觉到了一种不妙。
此次她之所以没多想就赶来了山庄,那是因为她特别地相信四长老钱浩鉴。四长老钱浩鉴算得上是钱氏五老当中说话最算数的人,而且在以往钱小诗也几乎从来都没见四长老说过谎。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对四长老的话,没有过多的怀疑。
钱小诗进入会议厅,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不多时,她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四长老,似想要为钱文俊的到来讨要一个说法。
四长老喝着茶,却根本没理会钱小诗疑问的目光。
这时,脾气最为火爆、耐心最为脆弱的三长老钱浩邢目光忽然一冷,直直地盯着钱小诗,道:“小诗,你怎么不说话?既回到了山庄,你也总该给我们有个交代吧?”
钱小诗内心一颤,表面上却在装傻,问道:“交代?什么交代?不是五位长老爷爷让我回来开会的吗?”
问出这句话,钱小诗的目光再次看向四长老钱浩鉴。
然而,钱浩鉴好像是故意不理会钱小诗的目光,他依旧在低着头喝着茶,一言不发。
坐在会议厅最中间的大长老钱浩松眉头紧紧一皱,愠声道:“小诗,你以前可是一个乖巧且听话的孩子,怎么越大越不老实了呢?这件事,是你自己坦白交代,还是要我们来说?”
“什么事?我不明白大长老爷爷你在说什么。”钱小诗愈发感觉到不妙,也意识到这次四长老把自己叫回山庄,或许根本就是一个计谋。
“你还要狡辩?”三长老气愤地一拍桌子,怒喝了一声。
钱小诗脸上浮起几分怯意,三长老的火爆脾气,她是很清楚的。但是她现在的情况是骑虎难下,她总不能在对方什么证据也没亮出来的时候,就不打自招吧?
便是继续死撑着,故作疑问道:“三长老爷爷有什么事还请明说,你们这样说话只说一点点,实在是让我不明白,倘若我有什么过错,你们指出来,我必会一一承认。”
三长老钱浩邢冷哼了一声,脸色狰狞,道:“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着,三长老扔出了若干照片了,掉落地上。
钱小诗低头一看,不由浑身一震,只见那地上照片当中的人,不正是她跟孟缺两个么?
从照片的角度来看,这些照片都是被人偷偷拍摄下来的。
钱小诗沉思一想,似乎想起了钱文勇的手上好像就戴了一个特殊的表。那种既能拍照又能录像的特工手表,钱小诗以前也用过,所以并不陌生。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万分后悔,后悔当初自己怎么没有小心一点,竟然留下了这样的一个致命证据。
“现在你总该认罪了吧?”三长老钱浩邢怒哼道。
钱小诗沉默着,脸色黯然,一副认了命的模样。事已至此,她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既然都已经被骗到山庄里来了,不管她承认或者是不承认,生杀大权都在五位长老的手中。
五位长老若让自己死,那自己绝对不可能生的。
“哼,理屈词穷了?你可真是个大情种啊,居然为了情郎,做出伤害同族之人的事。你可知道这是犯了族法的第几条?”三长老得理不饶人,一方面他极端痛恨钱小诗这样的行为,另一方面,也算是为他比较欣赏的钱文勇出恶气。
五大长老本来都比较欣赏钱文勇,不喜欢钱文俊。可现在闹出了这么一出戏,钱文勇的族长竞选机会,明显不如以前了。
大长老钱浩松声音冰冷地道:“小诗,三长老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钱小诗苦笑了一声,内心悲伤到极致,衍生出来的反而是无法抑制的苦笑。
“我知道,我这次犯的事是触犯了族法第一条,按照族法规定,犯了这一条罪状的人应该是要罢免族人身份,同时还要处以斩刑。”
“哼,你明白就好。”三长老忿忿道。
钱小诗一咬嘴唇,心中忽地涌起一股不平之气,怒声喝道:“可是,当初钱文勇抓我活埋,这算不算是也是触犯了族法第一条?为什么他犯事,你们就可以视而不见,我犯了同样的事,却要遭受最严格的惩罚?我不服!”
她冲口而出,将当初的事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钱文俊坐在一边听着,不由大惊,问道:“钱文俊居然干了这样疯狂的事?”
三长老护犊心切,立即拍桌子阻止钱小诗回话,道:“闭嘴,我们本来把你许配给钱鑫,你居然在外面找了个情郎。这就好比给钱鑫戴了绿帽子,站在钱文勇的角度,他丧子心痛,怒意蔓延,这也在情理之中,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呵呵,钱文勇触犯族法就叫在‘情理之中’,而我这次就是‘情理之外’是吧?”钱小诗嘴上苦笑着,眼中却早已经涌出泪来。
坐在堂上的五位长老,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一直以来她都把他们当作亲爷爷一样看待,万万没有料到,一旦弄出了事,这些被她当作亲人的人,一个个都不护她,这不由地让她心灰意冷,心寒至极。
钱文俊有些愤愤不平,他作为钱文勇的竞争对手,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对五大长老对他的偏心很看不过眼了。没想到钱文俊在私下居然还干过这样疯魔的事,而五大长老竟然把这事好好的隐瞒着,若不是钱小诗说了出来。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小诗,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你说与我听听。”钱文俊站了起来,问道。
然而,他刚问出一问,大长老钱浩松已然出言阻止,道:“文俊,这次叫你来,乃是为了商量另外一件大事,小诗这方面的事,你就不用理会了。如今钱文勇已经重伤躺在医院,当初无论发生过什么,现在也都算扯清了。”
钱文俊很是不满,大长老这话还是存在包庇嫌疑。什么叫都算扯清了?犯了族法,便等同犯了军法,那是必须要处一惩罚的。
不待钱文俊续说,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四长老钱浩鉴,忽然沉声说道:“我们五个早就已经决定好了,革除小诗钱氏族人的身份。她触犯了族法,本来是要处以斩刑的,但是,我们也并非是无情之人。这些年来小诗为了家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我们减轻她的刑罚,准备将她嫁给文俊你。文俊,你可愿意否?”
这事,早就是钱文俊内心期待之事。他曾经向五大长老表示过很多次,五大长老都没准许过。这次四长老居然主动提起,这让本来内心愤愤不平的钱文俊,瞬间高兴了起来。
一颔首,道:“这个,我自然愿意。只不过,却不知道小诗本人的意见如何?”
四长老钱浩鉴严肃地道:“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诗从小无父母,我们五大长老便等同是她的监护人,自然而然,我们的话就等于着父母之命。我们既如此决定,无管她本人的意见如何,不嫁也得嫁。”
钱文俊一脸微笑,关于钱文勇的事,他本想计较一番,但五大长老及时拿出这个好处来贿赂他,这便很有效地堵住了他的嘴。
一想着,钱氏家族第一大美女,将要成为自己的女人,尽管是城府较深的他,也不禁有些飘然。
而钱小诗这边,她一听到四长老的话,瞬间明白自己这次被叫回来,果然是上当了。这一切都是个早就布好的局,而骗自己最深的,恰恰是那个平时给人感觉最可靠、从来都不撒谎的四长老钱浩鉴。
钱小诗哭着泣着,疯狂地摇头,近乎吼道:“我不嫁……”
说完话,她扭头就向外面跑去。
然而,钱氏五老这方面早就有准备了,会议厅外面早就埋伏了十几个人。当下,在三长老一声“留住她”之下,十几个埋伏者同时蹿出,轻而易举地就将钱小诗给制住了。
大长老站起了身来,一挥手,道:“带她回房去,没有长老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门。”
话罢,大长老又面向钱文俊道:“你回去准备一下吧,此事宜快不宜慢,最好你明天就来迎娶她。”
钱文俊欣然应命,“明白,我这就回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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