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儿惊讶地看向水中,那道高大的人影从密林中横冲直撞地跑出来,一头撞飞了叶小天,随即便一头砸进了水底,因为力道过于凶猛,激起的水流将湖底淤泥全都搅了起来,此时水中浑浊一片,只能隐约看到一条黄色人影,一股股鲜红的血迹,从水底向水面浮起。
这时,正在水面上拼命狗刨的叶小天大叫起来:“啊!有虫啊!吃人的虫!”
展凝儿吓了一跳,慌忙四顾,急声道:“在哪里?在哪里?”
叶小天道:“在水上,水面上,快拉我上去!”
展凝儿这才发现,随着那条人影跃入水中,水面上浮起了许多小虫子,大约百十来只,这些虫子似乎已经被水溺死,飘浮在水面上随着波浪起伏,并没有挣扎游动的痕迹。
展凝儿连忙找到一根较长的树枝,探进水里把叶小天拉上岸,叶小天惊魂稍定,喘息地道:“刚刚是谁?动作好快,一下子就把我撞飞了。”
展凝儿道:“那人正在水底,别是死了吧?”
叶小天也看向水中,道:“不能吧,如果死了,怎么不飘上来?”
叶小天话音刚落,水面便一阵翻涌,一条身影从浑浊的水底翻上来,肚皮朝天的躺在水面上,一见这人模样,叶小天和展凝儿顿时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猿,一头巨猿。
虽然它躺在水面上,不容易比较身高,可也能够目测出,它的身高接近叶小天一倍,应该比叶小天高出三分之二的身量,肥硕健壮的身材至少有叶小天三四倍以上的体重,难怪它轻而易举就把叶小天撞飞到水潭中去。
这头巨猿健壮有力的左肢已经被那种怪异的虫子吞噬了大片皮肉,本来它皮糙肉厚的刀剑也难伤它,再加上体表有浓密的体毛,一般的蛇虫都难以下口,可是那虫子似乎有腐蚀作用,他的左肢受伤处连皮毛都不见了,血肉模糊一片。
见此情景,叶小天恍然道:“这头巨猿也碰上了那种虫子,而且吃了大亏。”
展凝儿闻虫变色,道:“那些虫子不会追来吧?”
叶小天安慰道:“放心啦,就它那种奔跑的速度,恐怕快马都追不上,何况虫子。再说它既然懂得跑到这里用水来对付那些虫子,说明那些虫子轻易不会到这一带来。”
叶小天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划拉着,想把那头巨猿弄上岸。这种猿同贵州地区常见的猿相比大了一倍不止,本来是极罕见的一个物种。可是两人在这鬼地方,什么奇花怪虫都见过了,只是体形大了一些的巨猿,倒不觉有什么稀罕了。
展凝儿见他用树枝费力地要把那头巨猿拨拉向岸边,不禁说道:“看样子已经死了,没救了。”
叶小天道:“谁说我要救它,我们不是还没吃早饭呢么。”
展凝儿看看那只巨猿健壮肥硕的体型,皱眉道:“这东西的肉咬得动么?”
叶小天道:“肯定没问题,拿来烧烤,一定又香又有嚼头。”
叶小天把那巨猿拨到岸边,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无法把它拖上岸,它实在是太重了,足有六七百斤。最后还是在展凝儿的帮助下,叶小天才把这头巨猿弄上岸。
叶小天呼呼地喘了一阵粗气,便拿起刀,绕着那巨猿转悠了两圈,琢磨着从哪儿下刀。展凝儿的饥虫也爬了上来,咽了口唾沫道:“左腿就别要了,看着好恶心。”
叶小天道:“是啊,还不知道那虫子有没有毒,我先把它左腿卸掉。”
叶小天说着,握紧刀柄,把刀高高举过了头顶,这头猿的大腿比他的腰都粗,再加上皮糙肉厚的,刀锋再利,没有个十几刀恐怕也剁不断这条腿,他当然要用尽全力。
但是,就在他把刀高高举过头顶的时候,那头巨猿慢慢张开了眼睛,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与叶小天的眼神儿堪堪碰个正常。一猿一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晌,叶小天突然一撩自己的袍襟,刀锋挥落,“嗤”地一声割下一条长襟,然后单膝跪地,抻开布条,就为那头巨猿包扎起来。
见到那头巨猿醒来,展凝儿骇得心惊肉跳,她武功再高,也对付不了这么一头身高接近她一倍,体重顶她六七个,雄壮如山的这么一头巨猿,要不是叶小天还在,她干不出独自逃生的事来,早就溜之大吉了。
待见叶小天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展凝儿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这……这也太无耻了吧?这样都行?”可是看到那头巨猿的动作,展凝儿突然发现----这样子还真的行!
那头巨猿一睁眼,看到叶小天举刀而立的样子,立即瞪起了铜铃般的大眼,一口可怕的牙齿也呲了起来,待见叶小天割下一条衣襟,蹲下身子为它裹伤,它的表情立刻变得柔声起来,低沉地哼哼了两声,虽然对它那大嗓门来说听着依旧像是低沉的咆哮,但是腔调明显不是在发怒。
可怜这头上古遗种的巨猿,一辈子也没见过刀枪这种兵器,方才见到叶小天高举长刀,它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它是有些智慧的,可是哪里比得了人类那一肚子的弯弯绕,待见叶小天为它裹伤,它马上把叶小天刚才的举动当成了善意。
它已是这荒谷中最后一头上古巨猿,形单影只孤零零的,如今突然见到两个形体与它相似的生物,对它又这么友好,智商有限、性情单纯的它还能不把叶小天当成朋友?
叶小天和它对视的刹那,便从它的眼神中发觉它是有些智慧的,有了和福娃儿打交道的经验,叶小天早就知道很多动物都有一定的智商,大概同几岁大的小娃儿相似。
如果被这巨猿把他当成敌人,他相信这头巨猿即便身上有伤,也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撕成碎片,他的腿软的已经跑不动了,所以当机立断,马上割下一条袍襟,为他想要吃掉的食物包扎起了伤口。
蹲下身子为巨猿裹伤的时候,叶小天的心还在打鼓,生怕这巨猿不理解他的行为,跳起来把他撕碎,待见那巨猿哼哼两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叶小天这才放下心来。
那巨猿的大腿实在太粗了,叶小天一条袍襟只缠了一圈半就用光了。做戏做全套,叶小天只好继续撕扯自己的袍子,等他手忙脚乱地把那头巨猿大腿上的伤裹好,自己那件袍子已经扯成了背心,下边那条犊鼻裤的两条裤腿也撕掉了,大明第一条现代式的短内裤,就此诞生在苗疆深山丛林中的雷神禁地。
“呼~噜噜……”
巨猿坐起来,温和地喷了个鼻息,冲叶小天呲着牙齿,看得出来,这头形似人类的动物是想向叶小天表达一种友好的态度,只是它的鼻息动静儿太大,呲牙一笑,看着也狰狞无比。
叶小天胆战心惊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那巨猿看不出叶小天的勉强,它伸出巨大的手掌,轻轻摩挲了一下叶小天的头顶,大概这是它小时候它的父母对它的一种宠溺亲热的表情,这时便用了叶小天的身上。
叶小天那体形跟它一比,还真像一个婴儿,叶小天动也不敢动,被它那粗糙的大手摩乱了头发,脸上还挂着那副很牵强的笑容,展凝儿站在一旁看了,突然忍不住想笑,可是此情此景,又如何笑得出来。
那头巨猿笨拙地抚了抚叶小天的头顶以表示亲昵,随即便爬起来,抬头向远处眺望了几眼,用力吸了吸鼻子,那粗大的鼻孔用力抽缩了几下,便四肢着地,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叶小天如释重负,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窘态,便向展凝儿笑道:“哈!本公子吉星高照,一场杀机,被我略施小计,便逃过去了。”
展凝儿刚要说话,那头巨猿突然又走回来,低吼了两声,用头拱了拱叶小天的身子,叶小天茫然地看着那头巨猿,努力挤出一副笑脸,讪讪地道:“猿大哥,你还有事吗?”
那头巨猿大概也明白叶小天不懂它的意思,突然人立而起,伸出那蒲扇般的大手,将叶小天的小手握住,牵着他向前走去。叶小天上身穿着件满是线头的小背心,下身一件只能遮住羞处的肥大内裤,光着两条大腿,站在身高几乎是他一倍的巨猿身边,像个被人牵住手的小孩子。
叶小天不敢发抗,扭过头来,扁着嘴,可怜兮兮地对展凝儿道:“救救我,我不想当兽人……”
展凝儿站在原地发了半天怔,忽然壮起胆子追了上去……
此时,神殿之外,神湖之畔,格峁佬和杨应龙终于撕去一切伪装,展开了正式的决斗。
格峁佬宣称惊闻尊者噩耗这才赶回,杨应龙围困神殿,隔绝内外消息,居心叵测,遂打起维护神教的大旗,悍然向杨应龙发动了进攻,杨应龙则反咬一口,宣称格峁佬不听尊者教诲,试图谋夺尊者之位,毫不示弱地发起了反击。
格哚佬一派以及陆续赶来的各苗寨部落都退到一旁,严守中立,眼看着双方在神殿外杀得血流成河,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高高的神殿第九层某一扇内,正有一双苍老、阴沉而得意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们杀作一团。
汩汩的鲜血沿着石阶流下去,把神湖水染成了一片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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