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是一个厚重严肃的朝代,大汉继承秦制,而秦代又完整接收了周礼,故而汉代礼仪,与周大体相同。重玄色而非明黄,就连皇帝也穿玄色服装,以为高贵,其实就是黑色啦,有点后世西装礼服的意思,重要场合就要这么穿,大气。
结婚也一样,哪怕前面迎亲、游街、受贺、告祖等环节,每个环节要换一身衣服,但最终的婚礼时,要穿黑色。
吕晨从家里出来,穿的是红色,去甄逸家里接新娘,游街示众菜市口斩,哦不,菜市口摆poss,然后到吕布府上。然后得换一身紫荆袍,富丽堂皇,接受各方宾客恭贺。接着又要换一身衣服在自家后院禀告祖先,自己要结婚了,因为四处搬迁,没有祠堂只能在后院解决,这时候要一身素,也就是白袍。
干完这些之后,就晌午了,换身便装吃饭。吃过了饭,穿上最后正式婚礼礼服,玄色锦袍,开始婚礼。婚礼是最为冗长无聊的,礼仪一大堆,吕晨记不住,打定主意当个木偶随他们摆弄便是,所以,也就懒得看什么流程,大概不至于把陈宫气死吧?
穿一身红袍杀人挺帅,然而,时间太早,敌人还没来得及赶到雁门,穿红袍杀人是不能成了,吕晨挺烦,穿其他衣服,还不到弄脏了?这帮人真不靠谱!大战都不积极。
吕晨骑着小罗去接甄宓并游街,百姓们人潮汹涌,强势围观。倒不是吕晨多么得人心,而是吕晨婚礼,城内一切买卖停止,四方城门关闭,也就是说,他们啥也干不了。加上,吕晨要管一顿午饭,大家自然要走出家门,来领当兵的的小米饭和肉包子,这些东西是过年都吃不上的。摊上个败家子小君候,马邑的百姓们表示很幸福,个个默默许愿,但愿小君候再啥一点。
当然,甄宓因为平时接济过不少贫苦人家,倒是有不少人真心实意来看她。汉代婚礼没有后世繁缛的挑盖头闹洞房这类杂耍般的“仪式”,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红盖头,甄宓只是一身红衣,头盘成高难度的飞天髻,上面插满了各种饰,牛车一摇一晃,叮当作响。
甄宓的呼声比吕晨的高多了,毕竟,吕晨在外虽算是凶名赫赫,在雁门内部,却鲜有人听说。不是吕晨太低调,而是政务的事情交给了陈宫,各种减税和惠民政策,以及工厂作坊都是陈宫在负责,于是乎,大家就把这份功劳记在了陈宫头上。小君候?大家的印象只停留在傻子这个传说上。甚至,有人感叹,观世音菩萨般的甄家小姐呀,怎么就嫁给了一个傻子?
值得一提的是,在接受宾客恭贺的时候,轮到袁谭的时候,这货很不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模样。吕晨心里冷笑,这货真不靠谱,难怪袁绍看不上他。现在的袁谭是知道了弟弟的阴谋,心里七上八下,又怕告诉了吕晨,吕晨把他给直接宰了,典型的优柔寡断又胆小如鼠。
吕晨并没有理会袁谭,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到得午后,吕晨换黑色礼服的时候,吕展才传来消息,说是雁门东、南、北三面出现敌军踪迹。东面赵云对上了步度根和张燕的两万五千骑兵,但是虎贲军人数太少,只能游击拖延,并不能歼敌。南面文丑倒是硬气,配合高顺的五百陷阵营,死死地把三万并州军给挡了回去,已经兵分两路打算绕开文丑的神策军,直扑马邑。两相对比,不是文丑比赵云厉害,只能说并州步兵太弱。而在西面,罗拔领着一万屠各骑兵也秘密翻阅了山峦,杀向了马邑。
吕展念战报的时候,刘豹就在吕晨身后,闻言后背冷汗直冒。
听了战报,吕晨没什么表示,挥挥手让吕展下去了,事情很顺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然后,吕晨回身问刘豹:“你有把握吗?”
刘豹咬牙切齿道:“万无一失!”
“你狠的下手杀你堂弟?”吕晨吸着酸奶,咕噜咕噜。
“以前自是不愿,但事到如今,他不仁我不义!既然他想夺我基业地位,我又怎敢心软?”刘豹说道。
“唔!”吕晨扬了扬手里插着细竹管的竹筒,“你们的牛奶不错。”
说罢,就见仆人来催促吕晨去喜堂。
汉代婚礼仪式很简朴干净,婚礼仪式也不是大红大绿,新郎新娘都穿着端庄的玄色礼服。整个婚礼仪式宁静而不喧嚣,细致的婚礼仪式中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直指人心。
郡守府大殿充作喜堂,吕布和严氏高坐上,其余宾客分坐两旁,陈宫站在当中主持,余者解释丫鬟仆从辅助礼仪进行,有条不紊。咳,除了吕晨,吕晨一来就走错了位置,惹得甄宓噗嗤一笑,陈宫脸黑如炭。好在仆人们已经在三位娘亲的安排下,演练过千百回,他们假装搀扶倒是纠正了吕晨的错误。
陈宫走到吕晨面前想要训斥,却见一小校奔到殿门,叫道:“君候,有紧急军情。”
是该来的时候了。吕晨心说,吕展的情报走的是飞龙秘谍的线路,算是密报,比正常渠道要快。
吕布陈宫等人早就知晓今日不会太平,自然不惊。
倒是堂下宾客们诧异了起来。
“报来。”吕布也是沉稳喝道。
“前方战报。步度根部与张燕部骑兵共两万五千人,自广武而来,已过阴馆,赵将军领虎贲军正在阻拦,预计一个时辰后,可至雁门。”小校禀报道。
宾客们一阵骚动,窃窃私语,这才现,昨日还在的葛罗丹今日却没有现身,莫不是逃走了?否则,那步度根又岂敢出兵?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平静的,两万五千人,虽然不少,但雁门也不是吃素的,想来不至于有太大危险。
却听那小校又道:“武州刘豹旧部反叛,在罗拔带领之下,翻阅山梁偷袭马邑,预计半个时辰后将会兵临马邑城下。且,我部无人阻击。”
这下宾客们有些乱了,刘豹的旧部反叛?他们纷纷看向了吕晨身后不远处的那个匈奴侍卫,那不就是刘豹吗?难道他被吕晨逼着做了侍卫,还敢造反?恐怕是其他人造反了,这刘豹被架空了。如此一来,雁门岂不是危险了?
“伯朝?”甄宓略有些担心地忘了过来。
“宓儿放心,一切都在我算计之中。”吕晨也不顾什么礼仪了,婚礼都暂停了,他就捏住了甄宓的手,道,“我会给你一个最美的婚礼,我要告诉全天下,你是我的!兵临城下又如何?且把烽烟作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