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所长和之前摆出一副威严之相的完全不同,此刻看着林海丰,恭恭敬敬的弯着腰,小声的问道。
林海丰朝着李牧招了招手,对着李所长笑道:“李所,还是让你这个家门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李牧子这才回过神来,和林海丰互相看了看。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心中却有了底气,就将这件事完完全全的跟李所长说了出来。
李所长听完,顿时皱起眉头,看向了倒在地上的老郑。
他顾不得去问老郑手上的伤情,面色发冷的朝他走了两步,低声问道:“老郑,这小李说的是真的吗?”
“我,我……”
老郑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原本还想要挣扎,可看到李所长尊敬林海丰的模样,他知道今天是碰上硬茬了。
这个时候如果再和林海丰硬着来,那他可就真白在燕京混了这十多年了。
李所长看到老郑这模样,算是明白过来了,看来眼前的林海丰和李牧等人所作所为,并不是真正的冤枉老郑。
虽然李所长并不清楚林海丰这么年轻的年纪,为什么就能被评为二级警监,但这背后的原因不是他想要知道的,关键在于林海丰就是正儿八经的二级警监,甚至比李所长还要高上好几个级别。
和军队一样,警部里的警衔制度也是极其严格的,高一级都能压死人。
李所长皱了皱眉头,又看向了旁边的罗队长。
罗队长舔了舔嘴唇。
他能当上联防队队长,绝对不是只有一膀子力气,也是很有眼力劲的,看到李所长那眼神,他忙走到了林海丰面前。
“小伙……”
“嗯嗯咳咳!”李所长一听罗队长的称呼,差点都快吓得蹦起来了,忙使劲的低咳了几声,“瞎喊什么呢,叫林首∽长!”
“不用了,叫什么都只是个称呼。罗队长,我知道你想要替这姓郑的说情,但他做出来这些事儿不是小事,偷拍偷窥,甚至偷窃别人的衣裤,这都够得上判刑了吧?还不知道他私底下做过其他什么事呢,我就想问问你们两个,怎么替他圆?”
林海丰算是看出来了。
李所长或许还好一点,但罗队长是真的和这老郑关系不浅,算是十多年的老哥们了,即算是到了这时,都还有心想要帮老郑说点什么。
罗队长看到林海丰那副凶悍神情,只得幽幽的叹了口气,朝着老郑摇了摇头。
老郑张了张手,面露痛苦之色,但看到林海丰那副愤然的模样,他也知道今天自己是真的栽了。
“林首∽长,那你现在想怎么解决呢?”罗队长问道。
“能怎么解决?当然是由李所长把这家伙先抓起来了,我想他应该是已经触犯了刑事犯罪吧,我看他这人还挺懂法的,让他自己说说偷窃这些物品,包括其他罪行加起来要判多久啊?”
林海丰抱着手,笑呵呵的看着地上的老郑。
老郑的脸如同一张苦瓜,唉呀声连天,眼睛鲜红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只不过,他虽然快哭出来了,其他人却是欣喜异常,甚至有人听到老郑要被判刑,都鼓起了掌。
“回答我!”林海丰瞪了一眼地上的老郑。
“这……这……好吧,如果真的要判刑,至少应该有四五年……”老张推头丧气的说道,不过随后又猛的将头一抬,用求饶的眼神看向林海丰,“林首∽长,咱们能不能私了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先前不应该罔顾事实,更不该和你发生冲突……照理说,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私下解决的,以往也有这种案例啊!我不想进去关个几年,我现在都已经30大几了,要再关几年放出来,我整个人生就废了!”
老郑说得很是动情,倒是让周围一些心肠软的人收起了笑容。
罗队长和李所长互相一看,倒也是替老郑觉得可惜。
老郑平常人是真不错,大家远近邻舍都很喜欢他,可谁也没想到,表面上忠厚的老郑竟有这种变态的爱好。
有这种爱好也就罢了,竟然还偷起自己租客的衣裤来了,这可就越过了法律的边界。
要说这种爱好有多大的伤害性吧,又谈不上,但一说出来可的确会让人恶心,对于那些被偷了衣裤的女孩子而言,更是一种深深的内心阴影。
“这也真是好笑,看来你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了,不然又怎么会去关注这些案子和法律呢?”
林海丰倒是笑了。
有时候真正懂法律的,或许不是什么普通人或者律师,而是这些真正的犯罪分子。
“林首∽长,那是因为我大学就是学的法律呀!”老郑的声音低沉,摆出一副苦瓜脸说道,“20年前,我大学毕业,别和我老婆结婚了,即算是当时在燕京,房价也很高,我们当时只是想要有个安居之所,于是家里凑了点钱,让我们在当时还算很偏僻的这里,买了块地盖这些房子。没想到仅仅几年之后,燕京就大发展起来,所以我们也就在这里靠租房为生了……可我本性真的不坏呀,我也真的不是想干什么大坏事啊!各位,我平常所作所为,难道你们都看不见吗?”
老郑缓缓的站起身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向了周围的那些房客。
“阿丽,三年前,你独自一人,从湖湘省来到燕京,才不过20岁吧,当时你身上总共就200块钱,是谁让第一个月免的房租?是谁又给你介绍的村里的餐馆?”
“阿花,两年前,你从职校毕业,和你男朋友分手,被你男朋友从房里赶出来,又是谁接济的?不仅给你饭吃,还给你衣穿……我老婆对你够好吧?当时那么冷,问是把她新买的羽绒服都给你穿了。”
“江大婶,你就更别说了!你原先一直在这京郊打一些零工,每个月2000块都赚不到,赚的钱全部给你儿子,还有媳妇,自己吃不饱,穿不暖,又是谁给你介绍到别墅小区里去搞卫生的呀?每个月五六千块钱拿着,难道这也不值得为我着想一下吗?”
“还有你小许,小陈,甚至李牧……你们谁我没有帮助过,我只不过是一时犯糊涂,你们就真的要对我赶尽杀绝吗?我要是被抓了,你觉得我老婆还会让你们在这里住下去吗?说不定我老婆还会觉得没面子,把这里彻底的关闭,那这里二三十间房,不就是这个白白的空在这里吗?你们还想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房子!”
老郑到底是读过大学的,还是读过法律的,说起话来,有礼有节。
即算是捂着自己已经被折断的手指,痛到心里,也能把话说得清清楚楚,让在场的每一个房客都不自觉的把头低了下去,竟产生了一种愧疚之意。
不得不说,在他们人生遇到低谷的时候,老郑的确扮演了一个帮助者的角色。
就这件事情而言。
退一万步想一想,老郑又没有欺负女孩子,但是没有占她们身体的便宜,拿了些衣裤,虽然听上去是有些恶心,但毕竟是一个男人的本性。
这个社会是宽容的,因为一些人的本性,所产生的一些不大的罪恶,就强加追究,似乎的确是有些过了。
果然,阿丽,阿花等其他的住客被老郑说的很是无奈,一个个互相看着,小声的议论着,言语之间显然是在说,自己等人对于老郑是不是追究的太过于严苛了?
然而。
林海丰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呵呵!你这屁话可说的真是有道理啊……直到现在,你还没有搞清楚你自己到底干了什么,看来你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
林海丰冷声,将手一甩。
“难道,就因为你平日的小恩小惠,所有人在面对你的恩惠之时,就要低三下四吗?甚至是在你犯罪的时候,就得包容谅解你吗?你是不是把我们这个社会想的也太过于宽容了?是不是你现在有了精神疾病,捅了李牧一刀。李牧都不能对你有一点怨气呢?还有脸说到你老婆,你在偷这些女孩的衣裤,请各为所的事情的时候,有想到你老婆吗?姓郑的,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让你这一辈子从这件事情都走不出来!”
林海丰的话让大家眼前一亮。
对呀。
小恩小惠难道就能够掩盖罪恶和犯罪吗?
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文盲,虽然不怎么学过法律,却也知道违法必究这种道理,更别说老郑之前那种嚣张的气焰了。
如果不是林海丰在这里,还不知道自己这些租客在这件事情后,被他欺负成什么模样呢。
说不定那种行为还会越演越烈,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更大的违法犯罪行径呢。
老郑心里一凉,他明显的发现周围群众的情绪又被林海丰给带了起来,他看着年纪轻轻的林海丰,紧紧的咬着牙,却又无可奈何。
他在看向李所长和罗队长,两人爱莫能助。
老郑缓缓的走向了林海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在林海丰面前一米处的位置停了下来。
林海丰抱着眯着眼睛看着他。
噗通!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老子竟跪在了林海丰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