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
站在新搭建的高台上,将手附在额头,仔细观察着远处战场上的情景。
但是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情况,大败而归啊!
宋军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器?沉吟一会,举步下了高台,吩咐将今日统御兵马前往试探的几个千户给带过来。
详细询问了一下详细情况,张弘范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不过今日的进攻不能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那样对于士气影响太大。
首次冲阵三千人,加上作为填坑的一千人,四千人上去,却只回来两千七百人。还有不少是伤者。
宋军什么时间变得这么厉害了。
不过张弘范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断定,这种不知名的火器,宋军不会太多,否则早就拿出来大规模装备,那里有大元兵马的活路呢。
既然配备的不太多,那么宋军最害怕的是遭受到什么攻击呢?张弘范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遂决定道:“下令,哈尔巴拉所属万户,以千户为单位,每百步为一个距离,从东至西摆好阵势,听候号角攻击。”
“以奥尔格勒所属万户,也是一千户为单位,每百步一个间隔距离,由西到东摆好阵势,听候号角攻击。”
张弘范也是豁上了,一出手就是两万步卒进行进攻,看来是想用人海战术生生把广州给磨出一个窟窿来。
说句心里话,这也是赵昰最为担心的一种战术。
话说回来,如果赵昰知道,刚才张弘范就在高台之上观战,他会不会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用巴雷特看看,如果能够在有效的距离之内,将张弘范干掉的话,那么没有了张弘范、张弘正两兄弟和李恒的灭宋大军,还能做出点什么?
赵昰所知道上辈子的历史中,就是以这几个人为主将,硬生生将大宋逼得丞相背着皇帝跳海的。
错过了一次机会,有些遗憾,但赵昰却是不知道。
他现在只在关注着,蒙元兵马的动向,通过望远镜,看见整整二十排的兵卒,一字长蛇阵的摆了大约两公里的攻击正面。
便叹息着,张弘范的眼睛真毒,已经知晓了步枪不多的这个缺陷。
两公里的攻击正面,密密麻麻的,看着就是每百步千人的攻击密度。而自己的步枪只有一百把,集中使用还是顶呱呱,但是分散在两公里的攻击直径上,呵呵,每公里五十人,也就是二十米左右一个人。
这个密度,对面的蒙元军队,就是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个人了。
看来,今天过后,就要退守广州城了。
赵昰丝毫没有担心能不能抵挡住这次两万人的进攻问题,在他看来,张弘范这是在赌博啊。
一次性出动四分之一的人马进攻,而且明显的不是最后一道防线,那么孤注一掷做什么,是做给你的蒙古主子看吗?
偏不让你的主子看见希望!
赵昰这么想着,却是手里嘴里没有闲着,飞雷筒已经预备好了,没十米一个,准备了三公里的防线。
几乎把广州能够集合的飞雷筒全部都给运过来了,反正这家伙也方便携带。
步枪突击队准备,弩箭队被分为两个,每百人为一队,这样就是三支机动的队伍。
第四条壕沟有三米的宽度,这个宽度并排跑五个人都没有问题。
这三支队伍,那里都不去,随时听候对讲机的调遣,以便到达指定的位置,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独立团的将士要操作飞雷筒,所以贪狼军的二千人,便负责起预备队的作用,赵昰为苏刘义的贪狼军的标配是长枪,所以此时的广州附近,四排长枪兵组成的枪林也立起来了,一杆杆长枪,如同利剑般的林立,充满着萧杀的味道。
两万人又是一个什么概念,此时的赵昰已经顾不得什么所谓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或者是什么上位者不轻易涉险之类的俗话了。
他按照上辈子的经验,就知道一件事,这时候,应该让将士们看见自己,作为皇帝在他们身边,才是将士们奋勇的方向。
而壕沟的后侧两百米处,早已经搭建好了类似于刚才张弘范所上过的高台,金黄色的龙旗在飘扬着,赵昰左手便是巴雷特,右手边是麦克风,胸前挂着望远镜,这范,也是没的说了。
“朕在此看着你们呢,只要大家一切行动听指挥,无论敌人都多么凶残,朕都能带领着你们把他们消灭掉。”
通过麦克风,赵昰讲了自己的宣言,此时,在张弘范的命令下,大军已经出动,再也不是急躁的进攻,而是两万人稳扎稳打的一起行动。
赵昰自愧没有张弘范的这种本事,自己是利用对讲机,才能做到如臂使指的指挥不少过五千人的大军同时行动。
但此时看,张弘范同时指挥两万人进攻,还如同是一个人般的整齐、有序。
也算是人才啊!
赵昰自认为做不到这些,上辈子,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单兵作战,能有十余人一起配合,那已经是不得了了。
这种千军万马的冷兵器作战方式,看来自己还是需要多加学习了。
如果自己手下有类似于张弘范的大将就好了,但是悲催的赵昰试探了很多人,才知道,大宋如今,真的是人才匮乏。
就连经过几番了解,知道连张世杰都没有这种能力的时候。
赵昰才知道,人才的可贵。
景炎三年,最缺的是什么,人才啊。
赵昰已经顾不得考虑了,此时的两万人,几乎是同步的,从一个近两公里的平面直接推了过来。
“飞雷筒准备!”
在对讲机里,赵昰悄然的下了这个命令。抬起望远镜,看向蒙元大营的方向,心里想到,张弘范会在那个地方观战呢?
发现不了,也没有时间容许赵昰去寻找,此时的蒙元大军,已经过了第一道壕沟,正在冲往第二道壕沟,此时的他们,也不再去寻觅搭建临时过的桥梁,近三米宽、两米左右深度的壕沟,他们如同攻城一样。
将刀衔在嘴里,用手攀爬着过了壕沟,继续冲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