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想到那楚怜儿也是个妙人,面对崔秀才有意无意的爱慕之情,竟大胆的挑明了自己爱意,于是乎两人就这么走在了一起。
只可惜崔秀才家中太穷,而楚怜儿又是当地名妓,两人之间的私情自然遭到了势利老鸨的坚决反对。
无可奈何之下,崔秀才便与楚怜儿偷偷约定,待到崔秀才进京赴考求取功名,取得一番事业之后,再回来安平县找楚怜儿,为之赎身让她脱离苦海,从此以后两人也能够在一起。
于是乎,才有了崔秀才进京赴考之事。
然而后面之事却难以预料。
科举落榜的崔秀才尚未回到安平县,就在洛阳被折昭令人绑到府州来了。
成亲之夜他又跌落池中淹死,被穿越而来的灵魂上了身。
穿越而至的崔文卿自然不会理会昔日崔秀才的种种感情纠纷,加之他一直感觉到那楚怜儿并非是真心实意的看上崔秀才,故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他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然此时此刻被折惟本提及,他自然感觉到了说不出的震惊,心内也是方寸大乱。
见到崔文卿良久没有开口,折惟本得意的冷笑道:“怎么,为何不说话了?你崔文卿向来不是能言善辩么?还不快对大都督讲述一下你与楚怜儿的山盟海誓之情。”
折昭隐隐发觉了崔文卿的神情有所不对,便知道此事一定不会如自己所想的这么简单。
即便贵为振武军大都督,但说到底她依旧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得知丈夫可能与其他女子有染之际,也极难保持平静之心,此刻语调莫名多了几分质问之意:“夫君,折长史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你是否认识那个楚怜儿?”
崔文卿从巨大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心知自己无法逃避这么问题,深深吸了一口粗气点头言道:“都督娘子,折惟本所言非虚,以前我在安平县的时候,的确与楚怜儿有过一段私情。”
此话犹如一块大石轰然落入了宁静的水面,登时就激起了轩然大波,中军大帐立即大大骚动起来,窃窃私语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站在帅台上的折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娇躯轻颤,一双粉拳也是不自禁的握紧了,望着崔文卿的美目充满了止不住的震惊之色。
她实在没有料到,崔文卿在成亲之前居然与其他女子有染,而且她与崔文卿相处数月,对于楚怜儿之事崔文卿居然只字未提,将她彻底蒙在了鼓中。
可笑的是他居然还一直要求她相信自己,没想到在这个对付折惟本的关键时刻,居然爆出了这样的丑事,要她如何能够相信于他。
感觉到了折昭的愤然震怒,崔文卿忍不住在心内暗骂了闯祸的崔秀才一番,对着折昭情真意切的言道:“都督娘子,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我崔文卿同样也有,但我可以在此向你保证,自从与你成亲之后,我再也没有想过楚怜儿,也根本没有想过要返回安平县与之一起,还望娘子你不要胡思乱想,当以大事为重。”
折昭也知道折惟本这时候说出楚怜儿之事,乃是有着深深的目的的,更为了打击她与崔文卿夫妻协力之心。
她虽然明白这个道理,此时此刻却再也无法冷静下来,心内更是充斥着一股被崔文卿背叛的深深屈辱感,若非她强行压抑住心内愤激的情绪,说不定就会轰然爆发。
折惟本阴冷一笑,继续火上浇油的开口道:“崔文卿啊,如今那楚怜儿已经诞下了你的骨肉,在安平县苦苦等候你的归来,没想到你傍上了大都督这根高枝,竟是这样翻脸无情了?老夫为了揭穿你这伪君子的面目,已经将楚怜儿带到了府谷,不知你是否愿意一见呢?”
一听楚怜儿居然生下了孩子,崔文卿心内又气又急,这种喜当爹的感觉让他不禁将身为罪魁祸首的崔秀才骂了个通透。
这厮一生根本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没想到死了之后居然还出了这样一个难题,让他不慎陷入困局,实在令他郁闷气恼得想要吐血。
未等崔文卿开口,折昭已是冷冷下令道:“既然如此,那就将这楚怜儿请入军帐之中,与崔文卿对持。”此言口气冷然,说完之后她也不看崔文卿一眼,神情冷得犹如冰封已久的千年寒冰。
崔文卿知道折昭心内的愤怒,然此事的确容不得他再行辩驳,也是只能沉默不语。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忽闻帐外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登时就让帐内所有人为之侧目。
未等众人看得明白,折继长已是领着一个怀抱婴孩的年轻貌美女子走了进来,拱手禀告道:“大都督,安平人氏楚怜儿带到。”
那年轻貌美女子显然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紧张得小脸儿满是惊容,对着帅台之上的折昭作礼一福,怯生生的言道:“民女楚怜儿,见过折大都督。”
折昭视线在楚怜儿脸上巡睃有倾,唇角不自禁的抽出了几分冷笑:“你叫楚怜儿……果然生的是我见犹怜,转过头去,看看是否认识此人。”言罢素手一扬,已是指向了崔文卿。
楚怜儿顺着折昭所指转过视线,当看到正站在那里的崔文卿之时,美目中登时就焕发出了惊喜不已的神光,惊喜不已的言道:“崔郎,你为何会在此处?奴找的你好苦啊!”
崔文卿苦笑了一下,却是没有回答她的话。
折惟本冷笑开口道:“楚姑娘,这位崔文卿崔公子目前可是我振武军大都督折昭的夫婿,你可得认仔细一点,千万不要认错了。”
楚怜儿欣喜点头道:“奴家与崔郎相识两年,他的模样早就已经深刻在心头,岂会认错?他就是奴家的崔郎。”说完之后,小步腾腾的来到了崔文卿身前,目光直视着崔文卿的脸庞,两行清泪已是止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