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方法?伤亡越低越好。”虞允文目光转向曹珍。
“俺想不出有什么更合适的方法,论起行军打仗,俺老曹不说二话,但是说到计策谋略,还是差甚多。这些,还是范哥儿更在行。”
“我也没有更好的方法,眼下似乎只有如此。”
只肖几百人进入城内,装好火药包,按时点燃,城必破,城内金人大部分都是老弱残兵,武卫军与护胜军经过多次大战,早已成为精锐之师,打些金人老弱,并不是什么难事。
商议完毕,大体的作战方案通过,剩下的就是参谋们负责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
自从封云飞带着参谋班进来以后,虞允文十分喜欢这种战斗方式。
此战虽有密道地图,也必然是场恶战,讨不得巧。
表面上的东西还是要做的,其他几军奉命轮番从其余城门佯攻,还没有展开兵员,俱被裹挟百姓的金人迫退,百姓哭声震天,眼看有腿脚不好拖慢速度的被金兵当场砍杀,恨得几位将军也是牙痒痒。
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凭金人施为。
看着宋军屡屡吃瘪,金兵的两大统帅,白彦敬和乞石烈克宁,都笑的十分畅快。
城墙上,乞石烈克宁拍拍白彦敬臂膀,道,“还是白万户有主意,本督可想不出如此妙计。”
白彦敬笑的极为勉强,此毒计一出,史家怕是不会放过自己,遗臭万年啊。
但自跟着乞石烈克宁以后,就没了退路,眼下也只是感慨而已,富贵荣华才是最重要,死的又不是自己人。
梁范带来的蝴蝶效应,把白彦敬和乞石烈克宁翻了个。
原本真实的历史上,白彦敬才是主将。
要说白彦敬,人生也是传奇。
白彦敬擅长骑马射箭,他起家于做官,为补元帅府令史。金攻打宋,白彦敬做钱帛司都管勾。金设立三省,白彦敬升为尚书省令史,授予都元帅府知事。
白彦敬招谕各部,被授给金牌,他行几千里,功绩显著,破格升为兵部郎中。
金熙宗废除统军司而改设招讨司,派白彦敬分别指挥去收回以前的牌印,晓谕各部归属招讨司。回来后白彦敬任招讨侍郎,升为大理卿,离开朝廷后任通州防御使,改为刑部侍郎。
有人告发开府慎思与西北路部族谋反,白彦敬审讯他们得到口供,完颜亮赞扬他。后升签书枢密院事,派往边疆灵活处置战事。
正隆六年,金调集各路军队攻宋,又调集百姓马匹,派白彦敬掌管会宁、蒲与、胡里改三路事。他改任吏部尚书、充南征万户,升为枢密副使。
契丹人撒八反叛,枢密使仆散忽土等因为没有功劳被连坐杀死。任白彦敬为北面行营都统,与副统纥石烈志宁前往灵活处置事态,赏赐给他御服皮袄。白彦敬走到北京,听说南征各军逃回来的兵都跑到东京,想拥戴完颜雍做皇帝。
白彦敬同纥石烈志宁商议,暗地里联合会宁尹完颜蒲速赉、利步军节度使独吉义共同图谋此事。
这是原本历史上的白彦敬,但是梁范一扑腾,枢密使没有被斩,白彦敬同样没有成为北面行营都统,反而带兵拿下,成了乞石烈克宁的副手。
局面就是如此神奇,画了一个大圈,虽然依旧是两人搭档,却是正副相反。
几次正面进攻,宋军“成功”的受挫以后,金人更是洋洋得意,他们的方法,实在是有效。
期间,百姓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为宋军的累赘,于是不少人主动的躺在地上不动,等着被金人砍杀,如此一来,宋军也能少了顾及。
但是金国将领不傻,几十个如此,是真的不想动,几百个上千个,那就是有问题了。
索性他们也不杀人,只是拿着兵器等待这些人背后,反正宋军是投鼠忌器,不敢攻上来。莫说是火炮,就连火药弹和投石机都没有看见影子……
感觉到金人充分被麻痹以后,虞允文终于下令开始他们的炸城墙计划。
一日深夜,梁范和曹珍在宋军大营里,集合这武卫军和护圣军,两支目前最有战绩的队伍。
只见老秦和曹珍对视一眼,同时下令。
“家有兄弟者,前进一步!”
哗啦啦,一片脚步声以后,只有极少数人留在原地。
“家中兄弟没有从军者,前进一步!”
仍旧只有少数人留在原地。
“儿女年幼者,后退一步!”
哗啦啦,这次约有一半退回去。
“祖辈从军者,后退一步!”
哗啦啦,不管是武卫军还是护圣军,一下都去了大半。
一个是厢军,一个是最精锐的御前军,也就是之前的禁军。都是出军户的地方。
即便这样,仍然有将近千人。
最后,老秦和曹珍挨个挑选,才选出四百精锐。
他们从汴梁城西金明池下水,每人怀中都有个油布包裹的东西,胸前用绳索系牢。
除此以外,还都带了个牛皮缝制的袋子,方便他们水中换气之用。
由于是一次生死不明的战斗,所有人按规矩,出发前都留下遗书放在梁范处,若是为国捐躯,自会重重抚恤。
梁范承诺家中后代可免试进入火器监学院,并且优先安置在火器监之内的活计。若是战后仍活着,自来领取遗书,军功加倍,赏赐加倍。
武卫军中,梁范说过的话还从来没有食言过。加上他们不少人原本就有着打一场大战后,给后代某个好的福利,虽然够不上朝廷的荫补,但是有着火器监学院的照顾,并不比那荫补差。
曹珍也是热血男儿,叫嚷着就要亲自带队。
只不过,这几个条件里,他都不符合,最后还是被梁范劝阻,由老秦带队出征。
一方面,老秦可是到过汴梁城,另一方面,作战经验更加丰富,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根据情况灵活变化的主将,而不是只有一腔热血的曹珍,同样的理由,跃跃欲试的钱少卿被梁范一瞪也没了脾气,要说,这钱四别的不怕,就怕梁范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