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微妙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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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西部鲜卑在骞曼和他的同盟者怂恿之下叛变,分裂为了西部鲜卑。骞曼是个有想法的家伙,既然酱紫拼命都得不到大单于位置,那老子就不跟你们玩儿了,自立门户,自己封自己当大单于。

  东部雁门代郡以东的鲜卑也有所分裂,步度根只是东部三大势力之一。此外还有幽州、上谷一代的轲比能,这家伙跟公孙瓒搅得很紧。再往东是素利、弥加和阙机等人的部落,主要分布在辽西右北平等地,也大致相当于后世北京天津一代。

  当然,这些只是他们最接近汉人的地盘,至于他们延伸到塞外的地盘,由于常年征战,并不好统计。但可以想象得到的是,他们在塞外的地盘都延伸向了北面,且地盘不小,随便拉出一个都不见得比并州小多少。

  三个势力中,步度根是比较亲袁绍的,虽然经常骚扰并州,但并不意味着袁绍就多恨他,其实,袁绍这贱骨头对步度根还格外看重。当初,围攻公孙瓒的时候,帮助袁绍的就是步度根的人马,是步度根的儿子葛罗丹和步度根二哥扶罗韩的儿子泄归泥一同带队的,不过他们只顾着打家劫舍去了,没怎么上战场,所以没跟吕晨碰上。而帮助公孙瓒的是轲比能部落。

  步度根的二哥扶罗韩也拥有数万人马,自成一派,也是一方大人,不过,其部落不跟大汉接壤,更加靠北一些,所以信息不太充实。步度根这个名义上的正统大单于有点儿憋屈,现在他能调动的人马,除了自己的几万人马,就是扶罗韩的部分人马。

  轲比能跟步度根不来电,甚至可以说压根就不鸟他,逼急了还可能跟西边的骞曼搅基,所以,步度根只能对轲比能部落宽厚相待。

  更东边的三个小部落跟辽东公孙度的关系更好一些,步度根对他们倒是有些影响力,不过,一来对方人马太少,二来着实太远了些,一来二去大军出动的话,粮草都得把步度根耗死,所以,他轻易也不敢招呼他们。

  据情报显示,若不是骞曼在西边要对抗南匈奴和北匈奴两个大敌的话,他坐拥十五万骑兵的实力,只怕早就把步度根的老菊给爆了。实在是南匈奴和北匈奴虽然分了家,实力也大不如前,但执念深厚,都想重新夺回大草原,所以,跟骞曼部落的征战异常频繁,这才导致了骞曼无力击中兵力弄步度根兄弟俩。

  而就步度根和扶罗韩俩兄弟,都还不团结呢,扶罗韩实力不比步度根弱了,开始有些别苗头了。尤其是其儿子泄归泥更是嚣张,这位也是号称匈奴三大天鹰勇士的家伙,最不服气的就是“太子”葛罗丹,所以,老是怂恿老爹联合轲比能等人自立为单于。

  只是,犹豫扶罗韩的地盘远离汉地,更加靠近骞曼的骑兵,他经常感觉到骞曼觊觎他肥硕的屁股,需要步度根帮忙抵御对方随时可能起的强暴行动。这种情况下,跟步度根翻脸的话,扶罗韩很有可能会被骞曼的十几万牲口轮x到吐屎。此外,盐铁茶叶布匹等必需品,都需要从步度根地盘上通过汉族商人购买,而且,每年年末的固定大餐——劫掠汉人——也都要走步度根的地盘上过,所以,扶罗韩现在还跟自家兄弟保持着良好的情谊。

  吕晨看完资料过后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步度根只是名义上的大单于,而且还只是他们这一伙人名义上的,另外一拨人都不带你玩。这样的地位无疑跟刘豹有些类似,刘豹他爹是正牌太子,当然后来没上得了位,南下投靠大汉诸侯,企图借力也未获成功。这几乎昭示着步度根的未来,在游牧民族这样简单粗暴的弱肉强食规则下,他除非开挂,否则很难真正一统草原,既然如此,那他的实力将会越来越弱,这几乎是注定的。就像刘豹一样,真是因为顶着名义上匈奴单于的继承人身份,导致他在哪儿都受到防备,在哪儿都遭到侵蚀,所有人都会警惕他,所以越来越弱。步度根也一样,东部鲜卑的大人们,或许可以容忍其他人壮大,却很难容忍步度根做强,哪怕是步度根的二哥扶罗韩,也是一样的心思。

  这样一来,吕晨心里有谱了,如果自己真跟步度根开战的话,或许危险,但步度根同样会菊花大露,他也会担心屁股后面会不会突然有个毛脸大汉笑眯眯地靠过来。也就是说,步度根之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答应张燕的请求,同伐雁门,是因为他顾忌很多。消息显示张燕这才是下了血本的,据说都敢名义上投到步度根麾下了,这对于一个汉人来说,是很难跨出的一步,哪怕他出身黄巾,造了朝廷的反,这不重要,但换了祖宗这就要被千夫所指了。

  既然步度根有犹豫的理由,那吕晨就自信,可以摆出十个八个让步度根跟雁门和平共处的理由,并在经济联合的基础上,适当透露要帮步度根夺回草原的愿景。虽然就雁门的实力来说,这样的话无异于癞蛤蟆打哈欠,但贵在一个态度。

  联合步度根,对付骞曼,这一点足以让步度根心动,至于说能否实现,这个不太重要,站队比较重要。而且,吕晨并没有杀死葛罗丹,一旦关系缓和,葛罗丹也可以到马邑来趴在女人身上挖矿嘛,在哪儿挖不是挖?步度根不同意?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他是想要汉地还是要草原?吕晨相信,对于鲜卑人来说,放牧才是主业,劫掠?那只是副业或者说兴趣爱好而已。说来可悲,但这就是事实。

  做好了打算之后,吕晨便问正拿着一封信咬笔杆的吕展:“翼宽,昨日到今早,鲜卑人可有报复行动?我军与他们有没有生冲突?”

  吕展想了想,摇头:“我刚才大略过了一遍公文和情报,没有战事生,据说,雁门北面的鲜卑人昨夜突然后撤了几十里,大概是接到了步度根的命令。”

  果然如此,吕晨笑着点了点头,这一次他还是赌对了。不过,这样的事情不能再来一次,赌毕竟就是赌,没有必胜把握的事情,吕晨很讨厌。就像这次,是被葛罗丹逼到了眼皮底下,不得不冒险反击,如果一个度没有拿捏好,或许就会引战火。

  这不是说吕晨对葛罗丹再狠一点会怎样,恰恰相反,如果吕晨的表现再软那么一点,或许鲜卑人就已经兵临城下了,有时候,恰恰是己方的软弱助涨了对方的底气和跋扈。所以,处于弱势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强硬。真正敢打敢杀的光棍不多,尤其是一方诸侯,没有谁是光脚丫的,包括现在有了地盘和班底的吕晨,都需要适当的谨小慎微。

  平衡,向来都是最微妙的,稻草虽轻,有时候也能压死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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