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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必担心,明天或许会有十来万客人,嘿嘿,一切皆在我的掌握。我的婚礼也算是特别了。”吕晨淡定一笑,“正好,当着天下诸侯的面,展示展示咱们雁门的武力,让他们见识见识,也能促进咱们雁门的军火买卖。”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吕布到底是担心,询问道。
吕晨也就不再隐瞒,细细说了起来,飞龙秘谍的渗透能力如今已经相当犀利,得到的情报也是非常绝密。从葛罗丹送牦牛的那队人马,到前些天突然混入雁门境内的大批难民,再到袁谭独自在雁门驿馆房间中勃然大怒的情形……
喜气洋洋的马邑城,可是一点也不平静啊。
时间回溯到两个时辰前,晚宴刚散,马邑城的驿馆成了最热闹的地方,各路宾客开始走动串门,好不喜气洋洋。
本来嘛,马邑边陲小城,驿馆自然也就不怎么大,来的人又多,自然而言显得拥挤。
好在吕晨事先用水泥混凝土等重新修建了驿馆,起初是为了方便来往贩卖马匹军械的商贾,后来也有意识地为婚礼期间做准备。驿馆原本的木质建筑被改头换面,全都成了两层小楼,而且,多是砖石结构,稳固而且不怕火灾。这样一来,原本显小的驿馆,倒是堪堪能够容纳这些宾客住下了。每个小院一栋小楼,七八间房屋,各路诸侯的宾客以及仆从等也都凑合够住。
汉末世家们有着优良的社交传统,这是规矩。同时也是生存法则。这不,这些人虽然来自天南地北,却井井有条很有章法,先是仆人拿着拜帖去别的小院约定时间,然后按先后顺序逐一拜访。都是官阶低的拜访高的,或者家族势力小的拜访大的。
然而,在这其乐融融的表象下面,却有着一些不和谐的举动,让无月的夜,更是阴风阵阵。
葛罗丹正在迎接一名来自壶关的世家。二人屏退左右。咬耳密谈,神色凝重,间或发出冷哼之声。最后,那壶关世家低声对葛罗丹道:“大头领。我们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明日。便是那吕晨小儿丧命之时!”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道:“吴先生,前些日子。不是传言张燕将军跟我父亲谈崩了吗?”
“大头领何必明知故问?那分明是为了麻痹吕晨小儿的,好叫他放松警惕,咱们才能攻其不备。替大头领您报仇雪恨!”那姓吴的世家,家住壶关,那一带袁绍控制力不足,常有黑山军肆虐,如今能够保全家族安然或者,自然少不了跟黑山黄巾暗通取款。而实际上,他便是张燕的人。
“我与小君候不打不相识,没有仇怨!他好心留我在马邑做客,我焉能与尔等同流合污?”葛罗丹身在囚笼,自然不敢轻信,万一是吕晨派来试探他的怎么办?自己明天不就成了他婚礼祭祀用的牲口了?花擦一刀,脑袋搬家。
“额……”吴先生脑门见汗,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条马鞭,递给葛罗丹,“大头领不必再怀疑。有步度根大人的马鞭为证,难道还能有假?而且,前些天送牦牛来的人,现在就在你小院吧?他们便是步度根大人精挑细选的勇士,用来保护你出逃的。这等秘密,只有你知道,我既然知道,就证明我们张燕将军跟步度根大人已经决定联手对付吕晨了。”
“唔!”葛罗丹这才点了点头,冷笑道,“不错。既然如此,能把你们的计划说来听听吗?如今我困在马邑,你们攻打吕晨,岂不是逼他杀我?”
“大头领误会了。”吴先生说,“步度根大人吩咐了,只有先救你出了马邑,他才会出兵。如今整个马邑都在忙着准备吕晨的婚礼,而明日更是大典之日,混乱不堪,正是逃走的好时机。”
“如何逃走?”葛罗丹眼睛顿时一亮。
“大头领知道,这几个月雁门涌入了大量黑山难民。我张燕将军与吕晨小儿有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是以早有准备,他派了一对忠心耿耿的死士,乔装成难民,早就混进了马邑。而且,更有一对人参与了城墙修筑,知道吕晨为防围城,偷偷修了一条地道。我们只需如此……”吴先生把嘴凑到葛罗丹耳边,低声说道。
另一边,袁谭拿着一张绸布写就的书信,暴怒不已,面红耳赤不说,更是喊声震天,若不是左右拦住,只怕早已被附近之人听见。最后,袁谭恨恨地坐回地上,问道:“如之奈何?这高干分明只要置我于死地啊!袁熙这小畜生,竟敢如此!”
原来,袁家三子夺嫡,互不服气,明争暗斗好些年了。其中,袁谭虽为长子,但素来不为袁绍喜爱,袁熙虽是次子,却有高干高览支持,而袁尚更是深得袁绍宠爱,这就造成了袁家内部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今,袁熙因吕晨抢走了甄宓,夺妻之恨犹如杀父之仇,事关男儿颜面,他便暗中勾结高干,企图于婚礼之日偷袭雁门。这本没有什么,但关键是袁谭是代表袁家来贺喜的,袁熙这一招,分明就是一石二鸟,一面要杀吕晨报仇,另一面也要还他袁谭!
所以,当袁谭接到轻信密报之后,才勃然大怒。
暗影重重中,一个本来不住在驿馆的人在一个仆人的带领下,进入了驿馆最深处的一处小院,那正是壶关吴家所在的院落。此时,吴先生已经从葛罗丹处回来,并热情地接待这名“贵客”,这的确是一名很贵的客人,因为这人乃是河北巨富之家的第一继承人——甄俨。没错,就是甄俨,甄逸次子,甄宓的二哥,也就是吕晨未来的二舅哥!
“什么?你说晋阳高干也会出兵?”吴先生先是一惊,随后便是强行隐藏了自己的喜色,他虽为世家,但素来不怎么与商贾来往,所以对甄家并不熟悉,加上吕晨是甄家的女婿,这样突兀的事情,让他格外疑惑,也就自然更加警惕。他假装淡然道,“那又如何?我只不过是一个贺客,你与我说这些作甚?难道不怕我将你的话转告吕晨吗?”
“先生,不必怀疑。”甄俨笑道,“我甄家纵横河北多年,自然有我们自己的情报网,而我又刻意追查,自然也就发现了你与黑山张燕的关系。吴先生你乃是张方之师,可见张燕对你的推崇,而今,张方被吕晨所杀,你却来雁门做贺客,别人或许不怀疑,但我却是不信。”
“爱信不信。”吴先生心里一震,强行冷静道。心里却更是颇为意动,吕晨的舅哥难道真的暗通了袁家的人?如果是真的,那三路夹击之下,吕晨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