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假办婚礼,还准备瞒着我,是准备让谁当新娘?”
慵然眼眸半眯,苏迷哑着嗓音,冷声质问着男人。
明显不悦的情绪,仿若实质般钉在白纪闻心头,男人的眼神,当场就慌了。
“迷迷,你听我解释。”
“你最好想想清楚,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大致猜出他的计划,但她没往深处去想。
如今经他一提,苏迷清楚意识到这个问题,声色厉荏看着他,希望他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迷未醒之前,白纪闻坐在单人沙发上,已经将近一个小时。
他一直在想,到底该如何解释,才能让她消气。
结果却不想,说出实情后,她却准确指出,令他最为头疼的一点。
当初决定这个计划,他一直在想,怎样处理假新娘的问题。
即使是假婚礼,他也必须出席,掌控局面,可他不想让别的女人,穿着婚纱,站在他身边。
因为除了她,没有任何女人有这个资格。
可是。
如果不想让她犯险,除了找人假扮她,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经过多天的考虑,白纪闻终于下了决定。
可是现在,面对她的质问,男人迟疑了。
他怕,知道真相的她,会生气。
白纪闻绞尽脑汁思考片刻,当场改口道:“我会让人假扮你和我。”
“伊诺克和埃玛,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我不信,你会放心将所有事,全交给别人去办。”
苏迷此时已经坐了起来。
削瘦的肩头,满是男人留下的痕迹,慵然而倦怠的眉眼,却清冷无比。
白纪闻心下微紧,神经有些紧张:“有常彦在现场,不会出问题。”
“你确定,你不会出席?”
苏迷目光沉暗,一瞬不瞬望着他。
白纪闻瞳孔微缩,显然是不确定。
伊诺克害死他的生母,又打他心爱女人的注意,他绝不会放过他。
这一次,务必要将他彻底除去。
永无后患!
白纪闻眉眼阴鸷,看向苏迷的那瞬,冷冽之意尽消,满脸诚挚地道:“迷迷,伊诺克想打你的主意,我不想你有事……。”
“所以你想找人假扮我,然后呢,派人暗|杀他?”
苏迷脸上没多大情绪,淡淡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白纪闻点点头,没有否认。
“安排假扮你的女人,是国际上出名的杀手,她不会失手。”
苏迷听他说完,情绪并无多少波动,只是定定看着他,一言不发。
男人也同她一样,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待她的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苏迷终是在男人的注视下,轻轻点了头:“我可以让你去,但你要保证,绝不可以跟别的女人,有任何的肢体碰触。”
“除了你,我对谁都有洁癖。”
若是换作往常,苏迷定然会娇嗔男人一眼,说他油腔滑调。
可此时此刻,女人却淡淡“哦”了一声,按了按眉心,毫无情绪出了声:“从今天开始,到这件事情结束,你睡沙发。”
“迷迷……。”
“你有意见?”
白纪闻见她神色不悦,顿时就闭了嘴:“没有意见。”
“出去罢,我想再睡会。”
苏迷复又躺了回去,缓缓闭上眼,一个正眼都没给他。
白纪闻知道,她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怪他,心里愧疚又窒闷,但他却没再说什么,而是沉默着走出卧室,动作轻慢关上门。
精致白净眉眼,立时被深沉阴霾所侵蚀。
白纪闻从口袋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冷冽发出指令——
“计划提前,两天后执行。”
……
眼见男人挂断电话,脚步声愈渐愈远。
苏迷缓缓睁开双眼,无声凝望虚空片刻,而后再度合起眼帘。
……
两天后。
一场低调而奢华的婚礼,在临海的小镇上举行。
埃玛收到这个消息,提前一天来到小镇,见到白纪闻的那一刻,这才确认事情的真实性。
原本她以为,像白纪闻这种男人,举行婚礼总要有些排场。
谁知,竟然选在偏远的临海小镇。
看来,纵使再极|品的男人,跟那个庸俗丑陋的女人在一起,也会变得俗气。
婚礼当天。
埃玛在克森的安排下,成功混入酒店后勤监控室。
这是她提出的要求。
自己的长相,太过惹眼,无法伪装到毫无破绽。
埃玛不放心克森,于是提出,所有行动,务必在她眼皮子底下行动。
克森原本是拒绝的。
但埃玛一再强调,她会安分谨慎,绝不会败露身份。
克森这才勉强答应,安排她进了酒店。
与此同时。
后台休息室。
身穿名贵高定西装的新郎官,站在镜子面前,面色淡淡整理着装。
这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一身黑色西服的常彦,笑眯眯走了进来:“苏家两老来了,你要不要去招呼一下?”
“好。”
白纪闻轻轻颔首,随他走出了休息室。
他们来到大堂,与两老聊了几句,由白纪闻领着他们,走进婚宴会场。
常彦在原地站定片刻,看着三人离开的身影,唇边勾起诡谲笑意,随即转过身,朝新娘所在的另一间休息室走去。
修长的身影,穿过长长的走廊。
当他即将触及金属门把的时候,缓缓抬起头,从角落里的监控镜头,轻慢勾了勾唇,随即恢复如常,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同一时间。
身在监控室的埃玛,见到这一幕,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她扬起手中的对讲机,低声吩咐了几句。
五分钟后。
两个身材高壮伟岸的男人,走进新娘休息室。
再次出来时,肩上扛着大布袋,而后匆匆从后门离开。
埃玛勾着唇角,指尖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删掉所有踪迹的影像,随即带上鸭舌帽,转身走出监控室。
*
临海公路上。
一辆银色的面包车,快速行驶着。
车子一路上山,最终停在半山腰的位置,身穿黑衣的埃玛,与扛着麻袋的男人,一并下了车。
银色面包车,调头离开。
三人步行来到山顶上,建在悬崖边的木屋门前。
紧随着“吱呀”一声,埃玛推开木屋房门的那刻,立时怔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