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山傀接过电话,语气一片淡然,道:“慕容山安,你还有何贵干?”
慕容山安熄压着怒火,平心静气道:“慕容山傀,好歹你也算是焉儿的长辈,以她来要挟我,你也好意思吗?”
慕容山傀面无表情,淡淡道:“好意思?你我之间的仇恨深似海,我才不管什么好不好意思。难道你杀我兄、弟的时候有考虑好不好意思?”
慕容山安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杀慕容山正、慕容山易的时候,他才不会管好不好意思。为了族长之位,只要是阻碍在他面前的障碍物都要被他全部彻底铲除。
“怎么了?说不出话来了?你是心虚了吧?”慕容山傀步步紧逼。
慕容山安哼了一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慕容山傀道:“你何必明知故问,我早就说过了,你若想你的女儿平安,你得承认你所犯下的罪行。”
慕容山安厉声喝道:“杀你兄、弟的人是慕容山泰,跟我没任何关系,为何你偏生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我身上来?”
“得了吧,别人不知道慕容山泰的为人,我难道也不知道?”慕容山傀冷笑了一声,道:“慕容山泰有勇无谋,比起我来,做事更加的冲动。以他的性子,怎么会想得出一箭双雕的计划来?而且,我还得到了一个人的亲口验证,他指名道姓说的就是你慕容山安,难道你还想反驳?”
慕容山安不到黄河绝不死心,喝道:“是谁?你少在这里凭空捏造,哼,凡事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想以三寸之舌来诬陷我?有人证的话,你就叫他出来作证啊。”
“呵呵,我不想跟你争辩,你慕容山安是出了名的不要脸,跟你争辩,我可没那么多的闲心。”慕容山傀意兴索然道:“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若是没事,那就别来烦扰我。”
慕容山安喝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女儿?”
慕容山傀道:“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两遍。”
“也罢,老子既然做了,也就不怕承认。杀你兄、弟的计划的确是我想的,哼,这下你该满意了罢?”
慕容山傀早有准备,一接听电话的时候,他就用自己的手机在一旁录音,当录下这句话后,他哂笑了一声,道:“好你个慕容山安,你还终于是敢承认了。”
慕容子夜义愤填膺,五根手指在玻璃桌子上几乎刻下五道深凹痕。
“哼,我是承认了,你有种就来杀我。祸不及家人,你就算要杀我,也别折磨我女儿,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到了这个份上,慕容山安不得不妥协一步。
慕容山傀哈哈哈一笑,录音一保存,道:“正如你所说,我可不像你慕容山安那样下贱无耻。焉儿也算是我的晚辈,她小时候还叫过我两声叔叔,就凭这个我也不会向她下手。慕容山安,谢谢你的配合。”
慕容山安听得莫名其妙,咆哮道:“慕容山傀,你什么意思?”
慕容山傀笑道:“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的意思是焉儿并不在我的手上。”
“你……”慕容山安隐怒道:“那她在谁的手上?”
慕容山傀一边品着咖啡,一边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听说你派了一大帮子的人在外面寻找她,所以,我借势探探你的口风。没想到,一辈子都视名利如生命的慕容山安居然也会有不顾名利而顾亲情的时候,真是难得啊。”
“混帐,你……你居然耍我?”慕容山安怒意磅礴,就好似一个点燃了雷管的炸弹。
慕容山傀道:“我若不耍你,何以能套出你的口风来?慕容山安,我这就把你刚才所说的话告诉长老,哼,有种你别逃,明天的太阳你是绝对看不到了。”
慕容山安再无回话,愤怒地将手机一砸,慕容山傀这边立即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却正在慕容山安愤怒地把手机砸碎了之际,忽然院子外的钢铁防盗电子门兀自打开了来。一个窈窕的身影捧着一个仿制青花瓷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当看清回来的人儿,慕容山安一下子给怔住了。愣了好几秒,他又喜又气。喜得是回来之人正是女儿慕容焉,而气得却是正因为这个女儿,自己不得不向慕容山傀妥协了一番。这下好了,女儿倒是回来了,可慕容山傀若是把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全部在长老面前复述一次,那……整个上海市焉有自己的立锥之地?
见女儿安然无恙,慕容山安的心里立即被磅礴的怒气给填满了。
焉儿捧着大青花瓷蹦蹦跳跳地进得了屋来,也没太注意父亲是什么脸色,她笑了笑,道:“爹爹,你看,我自己酿了好多……”这话刚说到一半,忽然间,慕容山安巨掌一挥,一个凶猛的巴掌重重地扇在了焉儿的脸上。
一巴掌扇完,他一把扣住焉儿的肩膀,狂声怒吼道:“你去哪里了?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焉儿被打懵了,她兴冲冲地做了一瓶子的葡萄酒回来,本是想给爹爹一个惊喜,谁想到一回来居然会有这样的下场?怔怔地看着爹爹,她如剪秋水般的眼睛蒙胧地升起一层薄雾来。
昨天,她劝爹爹别再争什么名利的时候,爹爹扇了她一巴掌。
今天,她亲自做了一瓶子葡萄酒,想拿回来孝敬一下爹爹,没想到也挨了一巴掌。
从小就没怎么受到父母疼爱的焉儿其实是多么想被亲人疼爱一下,那怕亲人的一个欣慰的微笑!然而,这都是些奢侈的梦……
母爱是什么?
焉儿这一辈子都无法知晓了,因为她的母亲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父爱是什么?
焉儿这一辈子恐怕也不会知晓了,或许是不想知晓。如果父爱就是不停地扇巴掌,那么她情愿不要!她情愿继续留在新加坡,在新加坡起码还有一个能够稍微照顾一下自己的姨妈。
父亲算什么?难道是动不动就扇巴掌打自己的人?
焉儿很失望、很伤怀、很心痛,看着父亲严厉的脸,她蒙胧水雾的眼睛当中终于积满了泪水,盈眶而出,涓涓流淌而下。
慕容山安仍在气愤之中,狠狠地抓着焉儿的肩膀,厉声问道:“说啊,你去哪里了?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打电话不接?”
焉儿眼泪一直在掉,嘴里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站在原地宛如一块木头。
“快说!”慕容山安怒吼出声。
焉儿仍不说话,脑袋慢慢地垂了下去,哭声由小变大,慢慢地无法抑制,哭得甚是伤心。
“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慕容山安转眼看到了焉儿手中所抱的青花瓷,一把将之抢了过来,摘开了封口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道:“葡萄酒?你失踪了大半天,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就为了这个成本如此之低的葡萄酒?”
慕容山安仰天一阵长笑,笑完几声蓦然停止,脸色一派狰狞,道:“混帐,老子担心了你半天,派出了所有的人在寻找你,你居然在做这种东西?好,很好……”说到这里,他忽然高高举起青花瓷,对着一旁的墙壁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青花瓷碰墙而碎,哗啦啦的清香液体四散流出。
当看着地上那些葡萄碎渣,焉儿的哭声更加地凄厉了起来。慢慢地抬起了头来,泣道:“你……真的认为这只是廉价的东西吗?”
“哼!”慕容山安转身一指屋内的酒橱,道:“要喝酒,酒橱里什么没有?香槟、冰酒、红酒,应有尽有。”再指地上的那一摊碎葡萄,续道:“你这算什么?一堆廉价葡萄,砸出一万块,想买多少就买多少,难道不廉价吗?”
焉儿摇了摇头,贝齿紧咬着嘴唇几乎已然咬破,蓦然挥泪一转身,直向门口奔了去……
慕容山安火气未消,见着女儿居然还想出走,顿时大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焉儿哭得正是伤心,断然是没听他的。
慕容山安厉声继续道:“走?你若真想走,那就走吧,一旦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哼,我慕容山安就当没生过你这么个女儿。”
听到这番狠话,焉儿伤心愈甚了。一时间,心里头就如同捏碎了五味瓶,各中味道混杂一起。其中尤以苦、涩居多。同时,心乱亦如麻,剪不断,理还乱。加上被父亲这一番话的刺激,焉儿顿时什么也不顾了,一打开了门,掩着哭泣声就跑了出去……
慕容山安盛怒难消,直当焉儿跑了好几分钟之后,他才意识到焉儿这一走岂非危机四伏?忙追着跑了出去,来到大街上,却望不到焉儿的半个影子。
大急之下,他仰天一阵狂啸,吼毕,痛苦地捶着胸膛,叹道:“冤孽,真是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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