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何小西问她,还在哭着的春草突然不哭了。眼睛里迸发出仇恨的光芒。把她偷听来的都说给何小西听。
春草虽然没什么见识,也模模糊糊的知道,何二喜他们做的事,是能够得上被政府镇压的死罪。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想,她要让那些人去死,她已经在地狱里了,要把这些人全拖下去。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狭隘的人生观:婚姻就是她们的全部,婚姻出了问题,就如同天塌地陷。
何小西看着她潮红的脸颊,亢奋的精神状态,知道她的状态不对。这人钻进牛角尖里了。
是不是前世她就是这样,在自己编织的囚笼里横冲直撞,撞得头破血流,香消玉殒?
“你还年轻,还有那么多的好日子要过,为了那些人渣不值得,你那么漂亮,离开他们家,再找一个懂得珍惜你的人。”
美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还是惩罚何小西看着春草,感慨她的命运多舛。
“可我不能生孩子啊!就是因为我不能生,他们家才作践我,何二喜他……,”春草痛苦的闭上眼睛,可泪水依旧关不住,簌簌而下。“他还要让我去陪其他男人。”
“你们帮帮我,我下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报答你们。”说着就跪了下去。
何小西很震惊。上辈子只是听说哪哪抓到了搞破坏的潜伏特务。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今生,身边竟然就有,还是活的。
而且这些人,真如影视剧里刻画的那样卑劣无耻,暴虐凶残。
何小西没扶春草起来。如果一个人断了脊梁,靠扶是扶不起来的。
“如果是何二喜不能生,你会像他对你这样对待他吗?”何小西问她。
春草的表情迷惘,不是因为答案在纠结,而是有点想明白了,她的不幸,从来不是因为孩子。而是那家人没有人性。
何小西走出房间,把何大毛喊进屋子。何小西问他:“如果你想娶的媳妇不能生,你会怎么办?”
每次见到这人,这人的眼神都跟带着钩子一般,直勾勾的看人。让春草觉得特别羞窘。
她因为相貌出众,到了哪里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所以对大家的注目都早就习惯了。
可这人的目光太过灼热,让他看着,好像四周的温度都在升高。
春草知道自己不该看这人,可就是控住不住看过去,内心里迫切的想知道这人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幸福来得太突然,何小西的问题让何大毛一愣。之后目光灼灼的看向春草。
那一刻,春草觉得,这人眼睛里流淌着能毁天灭地的岩浆。她慌乱的低下头,露出一截白腻优雅的天鹅颈。
耳边传来如一般的声音:“有没有孩子靠的是缘分,如果是为了孩子,娶谁都一样,既然是想娶的人,就不在乎有没有孩子,
如果她喜欢孩子,可以抱一个,友财抱回来的那个女娃,如果没人来找,就给我吧。”
何小西看到春草的头垂的越发低了。指甲在不停的抠着手底下的床单。像要把她的床单抠出个窟窿的来。
赶紧把她拉起来,把她手底下的床单解救出来。
“女人的颜色,跟盛开的花儿似的,老话都说花无百日红,女人也不可能永远年轻漂亮,你若只是看中了皮相,今日这些话,就当你没说,你说了,大家都当真了,就不能反悔了。”
这个世上,寡恩薄幸之人不少。何小西虽然跟何大毛关系更近些,也不希望把春草从一个火坑里拉出来再推进另一个火坑里去。
何大毛急切表白:“我也不能说瞎话,一开始确实是觉得人好看,但是,后来不是了,我觉得她哪都好,做的活计也好看。我就是心疼她……。”
何小西默然。后世有一句话:如果你自己的媳妇不心疼,自然会有人帮你心疼。
看来这是一段被美貌吸引,了解之后开始怜惜的感情。
这样也好,总比纯粹被皮相吸引的肤浅好多了。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何大毛把鞋子扒下来,举着给何小西看:“你看,春草做的鞋垫子都比别人做的好。”
臭烘烘的破鞋头子里,垫着一张颜色鲜亮的绣花鞋垫。那气味差点没把何小西熏一个跟头。
虽然做的还行,但也就是一般大批量交任务的水平。并没有特别出色。估计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大毛看着比别人做的都好。
何小西狐疑的往两人身上扫过。什么时候连鞋垫都送上了
春草也疑惑:我做的鞋垫怎么到的他手里
何大毛从发觉自己露馅了。“你在门口做活的时候,掉地上一只,我捡的。”
为证清白,把两只鞋都脱了,果然只有一只鞋子里垫了鞋垫。也不知道这样一高一矮的垫着难受不
或许难受也甘之如饴。
春草的面庞一下子胀红了,脖颈上都粉红一片。
“你先出去吧。”何小西把人撵出去。
这里面事关潜伏特务,何小西觉得还是谨慎一点好。她哥哥那段说不清、不能说的过往。万一追查何二喜的时候再把他顺藤摸瓜给摸出来就完蛋了。
“今天来不及细商量了,我先让大毛哥送你回去,你自己注意安全,别再偷听他们家人说话了,我们商量好了应对的法子会想办法通知你。”
何小西得跟她哥哥好好谈谈关于他的那段经历了,不能再自欺欺人当不说就不存在。
那不仅仅是个旧疤痕,不是不看不抓挠就不疼不痒的存在。而是有一个诱因就能致命的伤患。
何大毛虽然不舍得把春草再送回那个虎狼窝,但是也知道轻重缓急,听了何小西的吩咐就带着春草出门了。
夜深人静怕弄出声响惊动人,两个人安静的走着。到了一个打谷场的旁边,何大毛停住脚步。
背后的春草没想到他会停下来,一下子撞到他的后背上。
两个人站在一起,春草比何大毛还要高出半个头。春草低下头,疑惑的看着他。
此时,纵有千言万语何大毛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交代一句:“等着我。”
何泥墩家的院墙外,何大毛把人托举到墙上。农家院的土坯墙,历经几年或几十年的风雨,有些就非常矮了。
何大毛托举着腰肢或屁股就能把人抱上去。可是面对他的女神,何大毛觉得那样是对她的亵渎。抱着腿弯把人举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