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令人期待的星期三终于是来到了,这一天,孟缺起得很早。像这样令人兴奋的一天,想来应该是阳光明媚,风光大好的。
可谁想到,这一天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满天的雾霾笼罩之下,整个永州市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处在虚幻之中。稍远一点的地方,便就看得不太真切了。
洗漱完毕的孟缺,来到英雄酒店的外面,伸出手来,感受着细雨及身的清凉,悠悠叹道:“这样的天气,不知道钱小诗还会不会去修欢喜禅呢?”
拿出手机来,有一种想发信息询问的冲动。可是手指刚刚按下键盘,却又中途停止了下来,喃喃道:“不行,若是这样询问她,以她的聪慧肯定会认为我去修禅的目的只在她。”
吸了一口气,还是钻进了车里,准备先去看看,毕竟东县离市区又不是很远,一个两个小时足够来回。
缓缓将车开出了酒店停车场,一上公路,立即加起了速来。
……
钱氏山庄。
在一庄古雅的亭楼里,两个老叟对坐斟饮。身材妙曼,穿着一袭绿色长裙的钱小诗站在一旁专为烧茶换水。
两老叟静默了一会儿,其中一位太阳穴高高突起的老叟活动了一下五根长着厚厚老茧的手指,道:“小诗你确定吗?你确定你在碧秋庙里所认识的男子是孟缺?”
正在给茶壶加水的钱小诗闻言,略略点了一下头,道:“应该是的,此人虽然外表有些异样,但是总体上跟家族通缉的孟缺十分相似,我觉得我应该没有认错。”
太阳穴高高凸起的老叟,听到这里,五根手指紧紧地纂成了拳头,喈喈爆响。
“既是这样,那今天恰是星期三,便由我去除掉那厮。”老叟一拍茶桌就站了起来。
另一名戴着眼镜的老叟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摇头道:“三哥你别冲动,凡事还是经过确认之后再下手才好,我们钱氏家族乃西南名望之族,万不可落下胡乱杀戮的话柄。”
太阳穴高高凸起的老叟正是钱氏五老之老三钱浩邢,他不满地哼了一声,道:“老四,你总是这样,办事永远畏畏缩缩,你要知道倘若那小子真的是孟缺,那咱们这么久以来所受的气就有得发泄了。倘若不是,我自然也不会胡乱杀戮,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戴眼镜的老叟苦笑了一番,道:“三哥办事,我自然放心,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钱浩邢不悦地问道。
戴眼镜者,则是钱氏五老之老四钱浩鉴,他打一开始就有些不太相信此事。因为他料想中的孟缺,应该是个天生的复仇者。既是复仇者,那么所干的事自然也是跟复仇有关系的。而偏偏小诗说“那小子”每周三都会去碧秋庙里修禅,一个天生的堂堂复仇者怎么可能去庙里跟尼姑修禅呢?
难道说“那小子”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撑着?
钱浩鉴担心的便是这一点,他深知三哥钱浩邢的为人脾性,倘若在碧秋庙里修禅的小子不是孟缺,以照钱浩邢的脾气,肯定是会二话不说就把其人给弄死的。
最近,钱文俊搞出的“生化人事件”已经把永州市搞得乌烟瘴气了。若是再多弄出一些人命案子,钱氏家族免不了会生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钱浩鉴沉吟了一下,续声道:“只不过,这种事情派其他人去即可,三哥你就不必亲自跑一趟了。假若在碧秋庙里修禅的那小子真的是孟缺,只消确认的人通知我们一声,然后再让其跟踪那小子,那他自然是跑不掉的。”
钱浩邢紧皱着根本没有眉毛的眉头,冷笑道:“那么老四你认为现在除了我们五个老家伙,还有谁能够拿得下孟缺那小子?”
钱浩鉴眉眼一缩,捻须道:“这个好办,就派小诗去如何?”
钱浩邢眉头一耸,看着钱小诗,道:“派小诗去?小诗乃女流之辈,武功根本不及那孟缺百分之一,她如何能行?”
孟缺两次出入钱氏山庄,第一次放出了慕容绝。第二次,他与慕容绝一起再进。他的实力,钱氏五老深为知晓,甚至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钱氏五老也知道赫赫有名的钱氏三杰便是死在了这家伙的手中。
按照钱氏五老最大的猜想,现在孟缺的实力,完全不逊于他们五老当中的任何一老。既是如此,以钱小诗的柔弱体质自然不会是孟缺的对手,甚至一百个钱小诗加起来也不行。
但,所有武器的最高境界,并不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而是女子之色。女子之色乃无形之物,伤人于无形,损人以内中。尝以各时代英雄竞折之罪魁祸首。
春秋战国,吴王夫差霸极一时,却为范蠡使美女西施,迷得神魂颠倒。末了,三千越甲尽吞吴,吴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霸主位,终付诸东流。
再说东汉末年,董卓乱京,荼毒天下,嚣张不可一世。其时朝臣王允使女貂蝉,行离间之计,终致吕布杀父。
以上两例,皆说明美色为杀人不眨眼的顶级武器。
钱浩鉴说之以理,晓之以计,终于将钱浩邢给说通了。
“也罢,就这么定吧,不过小诗,你可得小心着点,万勿让那孟小子给发觉了。”钱浩邢不甘罢手地说道。
钱小诗对自己的办事能力也非常有自信,略一颔首道:“三爷爷放心,小诗会注意的。”
钱浩鉴呼了一口长气,道:“那便去吧,此次你可将他看清楚些,一旦确认了,立即联系我等。”
钱小诗连声应是,躬身便退出了亭楼。
……
其时,孟缺开着车子正奔驰在高速路上。开着开着,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意外的发现居然是大美女钱小诗打来的。
孟缺对她这个时候对自己打电话,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想太多,一按软键就接听了。
“早上好,美丽的钱小姐。”
“早上好,倪先生,请问今天下着雨,你还去修禅吗?”
孟缺闻之一笑,本来他还想问钱小诗这个问题呢,无想,钱小诗居然反过来问他了,笑着答道:“毛毛小雨,又有何妨?我正在去碧秋庙的途中呢。”
“呵呵,倪先生正是意志坚强风雨不辍啊。”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觉得一旦做出了某种选择,就应该有始有终,无关意志什么事。”孟缺故作正经深沉地答道。
“呵呵,那始终说来,总算是比我要坚强得多。今天下着雨,我不想去了呢。”钱小诗有些小幽怨地说着。
“啊?钱小姐你不去了?”孟缺赶紧踩了一个急刹车,竟在高速路上停了下来。
“嗯,下雨天,就不好爬山了。而且去碧秋庙的山路比较陡滑,虽然不去有些遗憾,但为了安全着想,我想我还是不去了吧。”钱小诗感慨地说道。
孟缺摸了摸下巴,心里颇有着急,如果钱小诗不去庙里,那自己还去个屁啊。当即想办法、找借口,道:“可是,修道一事,万不可中途间休啊,一旦停止,有可能会前功尽弃的。”
钱小诗亦深以为然,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在家里自己修练。同时,我也想问问你,如果你没去的话,我想让你过来与我一起修练,毕竟我听庙里的师傅说,你的悟性非常之高,有你配合我,一定不逊于寺庙。不过可惜,你已经去了,那就算了吧。”
“诶,那个……其实……”孟缺一急,心里痒痒的,钱小诗这么说,明显是在勾引人啊。
像她那样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咱孟哥这样的风骚男即便把持力很足,也不禁超级动心。
“其实什么?”钱小诗柔声问道。
孟缺讪讪地笑了一声,撑起厚脸皮,道:“其实我也可以不去的,平时跟你们一起去,都习惯了,今天既然你们都不去,我一个人去也未免显得单调。既然你缺少一个配合者,那干脆我就过来陪你吧,反正寺庙里的师傅也称赞过你,说你悟性也是极高。有你作伴,我的收获应该也不会少。”
“啊?真的吗?”钱小诗显得有些惊喜地问道。
孟缺肯定道:“只要钱小姐不嫌弃。”
钱小诗连连点头,道:“不嫌弃,当然不嫌弃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哦,今天你陪我一起练禅。”
“嗯,今天我陪你。”
“呵呵,谢谢你,倪先生。”
“不用谢,算起来我们也算是师兄妹,钱小姐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那你现在来永州市的市区好不好?我觉得如果在我家的话,可能会有些不方便,那干脆咱们找个酒店吧,我先去开个房间等你,你到了市区之后就打我电话,好吗?”钱小诗满是期待地说道。
找酒店,开个房……多么诱惑、多么醉人的话啊,孟缺越听越觉得心里痒痒的。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此问,当然不能说不好。
“好!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话一说完,孟缺直接在高速路上一转弯,逆行而回,极度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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