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使你感动的那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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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你感动的那些闪光

  ——若人

  晴空万里,我看见人间的美和丑,狂风暴雨中,我独独擎着灰色。天晴,人们的心情总该明朗些,阴天,对你微笑的寥寥无几。我可以为这份寥寥无几掘出一百个一千个理由,我却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再傻一点的安慰。

  昨晚,因我弟的强力叫喊,我同老胡一块儿过去吃饭,天公不作美,走出宿舍不多远,急骤的大雨瓢泼下来,瞬间浑身湿透,衬衣贴在肉上。我当时仰天大笑,老胡平素喜爱淋雨,南国的八月初很少有雨,当心底的奢望以闪电的速度如愿以偿后,却不怎么开心。今晚的公交车貌似故意抬杠,姗姗不来,老胡坚持回去换一身衣服再来继续淋雨。我固执地不同意,他无奈作罢,于是,我的笑声撒满车厢,撒了一路。

  前几分钟,瓢泼的大雨突袭而来,像是蓄谋已久,我没伞。自到了南国,我一直光秃秃的没伞,也不去买伞,大雨小雨都给它机会,让它面无表情地淋过去就好。从宿舍到门卫室的一小段路中,我前身的衣服全湿了,欲在檐下避雨,雨小再走,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

  一把把大的小的,粉红的,蓝格的,各种各样的伞悠然地走过我的面前。是的,我在心里幻想,有一把伞停在我面前,温暖地说:“一起走吧!”就如那天我对那个陌生工友说的一样。陌生的伞走过去了,男的伞走过去,女的伞走过去了,认识的伞走过去了,幻想跟着走过去了,渐行渐远,被打碎在波涛汹涌的地面上。尽管那仅有的一两把认识的伞下空着一半,幻想始终没被救渡。

  我忘了,他们不是菩萨,哪来的救渡?

  既然前方也是雨,我干脆放慢脚步,慢悠悠地走。进厂刷卡后,我全身真的湿了,独剩裤腰带一圈冒着热气。我顺着廊檐走,到尽头停住。有一个人和我一样,没伞,湿了半壁江山。我把冷静的眼光扔进大雨,像扔一块石头。

  这时迎面走过来两把伞,一把女的,一把男的,站在廊檐下的他兴奋地招手叫喊,他们原来认识。那把男伞抬平右手,“走啊,走啊!”说了两次,我本不肯再接受谁人的救渡了,顿了几秒,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到他的伞下。想想,他也算认识我吧!他是成品仓的负责人,某次因外出跟车人手不够,于是我的组长派我去帮忙,同他的交集仅此一次。

  短短的路,我仿佛费了半生的光阴才走完。他收伞时,我说了三个字:“太感谢……”我坦诚地说,在生活中我很少说谢谢,何况那三个字呢!

  人,真是一种荒诞的动物,黑漆漆的困境中,只要给你一丝光线,你便有了活下去的强大的力量,心甘情愿拱手赐你希望的人像蚌壳里的珍珠,数量虽少,光芒耀眼,时间虽短,足以一生回味。那些使人萌生希望的发光的人,何其伟大,何其崇高,我终将成为那个样子的平凡者,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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