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州观礼巷盐帮总坛的焦府内,这几天的气氛也不是很好,盐帮帮主焦荣,此人‘精’于算计,城府也很深,但这几天他也像热锅的蚂蚁,有点心神不定。,。
回想起去年十月,自己不在家,盐帮总坛遭遇持杖黑衣人的突袭,他的父亲老帮主焦坤仪被杀,当时在家值守的盐帮大总管二弟焦禄和泰元堂堂主薛离仓惶与对方‘交’手,连对方是怎样一个人都没有看清楚,自己还折进去了不少人。虽说通过分析,老帮主当年的仇人铁‘腿’横江凌一天嫌疑最大,但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干的,所有的事情都还在调查,这老二却等不及了。父亲被杀,他在家里丢尽了面子,却想自己查清这件事,为父亲报仇,偷偷拉着薛离去了那个传说的凤凰山庄,凌一天是找到了,但一招之间被他打败,他自己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心狠手辣的凌一天打碎了他的‘腿’骨和肩骨,至此成为一个废人,给原本已经实力受损的盐帮更是雪加霜。
焦荣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大的压力。盐帮也是江湖实力数一数二的帮派,平时横行天下,感到没有自己摆不平的事,各路朋友也很给面子,很少遇到什么大麻烦,这尽管有与官府勾结相互帮衬的成分,但他明白,那只是些‘花’架子,别人是不想为一些小事惹官府的麻烦,但到了事关‘性’命的当口,官府的力量在这些江湖人眼里是个摆设,出了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扛着。现在虽说各路生意没受到什么影响,说是日进斗金也绝不为过,但总坛遭到袭击,老爷子被杀,到最后连对方是谁都‘弄’不明白,更不用说对方是为了什么了,他想想也不由有些后背发凉。如果对方只仅仅为了昔日的仇恨,那倒好办一些,只要查到是谁,算是倾尽全帮之力,用尽各种手段,那也要报此大仇,但目前的情形看,还没有那么简单,凭对方的实力,当天算是挑了盐帮总坛也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因为老帮主显然是有所准备,他的功夫在江湖那也是一流之列,能够在三五十招内取胜的对手那也是屈指可数,在老帮主有备的情况下,数招内取他‘性’命,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没有来过一样,足见对方是多么的可怕。
对于凌一天,他也是犹豫不定,凌一天有足够的杀死老帮主的理由,但在这世单凭理由去判断似乎也不那么靠谱。老爷子一生所为,树仇家无数,有理由杀他的人不下几十个,但有能力杀他的那很有限了,凌一天也许是一个,但真的是凌一天干的吗?这一点他始终不能确定,算是凌一天当着焦禄的面说老爷子焦坤仪该死,老爷子是他杀的,他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因为他无法说服自己。凌一天把老爷子的死揽在他身,还是只能说明他确实恨他,希望他死,并且不怕说是他杀的,但要真的确认这一点,还需要证据。焦荣这么犹豫不是他怕凌一天,是他想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问题,如果不是凌一天所为,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对方为什么要假扮凌一天,为什么要把盐帮的注意力都引向凤凰山庄,他到底想做什么?
所有这一切,焦荣只在心里盘算,还没有对任何人说。
议事厅里除了帮主焦荣,临济堂堂主蔡兴华、泰元堂堂主薛离、旅风堂堂主康一鹤都在,虎贲堂堂主巴德尔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帮主,”巴德尔道:“凤凰山庄似乎公开向整个江湖叫板了。”
“此话怎讲?”焦荣道。
“凤凰山庄行事一向很低调,但这次他们却一改往日作风,事事高调行事,唯恐没人知道。”巴德尔道。
“哦,”焦荣道:“巴堂主这么看?”
“不光我这么看,恐怕整个江湖都这么看了,”巴德尔道:“他们这回不光是一大帮人带着厚礼去参加南阳邬家庄邬老爷子的寿诞,还放出风来说凤凰山庄庄主的儿子俞展飞和凌一天的‘女’儿凌旋要结婚的消息,听说原来云林堡的大堡主云敦复,他们现在叫他老俞,也是现在凤凰山庄的大管家,也突然回到了云林堡,清除了云林堡的内‘乱’,‘逼’走了串通外部势力,谋求获得云林堡控制权的老五林燕明,并立他的儿子云怀德为新的云林堡堡主和云林镖局总镖头。在这里面,不管是间无极,还是云敦复,展示出来的功夫都到了骇人的地步,连凤凰山庄出来的一伙‘毛’头小子,其功夫也不可小觑。”
“哎哟,这能让巴堂主佩服的功夫可不多见啊,哈哈,”康一鹤轻声一笑:“听说巴堂主把凌一天的‘女’儿都快抓住了,看来凌一天的问题容易解决了。”
康一鹤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巴德尔本身有点盛气凌人,这回吃了一点暗亏,自己心里也不太畅快,可康一鹤却偏偏要把它说出来。
“这么说康堂主是找到解决办法了,”巴德尔没好气地说:“那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我哪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康一鹤继续刺‘激’他道:“我是说巴堂主要是把凌一天的‘女’儿凌旋抓到咱们盐帮,我不信他凌一天不到盐帮来,这我们解决凌一天的问题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可都是巴堂主的功劳啊。”
“哼,这么说我倒是要感谢康堂主提醒了?”巴德尔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倒是康堂主这阵子一直风尘仆仆,想必一定会有重大收获。”
“重大收获倒是谈不,”康一鹤有点小得意:“我们呀也是探听一些小道消息,如果帮主觉得有用,我们也是献献丑,那跟巴堂主可不能。”
康一鹤这人有点尖刻,你不是看我们不顺眼吗,我有什么收获也不用告诉你,帮主需要我说,帮主不需要那算我们白忙。
这两个人平时不对付,你看不我,我也看不你,一有机会总要掐几句,焦荣心有事,可没闲工夫听他们扯淡,一抬手制止了他们。
“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焦荣道。
“是!”“是!”巴德尔和康一鹤赶紧道。
“巴堂主,”焦荣道:“我倒是想听听你遇到凌一天‘女’儿的事。”
“是,帮主,”巴德尔清了一下嗓子:“当天在南阳街碰到凌一天‘女’儿凌旋一伙人,他们也只是到处逛逛,没啥可疑的行动,我一直让手下跟踪他们到一家茶馆,当时确实也动了把凌旋和俞展飞抓回来的想法,顺便也想试一下他们的功夫,谁知他们还真不含糊,陈壮在那小妮子手下三招都没有走完被打败,差点丢了‘性’命,那个俞展飞年纪不大,功夫却十分了得,与我对招三四十招也不落下风,想不到凤凰山庄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能被巴堂主称赞,看来这位年轻人的功夫一定是不错了,哈哈。”一旁的蔡兴华打了个哈哈。
“让蔡堂主见笑了,”巴德尔道:“这俞展飞的功夫有点特别,他似乎只会使一套道家的入‘门’剑法‘‘混’元剑’,这种剑法看似简单,我们平时也不大注意,但这里面却饱含深意,暗藏杀机,遇弱不强,遇强则更能‘激’发出它的威力,本来还想与他多对些招数,看看他的变化奥秘,但不想被赶来的邬梅诚和邬梅馨打断了。”
“这年轻人真的有那么厉害?”焦荣道。
“回帮主,”巴德尔道:“这俞展飞功力稍差,临招变化的威力还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如果假以时日,功力提升一倍,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你对这次南阳之行怎么看?”焦荣道。
“当天动手本来也是个试探,”巴德尔道:“南阳邬家江湖实力虽说一般,但也是和盐帮‘交’好多年,这个面子还不能撕破,借着这两人出现罢手也算是个台阶,当时把贺礼送了,其实当时心还是有一些顾虑……”
说到这里,巴德尔还是停了一下,看着焦荣询问的眼神,他继续道:“邬梅馨出现,我想间无极必然在附近,我也不想节外生枝。”
“你见到间无极了?”康一鹤问道,看来对这个传说的恶魔谁都会有些好。
“见到了,”巴德尔白了他一眼:“出‘门’的时候看见他远远地站在街边。”
“听说他发狂的时候像个魔鬼,无人能敌,”康一鹤道:“你们没去邬老爷子寿诞的现场看看?”
“哼,这有什么好看的,”巴德尔道:“光是看看江南六连庄的一伙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可知当时的景象。看来要是康堂主在的话一定有机会可以和间无极切磋切磋。”
“你……”
没说两句,两个人又掐了起来。
“好啦,”焦荣道:“康堂主,你也说说你最近有什么收获。”
“是,帮主,”康一鹤道:“我们得到的消息归纳起来两点,第一,凤凰山庄不是传统意义的帮派,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他们是一伙人怪人住在哪里,相互之间也没有多少制约,也是在那里躲躲清闲,但真正动起手来会不会相互帮忙那不知道了;第二呢,他们现在的这种清闲已经被人打破,似乎有更厉害的人在找他们的一些人,或者是某个人的麻烦,他们现在似乎也是在急于应付这件事,巴堂主说的高调亮相恐怕是这个意思。”
“你这是哪里来的消息?”焦荣道。
“我想凌一天和原一拳骆成杰说的话应该有几分可信吧。”康一鹤道。
“嗯,听说这两人昔年打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拜了把子,成了忘年‘交’。”蔡兴华道。
“另外呢”康一鹤道:“最近一年来与凤凰山庄有关联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起分析一下,看看他们的应对,加一些合理的推测,应该可以得出前面说的一些结论。”
“薛堂主你怎么看,”焦荣道:“你是这里唯一到过凤凰山庄的人。”
“唉,”薛离叹了口气:“去了一趟管什么用,自己被捉住,还害得焦大总管受了重伤。”
“那不关你的事,你还是说说吧。”焦荣道。
“是,”薛离道:“康堂主分析的有些道理,尽管凤凰山庄里面的人来历都有些怪异,可以说都是些被江湖认为已经是死了很多年的人物,有些还是身负累累血债,没想这些人还活着,但现在的他们,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除了武功修为超乎我们的想象,其他在我看来他们并没有普通江湖人的那么多戾气,也不像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到是给人有几分亲近之感。”
“薛堂主这是在替他们说话吗?”巴德尔突然显得有些不自在:“打伤焦大总管,你还能说他们没有恶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薛离最近处处不顺,看来有些气短:“我只是事论事,谈谈我的看法。”
“那你认为凌一天是杀老帮主的凶手吗?”巴德尔道。
“我看不象,”薛离道:“算他当着大总管和我的面承认这事是他干的我觉得也不像,但我看得出,他和老帮主之间确实有很深的积怨。”
“他都承认了不是他还有谁?”巴德尔道:“我看还是凌一天嫌疑最大!”
巴德尔最后的话让焦荣感到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这有点不像他的风格。
“帮主,您看这事怎么办?”老蔡道。
“这事总有查清楚的一天,”焦荣道:“我们先不忙着做结论,现在多看少动,不要被别人利用。”
焦荣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但在他心里已经出现了一道‘阴’影,一道可怕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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