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已‘交’寅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已经更名换姓重新开始的俞承泽和邢‘玉’娘当然是睡不着了,他们相拥而坐在草棚下的草堆,这里还留着他们俩刚才的体温,外面的篝火烧得更旺了,他们一起憧憬着他们的未来。
“相公,你说我们天亮后去哪里?”邢‘玉’娘轻声问道。
“我们回南山去,”俞承泽道:“那里人烟稀少,我知道有很多可以隐居的地方,我回去悄悄和师父打个招呼,然后我们隐名埋姓,安安静静的过我们的小日子。”
“然后呢?”邢‘玉’娘是想问,因为这些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然后生一堆小娃娃,一起玩,多有意思。”俞承泽从小也是孤孤单单的长大,他是希望能有孩子在一起,那一定是很美的事。
“去,谁给你生孩子?”邢‘玉’娘佯装愠道。
“当然是你了,”俞承泽道:“难道还要我生啊。”
“哈哈,”邢‘玉’娘笑出声来:“男人生孩子,那一定是妖怪了。”
“哈哈,哈哈。”俞承泽也跟着笑,长这么大,他也从未有过这种幸福感。
……
天亮了,山谷枯黄的野草之已经挂一层薄薄的白霜,山风轻轻吹过,普通人已经是觉得有点刺骨,但穿着并不是很多的俞承泽和邢‘玉’娘并不感到一点寒意,经历了生死缘又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她们,这点寒气根本袭扰不了他们。
“我们从小路走吧。”俞承泽道。
“为什么?”邢‘玉’娘道。
“你看我们俩现在这个样子,”俞承泽道:“我手的剑和我们俩人的打扮太过显眼,他们那些人不过在百里之外,我可不想再与这些人见面了。”
“呵呵,”邢‘玉’娘笑道“相公,你可太小看我了。”
邢‘玉’娘说完,走进附近的草丛,没过多久,她手里拿着一把草出来,有新鲜的,也有枯黄的,另外手里还拿着两个鸟蛋。
“你怎么还掏了两个鸟蛋?”俞承泽有些不忍。
“哈哈,”邢‘玉’娘笑道:“这个时候哪还有鸟蛋啊,这是被鸟儿遗弃的一窝鸟蛋,其他的都坏了,只有两个好的。”
“那鸟为什么要遗弃这窝鸟蛋呢?”俞承泽有些好。
“或许是鸟儿来不及孵化天气凉了,”邢‘玉’娘又有点伤心:“或许是鸟儿没回到窝里死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俞承泽看到邢‘玉’娘有点伤感赶紧道:“你想用它们做什么?”
“你不是怕被人认出来吗,”邢‘玉’娘道:“我给你易容,保证没有人认得出你。”
“你会不会把我‘弄’得很难看啊?”俞承泽调笑道。
“‘弄’完了你知道了。”
邢‘玉’娘不由分说,把俞承泽拉到一边坐下,先用蛋清反复涂了俞承泽脸几处地方,等蛋清干了,再把嚼出草汁的几种野草‘混’合一下,配成几种颜‘色’,用指头蘸着在俞承泽脸涂抹,没过一会好了。
“好啦,那边有一汪水,你过去看看。”邢‘玉’娘很是自信。
俞承泽抱着忐忑的心理走到那汪水前,水里的那个人他本人黑多了,像高原被太阳晒的,猛一看,一点都认不出来,仔细看,才觉得有几分相似。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俞承泽边往回走边赞叹道,当他看到邢‘玉’娘的时候,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眼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里‘妇’‘女’,与他倒是非常般配,要不是邢‘玉’娘的那身紫衣,他都快认不出她了。
“妙啊,”俞承泽赞叹道:“可是这紫衣……”
“不着急,”邢‘玉’娘道:“只是暂时的遮挡一下,等到了镇子,我再买点东西,换了这身衣服,我们可以大摇大摆的在大街走了。”
“好,听你的。”俞承泽道。
两人开始向山外走去,俞承泽的脸一直要动,他觉得不舒服,邢‘玉’娘赶紧道:“你要忍住,再动要掉了,要是我的包袱在好了,用我的东西,你一点也不会难受了。”
“没事,我忍得住。”俞承泽道。
这样,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镇子,在那里买了一些衣裳,还把他的银剑剑鞘用一层很薄的兽皮包裹起来,外面在刷成黑‘色’,完全没有了原来那把银剑的样子。而邢‘玉’娘在那里置办了不少她要的东西,‘药’材、颜料、皮革和牛油一类,‘乱’七八糟装满了一小袋。他们在小镇住了一晚,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客栈里的小伙计愣是傻傻的看了他们半天。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最平静的一段日子。
经过邢‘玉’娘‘精’心易容的俞承泽和邢‘玉’娘,几乎没有了原来德承小道长和程碧瑛的影子,并且依然帅气、漂亮、美‘艳’,跟真的一样,算此高手不仔细看也很难发现,通过衣服的一些调整,算是熟悉他们背影的人也很难看出,而邢‘玉’娘最厉害的功夫在于,经过她每天的修正,每天看起来都是同一个人,绝不会认错。
他们这一路走得并不是很快,昼行夜宿,一连几天,邢‘玉’娘在夜里子时都没有再发毒症,看来她的毒真的已经解了,这让两个人兴奋不已。放下了江湖的厮杀,他们便多了很多闲情逸致,跟着邢‘玉’娘,俞承泽也逐渐懂得了很多江湖世事,也慢慢明白了很多江湖的规矩。
他们一路朝北走,一路恩恩爱爱,这让邢‘玉’娘正真感受到爱的滋味,使她愈加珍惜现在的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她也更加怕再次失去,所以到了凤凰山庄原先那个小山村的时候,她不想再走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和德承还活着,哪怕是一个人,到最后都有可能闹的江湖尽知,又会把自己置于这风雨之,她不要!
由于邢‘玉’娘的坚持,年轻的俞承泽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最后在离太乙宫,离师父几百里远的地方隐居下来,而且一下子是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