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堂正前方的台上,乐师早已准备就绪,丝竹管笛,奏乐而起。
伴随着这首欢快的曲子,数名舞姬款款而至,袅娜多姿的舞动起来,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男人们的视线。舞姬挥舞着轻纱,姿态柔美,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白漫凑在窗口,轻声道:“世人都道青楼里的姑娘们只是靠着青春和美貌,就能俘获男人们的心,实则不然……”
身后的柳濡逸没有出声,只是看着白漫的背影。
“却不知她们也是经过千般努力,万般辛苦。舞技,歌喉,乐器……”不管是台上的舞姬还是台下陪酒的姑娘,白漫看着她们才能感觉到在青楼里生活的艰辛和无奈。这样的生活绝非顾汐口里所说的那般轻松自在。
白漫说了半天,身后也没有回应,不由得回头来,道:“你怎么了?”
柳濡逸回神,微笑道:“没事。”
白漫哦了一声,下一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你看我,都忘了这窗开得小,我全把你挡住了。”
说着挪开了一些,对柳濡逸招手道:“你过来。”
“不必了,我们不是来观赏舞乐的。”
“何必急于一时?顾汐都还没出场,就算凶手真的在这里了,肯定也是为了看她来的。”白漫不由分说的将柳濡逸拉近了窗口,道:“再说了,顾汐说了她可是一舞千金,你可不能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柳濡逸无奈,笑道:“你,言之有理。”
群舞在掌声中散去,很快,老鸨就手执着一柄蒲扇,扭着腰肢走了上去。
底下顿时就响起一阵的吆喝声。
“美人儿呢!”
“就是,老子今天是来看美人的!”
“哟哟,各位爷,瞧把你们猴急的,这好戏还在后头呢!”老鸨早就见怪不怪,丝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今儿个啊,各位爷也是知道,是咱们昙花阁的顾汐姑娘的生辰。顾汐让奴家向各位表示谢意,难为各位爷记挂在心,赏脸到此。”
“哈哈,汐姑娘的生辰之日,自然是头等大事,老鸨,你就少说废话。让汐姑娘快快出来吧!”离台最近的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早已不耐。
“就是,出来吧。老子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
又是一群人的催促声。
老鸨煞有其事的将团扇遮在面前,眼里满是笑意,道:“好好好,各位爷不必着急,奴家这就让她出来。只不过这既然是顾汐的生辰,那不知各位可有准备生辰之礼?”
老鸨眼含媚意的朝着底下的男人们环顾了一圈,才道:“奴家想看看各位爷对姑娘有几分情谊,我们顾汐,可不是那等轻贱女子,不在乎这礼到底是什么?只在乎各位爷是否真心!”
此言一出,先前的中年男子大笑一声,道:“这是自然,来啊,将我的贺礼拿出来。”
他身边的下人连忙应和一声,小心的将手里的锦盒递了出来。
众人皆翘首以盼。
“打开。”男人微扬下巴。
下人忙打了开来,顿时周遭响起了一片喧哗声。但见锦盒之中是一串手链,由几十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串成,泛着淡淡的柔光。
“这是南疆的琉璃翡翠。”有识货的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可是价值千两啊,朱老板果然出手豪气。”台上的老鸨哎哟哟的叫唤起来,赞扬的话不住的从嘴里蹦出来,直夸得男子春风得意,笑容满面。
“才区区千两,在朱老板眼里,顾汐姑娘难不成就值这么点分量?”有人呲笑一声,命人拿出一个方形的匣子,猛然打开,便见其中金光万丈。金冠红衣,赚人眼球。
“这是一套凤冠霞帔,是我家老爷在京城如意坊花重金打造,通体赤足金,上面那颗红宝石乃是前朝皇宫里流传出来的。”有人扬声道。
赞美声鄙夷声不由得充斥着整个大堂,有准备的富豪们纷纷各自展示起了贺礼。
“难怪顾汐说这里的银子来的快,光前面几样贺礼,就够普通人家大半辈子的花销了。”白漫简直是两眼放光的看着台上迅速堆起的一个个锦盒。
不光白漫大开了眼界,那台上的老鸨都笑的看不到眼睛。
“待会顾汐回来,可得问问这里还招人不?”白漫笑着道。
“小漫!”身侧的柳濡逸不赞同道:“这样的玩笑可不好开。”
好吧,柳濡逸板着脸的样子还是挺可怕的,白漫捂着嘴点点头。
“长琅街后庭院一座!”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隔壁的房间传了出来,底下先是寂静片刻,而后沸腾了起来。
“长琅街后庭院?”老鸨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向那个房间。她却是清楚那房间里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由得狠狠咽下了口水。
而底下的男子们皆议论纷纷,这长琅街上的每一座宅院都是价值不菲。地段好的都成了商铺酒楼,且背后多多少少都是跟皇亲贵胄沾了边。地段偏一点的就成了青楼赌坊,更是京城的销金窟。
至于后庭院则是指仅次于主街的院子,能住在那些地方可都不是寻常人家。
白漫听出了方才的声音,正是程陌昀。
还真是捧场。白漫向隔壁房间的方向瞥了一眼。
“值多少银子?”白漫关注的是这点。
柳濡逸微侧首,道:“我有一处宅院,正是在后庭那地段,那里的院子最少也近五万两。”
白漫倒吸一口凉气,所以说,送什么都没有送房契来的值钱。
“小漫,你喜欢房契?”柳濡逸问道。
白漫这才发觉自己将那句话讲了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房契谁不喜欢,不过你以后可千万别随便送姑娘房契。”
柳濡逸不解:“为何?”
“好端端送什么房契,莫不是想要金屋藏娇?”白漫又对着隔壁房间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
“这位公子对汐儿真真是极好,奴家在此先行谢过。”老鸨欣喜的俯身一礼,随之拍了拍手道:“各位爷,既然礼也收了,那顾汐自然也要亲自来谢过各位爷了。”
丝竹礼乐顿起,老鸨扭着腰肢离去,将舞台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