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抱着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爽气息,一直压在心底的泪水就要让上翻涌。。。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哭了她就真的是怂包了。
宁之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在微微轻颤,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他低头,抬手捧住她的脸颊,指腹擦过她发红眼角,“哭很丢人吗?”
曲奇依旧倔强的不掉一滴泪,扭头躲开他的双手,“财妈不允许我掉眼泪。”
宁之眼中晦暗不明,扶住她的后脑,将她靠近自己的‘胸’膛,“那她一定很爱你。”
曲奇鼻子更酸了。
财妈爱她吗?她不知道,但曲奇知道自己很爱她,财妈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信仰。
宁之低头嗅着她的发香,“只有非常爱你的人才会这么说,因为她不忍心看你掉眼泪。”
曲奇忽得松开宁之,眼角滑下一颗浅浅的泪痕,声音低到尘埃里,“她不爱我,她要是爱我就不会跟着姐姐也跳下去。”
宁之心脏猛得一缩,再次把她拉回怀里,不让她松开,将她不松不紧的箍在怀里,低哑着嗓音,“还有我呢。”
曲奇终于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宁之一衬衫。
这天晚上,宁之几乎是半哄半骗才得以让小姑娘平静下来,等她磕磕绊绊,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完,都已经凌晨两点了。
也许是哭累了,说累了,小姑娘居然趴他肩膀上睡着了。
宁之给她轻轻擦了脸,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叮嘱好大白照顾好她,自己一个人趁着月‘色’出了酒店。
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点了根电子香烟坐在车里‘抽’起来。
原来,她本不叫曲奇,就像他本不叫宁之一样。
原来,她其实不是14岁,就像他不止21岁一样。
原来,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怪不得他觉得她如此特别,特别的像是从天而降的星辰,一下就照亮了他的人生。
前世,姑且称之为前世,曲奇在四岁的时候开始跟着一个很有钱的‘女’人生活,她喊她财妈。
财妈对她很好,非常好,要什么给什么,教她为人处世,陪她成长,唯一要求就是好好学习。
小小的曲奇一直很努力的学习,努力成为她的骄傲,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财妈一样优秀的人。
财妈其实曾经有一个‘女’儿,和前夫生的,从小捧在手心里娇养,非常漂亮优秀的一个‘女’孩,但在十五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走了,再也没找到。
十一年后,在曲奇十五岁那年,财妈丢的‘女’儿居然找到了。
她就是曲奇法律上的姐姐。
曲奇的姐姐丢的时候是最好的年纪,十年的磋磨虐待,再见时,她被人打断了一条‘腿’,舌头也被剪掉了,大着肚子疯疯癫癫的
财妈几乎崩溃,将公司的事物都抛到一边,在家照顾起半残的‘女’儿。
只要财妈不在姐姐身边,姐姐就会紧紧的抓住曲奇不放,不停的流泪,含含糊糊的吐出一个个”死“字。
她不想活了,她不想受这样的苦楚了。
最终,曲奇还是没能拦住她,她在快生产的那天跳楼自杀了。
而在她的屋子里,写满了”死“
财妈在‘女’儿跳楼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那一天,成了曲奇几世轮回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后来曲奇在姐姐的房间里找到了写给她的字条,姐姐说她羡慕她,祝她以后能健康平安幸福,就当她这个姐姐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似乎曲奇并没有得到祝福,红颜薄命,十九岁就病逝了,成了一抔黄土。
夜‘色’垂暮,月影摇曳
曲奇的每一句话都盘旋在宁之的脑海里,不论他做如何的努力都无法挥去。
她的眼眸,她小巧的鼻,她菱形的‘唇’瓣,她眼角晶莹的泪
她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个动作都像是刻在他的血‘肉’里,成为他体内温热的液体,不停流转,生生不息
宁之熄灭香烟,一个人坐在车里直到黎明破晓。
直到天边第一缕阳光洒进他的车里,攀上他略带疲惫的脸颊,钻进他柔软的栗‘色’短发里,他才恍然天亮了。
宁之‘揉’‘揉’太阳‘穴’,打开ID卡环,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温柔,只有冷峻平静,不怒自威,“老五叔。”
听到这个声音,名叫老五叔的男人立马恭恭敬敬应了声。
“这几天我会带人过去,你准备一下吧。”
老五答应,”‘药’剂早就准备好了,只要她的体质不是先天‘性’的,我就有一定把握治好她,您放心好了。“
“这次拜托了,她对我很重要。”
老五有些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少将,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老五要是没您护着现在就剩下一堆骸骨了,您说啥只要我老五做得到的,都在所不惜。”
宁之不再言语,他对老五叔是信任的,敬重的。
电话那边老五挂断电话,也不知道少将这次来带的是什么人,居然让少将这么上心,打了不少电话向他确认,还亲自带人来。
这时候老五的妻子端了早饭进来,看见丈夫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忙于制‘药’,疑‘惑’道,“怎么了?”
老五接过碗筷,“少将这几天要带人来,你准备一下。”
老五的妻子是一个非常贤惠聪慧的‘女’人,一听是少将要来,什么多余的话也不多问,静静的应了下来。
妻子离开制‘药’室后,老五停下手中的活计,坐在实验台一边的椅子上吃起早饭思考起往事来。
他今年60出头的年纪,他从少将出生起开始就一直跟随他,直到28岁少将牺牲。
将近三十年的的光‘阴’,亦师亦友,刎颈之‘交’。
少校牺牲后,他就准备随少将而去,但没有想到,少将很早之前就将自己的一众兄弟下属都安排好了。
他们的瞳孔芯片受到干扰,联邦政fǔ根本找不到他们。
少将将他们安排到不同的地方隐姓埋名,保住了他们一条小命。
而他老五就一直在枯海这个地方隐居起来,这一住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