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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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黑的如同一个无止尽的洞穴,贪婪的吸取着人世间的明光。

  我跟大山两人已经在罗盘的指引下前前后后绕了好几个弯,有一次甚至还经过了同一条路。

  后来就连大山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砸了自家招牌。

  就在我们准备放弃罗盘定位法,再想别的办法的时候,罗盘上的指针突然疯一样的转了起来。

  “有情况!”大山欣喜的说道,他抬头看让这罗盘起反应的地方是何地。

  眼前是一幢有些年头的大楼,看起来很是破旧,墙上的漆面都掉了大半。

  “这不是我们刚刚经过的地方吗?”我看着旧楼疑惑道。

  金大山也觉得奇怪,这栋旧楼位于海盛广场的南边儿,离广场只隔了一条街,之前他们经过两次,罗盘均没什么反应,没想到第三次再绕过这里时,罗盘的反应竟突然起得这么强烈。

  此时,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正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刻。

  “跟我来。”大山招了招手。

  走进大楼,楼道里的光线很暗,暗的就连那顶上微弱的灯光也是破旧非常。

  我跟大山两人顺着破旧的楼梯向上走去,罗盘的指针也是愈转愈快……

  终于,指针停住了。

  这是七楼,这栋楼的最高层。

  楼道很黑,只有一盏灯,还忽闪忽灭的,这感觉像极了恐怖片的拍摄现场。

  “应该就是这儿吧!”大山拿着罗盘走近了一户门前,指针就是在靠近这里的时候停住的。

  大山轻轻扣了扣门,想看看里头有没有人住,却不想门是虚掩着的。

  门没关,我们两人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大山一手拿罗盘,一手习惯性的挨近了腰间的枪袋。

  屋里开着灯,但依旧很暗,暗的有些令人发慌。

  我实在不喜欢这种黯淡无光的环境,就掏出手机,想借着手机的光照亮屋内。

  大山立马将手挡在了手机光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开灯,以免打草惊蛇。”

  我将大山的手移开,“放心,要是屋里真有东西,我们打从一进门,它就应该察觉到了,那些东西的感知可比我们灵敏多了,况且还是蛇这种高灵性的妖物。”

  “是这样吗!”大山将手收了回来。

  借着手机的灯光,破旧的屋子亮堂了不少。

  “哒!哒!”

  视线清楚了后,我们才发现屋内的湿气很重,重得就像每一个角落里都挂着水珠,就连地上也是积着一滩滩的死水。

  整个房间不是一般的潮湿,怪不得两人刚进屋时,周围凉气飕飕。

  蛇是冷血动物,气性属阴,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潮湿阴冷的环境。

  看来那条黑蟒很可能就藏在这间屋子里,想不到大山的金鸡罗盘还真管点用。

  扫视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我提议去卫生间看看。

  卫生间是一间房中湿气最重的地方,也是阴气最容易聚集的地方,以蛇喜阴喜湿的习性来看,黑蟒盘踞在那里的可能性最大。

  手机的光慢慢透进卫生间里头,照出一阵阵缓缓流动的水雾。

  看到这幅阴森的场景,大山扣在枪袋上的手更紧了。

  卫生间的阴气很重,不是一般的重,甚至已经呈现出了雾化。

  我的双眼微微眯起,心中警惕渐起,我有些紧张的举着手机慢慢的靠近卫生间,越近湿气越重。

  一股股寒意扑面而来,浸入骨髓。

  这地方有东西!

  卫生间里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摆放位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照出卫生间外的大半个客厅。

  奇怪的是纵使有浓厚水雾缭绕于此,也未对镜子造成半分影响,依旧清晰如始。

  我站在卫生间外,看着立于里头的镜子,心中升起一股异样感。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那面镜子本身不存在但却实实在在立在那儿,要说它是面镜子,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扇连通现世与虚妄的大门。

  我带着疑虑问大山,“你有没有觉得这面镜子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对?”大山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有什么不对,不就是面镜子吗?谁家厕所还不放面镜子!”

  “不对,这不是面普通的镜子。”我回道,“你看那个位置。”

  我抬手指向镜子的一个角落,那个位置映出来的画面是客厅的一面墙,墙上挂着幅画像,画里头是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头发将脸遮住,辨不出是男是女,一身衣裳像是民国服饰,胸前还嵌着一面六角形的镜子。

  然而当我转身向身后的客厅看去,那个位置确然是一面白墙不错,可墙上却没有挂任何东西,那是一面空墙,根本没有画像。

  这镜子果然有古怪!

  正当我要把这个发现说于大山听,一道黑影突然从卫生间的一角勐地蹿出,掀起一股冷冽的寒意。

  “小心。”大山一把拉回在前头照路的我,又迅速扔出了几张黄符,紧接着右手立马掏出手枪对准了那道黑影。

  我回神站定,这才看清楚那道黑影的模样。

  蛇,那是一条蛇。

  确切的说,那是一条足有三四米长的黑色蟒蛇。

  在昏暗的灯光下,蟒蛇的蛇眸中闪烁着碧绿的幽光,蛇信嘶嘶吐着,让人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这条黑蟒的蛇口出奇的大,即便它还未完全张开血口,也能清楚的看到隐藏于血口底下的金锐利齿中透出的寒光。

  大山的符纸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贴在黑蟒的蛇身上后立马就湿透了。

  不过大山向来乐观,他一边举着枪,一边打趣着说道:“看吧,我说没什么特别的,也就三四米长,除了粗了点。”

  三四米长的蛇已经不算小,况且我能感觉到从这条黑蟒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异味,这味道与一般的蛇不同。

  这绝不是一条普通的蟒蛇,可能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妖物,不愧是九蛊扶棺中蛇棺的蛊王。

  黑色的鳞片就像一把把刀片,若是在人身上盘绕一圈,足以把皮肤绞的皮开肉绽。

  黑蟒诡异的盘踞在两人面前,幽光烁烁。

  蛇信子吐露的嘶嘶声,就像是在不断说着那个令人惊恐的字眼。

  “死!”

  ……

  这儿虽是一栋旧楼,但也有好几十户人家住着。

  金大山拿枪指着黑蟒,我很怕万一开枪走了火,可能会引起民慌,要是惊动了那些居民,到时候事情便不好收场。

  我让大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先不说普通子弹对黑蟒管不管用,即使管用,因这枪声而引来居民慌乱,也是得不偿失的。

  我最担心的就是出现这种麻烦,别到时候捉妖不成,反倒把自个儿给搭了进去。

  这时,嘶嘶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蛇口也是慢慢张开,尖锐的牙齿和猩红大口第一次完全显现在了我们面前。

  大山摆好架势,准备随时出击,因我不让他轻易开枪,他便拿出了一大叠备好的符纸在手中。

  我将手伸进书包,也做好了应付眼前这局面的准备。

  黑蟒的蛇身弯成了一个曲线,血口张开,一个摆尾整条蛇身就像是弹簧一样,朝我们扑过来。

  不好!

  大山看势头不对,一把将手中的符纸给撒了出去。

  黑蟒对符纸虽说不惧,但一次性挨上这么多符也是有些忌惮,所以蛇身一旋一转,能避则避。

  一时间,漫天黄纸撒满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屋内弥漫着水汽,大部分符纸很快就湿透了,这于黑蟒而言是有利的。

  可对我们两个人来讲,心里却多了一种想要呼喊的冲动,这黑蟒竟这么厉害。

  危急关头,大山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正要扣动扳机开枪打蛇。

  我一手拍开大山,直接将他手中的枪给拍到了地上,紧接着我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发着黄光的东西。

  黄光一出,黑蟒似乎受到了什么控制,蛇身被直接定住,从弹出的半空落到了地板上。

  黑蟒僵硬的伏在地板上,依旧张着血口吐着蛇信,但那双碧绿的眼眸中却不再闪出幽光,而是警惕地看着我手中的东西。

  黄光之中,散发着祥和的气息。

  那光很温暖,很轻柔,照耀在人的身上,就像是小孩子的手在抚摸一般。

  那是一盏灯笼,一盏用白色的纸扎成的灯笼。

  灯笼不大,呈椭圆状,正面用毛笔在上头写了一个大大的“拾”字。

  黄色的光就是从这里头散发出来的。

  我握着褐色的灯笼杆,杆头刻着一个龙头形状,龙头下就挂着这盏白纸灯笼。

  大山因被我拍掉了手枪,正想质问我几句,结果看到这场面,立马忘了之前那出,“可以啊,小川,想不到你还有这宝贝,这白纸灯笼谁帮你糊的,还能把蛇给定住!”

  我提着灯笼,警惕地看着伏在地板上的黑蟒。

  其实定妖的能力并非出自我手中的这盏灯笼,而是灯笼中那团黄光的功劳。

  灯笼中住着一个东西,确实的说是养着一只妖,这妖叫元宵。

  说白了,元宵长得跟鬼火一个样,只是比鬼火还要大上一点。

  元宵是人类社会中的喜庆之气,融进还未出世便不幸去世的婴孩魂魄后而形成的一种妖怪,算是一种善缘。

  由于形状像一团火焰,多藏于灯笼中伪装成灯火,喜爱热闹,在元宵节尤为可见,故名为元宵。

  晚上来与大山会面前,我去了趟十八巷,这盏白纸灯笼便是清明给我的。

  清明说,元宵本是无家可归的小鬼因受到人间喜气影响,净化了原先的怨念而修成的妖物。

  因为原本也是人类孩子,所以非常具有灵性。

  这只元宵是几年前秦小生外出时,偶然之下捉的,已经在十八巷养了好些年。

  当时万苏红特意让秦小生用自己私藏的银纸和南岁山最高峰处的绿竹,扎成了一个白纸灯笼,再从被雷击过的桃树上砍下一根不粗不细的桃木,雕出一根龙头杆,最后用南罗斋的香墨在灯笼上题了个“拾”字。

  这么多好东西扎成的灯笼自然不是凡物,用来养元宵这种有灵性的小妖最合适不过。

  待把元宵供在灯笼里后,这宝物方是完成,万苏红取其名为“拾元灯”。

  虽然秦小生对这个名字很不感冒,经常拿来吐槽,说这灯笼只值十块钱,但我却觉得以“拾元”为名很有意义,毕竟元宵就是他捡来养的。

  其实元宵这种妖怪已经算不上是小妖,说它是灵物反而更为合适,而且自从被养在拾元灯里后,元宵的灵性就更强了。

  即是灵物,对妖物自然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所以黑蟒才会被定住,且对我手中的白纸灯笼如此忌惮。

  我提着灯笼慢慢靠近了黑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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