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魏老先生,幸会幸会。”龙大胆笑着点头道,心却跳得像是胸腔里装了一只兔子在扑腾,暗暗叫苦:“完了,碰上硬茬了。”
“少来这一套。”魏如山摇头道,“我不管你是谁,留下杨家的那个女孩,你们其他人可以走了。”
“魏老先生,我们这儿真没杨家的女孩啊。”龙大胆无奈道,“我就不说了,一看就是一男的。这两位美女,一个姓席,一个姓白。不信你看啊,我们有身份证。”
魏如山冷冷地道,“别跟我在这儿瞎扯。杨家的规矩我懂,外嫁的女儿是随母姓的。你身后姓白的那个就是,把她交给我,还是要我的人费些手脚?”
龙大胆心里一凉,原来这老家伙什么都知道。
但他还是装作不解其意地道,“魏老先生,你刚才也说了,这不过是个杨家准备外嫁的女儿,连杨家的姓氏都没有,你要她有什么用?”
魏如山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道,“如果她不是这一层身份,我还不至于找杨家的麻烦。三年前我找到杨家场的时候,就是为了她。结果杨家的那些人冥顽不灵,不但不肯交人,还全村迁移都给逃了。”
“都是为了我?”白云裳怒道道,“你要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你冲我来,别伤害与此无关的人。”
“哼,倒是有点担当。如果杨家的人都像你这种性格,我还不必在这里费这么多事了。”魏如山冷冷地道,“实话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三年前找上杨家,也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只是想找的他们准备外嫁给龙家的那个女儿。可他们就是不肯交人,不但不肯交人,还全村都跑了。
可惜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守在这个镇子上,买下了这个小旅馆,找人给管着,自己当个不起眼的清洁工。我就想看看他杨家的人能熬到什么时候才出现。嘿嘿,没想到,杨家的其他人没找到,这个杨家的女儿却冒出来了。
小妞,你自己说吧,你是心甘情愿跟我走,还是想让我的人杀了你的同伴,再把你捆成一团塞进车里带走?”魏如山冷冷地道。
“你来试试!”白云裳一跺脚,双手张开念念有词。她出身贵州杨家,本来就以祝由术见长,精通咒法。
祝由术在古代又被称为巫术,“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也。以符水咒诀禳辟邪魅妖氛,而归揖正气,是祝由术的根本。常有咒语、掐诀、步罡等,和书符一起成为祝由术的基本手段。祝由医师以画符念咒、掐诀步罡来施行法术,以增强自身术力感应,行功治病。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使人致病。之前白云裳就是以这种法子让张楚得了人面恶疮,经久难愈。
但白云裳这点手段在魏如山眼里简直像是笑话,他根本没有让她念咒完成,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在那里掐了一个指诀。
道教道法与科仪的施行之际,往往还要运用各种各样的指诀。又称握诀、捻诀、捏诀、法诀、手诀、神诀,简称为诀。它是道法的基本方法之一法师会在手掌、手指上掐某些部位或者手指间结成某个固定的姿势,起到感召鬼神、摧伏邪精的作用。实际上是利用指诀,快速凝聚术力。
五术人虽不是道门中人,但和道家玄门渊源非常深厚。他们的指诀手印和道家指诀有相同之处,但更具实效,而后者大部分已经流于一种形式和仪式感。
魏如山伸出手,右手无名指从中指指背过。食指勾住无名指,指尖向下。形成了一个单手的金刚指,只是遥指白云裳,低声说了一句“破!”
白云裳当时就觉得眼前一黑,念到一半的咒法在脑中轰然而散,这种术力凝聚过程之中被强力驱散的感觉非常不舒服,让她脑中一阵刺痛,不但鼻孔流血,甚至有种恶心想吐的眩晕感觉。
“现在的年轻人……”魏如山嘴角扬起一丝嘲讽,“五术人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席丽丽扶起白云裳,转头对魏如山怒喝道,“你对她做什么了?!”
龙大胆却没有如席丽丽那样紧张,他只是一看白云裳的脸色,就知道她只是受到了一定的术力冲击,导致气血失衡。魏如山并没有下重手,看得出他也并不想伤害白云裳,大概是因为白云裳对他还有用。
所以他借着扶起白云裳的时候,对她低声道,“先顺着他的意思,探探他的口风,看看这个老鬼到底想怎么样。别自讨苦吃。”
白云裳被扶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瞪着魏如山,恨恨地道,“你到底想怎样?”
魏如山冷冷看着她,“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找的医术宗家的人。”
龙大胆听了之后差点跳起来,他强烈地控制住自己,装成一副白痴的样子,试探道,“什么是医术宗家?”
“自古五术人包含山医命相卜五大流派,每一个流派都以宗师为尊。其中医术者的宗师只能来自宗家龙氏,宗家传人就是未来宗师的人选。我对医术者了解不深,也无从找到医术宗家的人。但你不一样,你们杨家和宗家龙氏是世代姻亲关系。而你又是杨家准备外嫁的女儿,你不会连自己要嫁给谁,都不知道吧?”魏如山冷冷地看着白云裳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宗家龙氏,我根本就不知道。”白云裳大声道。
“你不知道?”魏如山冷笑道,“你是准备外嫁给龙家的女儿,却不知道龙家的人,你在骗鬼呢?”
“信不信由你。我们族里是有这样的古怪规定,会每隔几代就有选出一个女儿外嫁,但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什么龙家。实际上我们杨家场,已经有好几代没有女儿嫁出去了。谁知道那个宗家的人是不是死绝了?!”白云裳怒道。
“你说的是真的?”魏如山盯着她道。
“我骗你干什么,我姑婆就是一个例子。因为那个该死的族规,她一辈子到死都没有嫁人,现在又轮到我了。我简直恨死这该死的规矩了。我为什么要准备着嫁给,一个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白云裳咬着嘴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