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看着刘链,她那张一秒钟前还被春情染得桃红色的小脸,已经被吓得苍白,就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有多可怕了,赶紧勉强笑着说道:“别怕,我不是生你的气。”
刘链着急地问道:“我知道你的,若不是瓶儿有了什么危险,你不会变成这样的,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李瀚躺不住了,索性拥抱着刘链坐起来,裹着被子靠在床头,冷声说道:“有一个混蛋,听信了一个神婆的胡说八道,以为娶了瓶儿就能当上皇帝,故而,把她掳走了。”
刘链又被吓到了,尖声叫道:“这不是要造反吗?父皇知道吗?”
李瀚冷笑道:“哼,一只螃蟹,还异想天开要当皇帝,还给他脸了!你放心,你夫君我发誓要把他清蒸红烧成大闸蟹,让他给阎罗王抢皇位去吧。”
刘链叹息道:“唉,可怜的瓶儿,她住在皇祖母那里,我经常偷偷去找她玩,还给她们母女们送些衣物吃食啥的,她和亲走的时候我还去送她了,她明明十分悲伤,却一滴眼泪都没掉,说她走后,让我帮忙照顾她的母亲,她是再也回不来了……”
李瀚听的心如刀割,抱紧了刘链,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沉声说道:“链儿,别怪夫君花心,若是可能,我宁愿只娶一个妻子,一辈子一心一意,可惜……
老天就是如此捉弄我,先给了我玉秀,然后是子夫,又是你,然后被贼人掳走,又不得不跟瓶儿结下了生死情缘,你们对我来讲都是如此重要,失去谁我都会痛不欲生的。
唉,若是我没心没肺,不顾及你们的感受。只图自己花天酒地的快活也就罢了,可是我是如此的爱你们,怎忍心你们任何一个人有半点委屈,也只有竭尽我所能呵护你们就是了。
瓶儿是你们之中最可怜的一个,有一个造反的父亲,为了挽救家人情愿把自己一生的幸福交付给万恶的夷狄,好容易碰到我把她救了出来。还给了她一段爱情跟活下去的动力,却又被反贼掳走。所以,别恨她好吗?”
刘链听的五内俱沸,有这样有情有义的郎君乃是她最大的幸福跟骄傲,刚刚提到刘瓶,无非是夫妻间的闺房笑话,却万万没想到刘瓶是夫君心头如此深刻的伤痕,一触及竟让他心头硬生生流出血来。
夫君都疼成这摸样了,还怕她心里为刘瓶的存在而难过,这才是自己的小鸡肚肠压抑不住了呢。
“夫君。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可不是嫉妒瓶儿、恨瓶儿才开你玩笑的。我听侍卫们议论,说你已经用一个宫女把瓶儿换出来悄悄藏起来了,还以为她安然无恙,等着平息了对她身份的议论就娶回来呢,哪里知道她被贼人掳走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李瀚看刘链都哭了。知道自己反应过度吓到了这丫头,赶紧缓和面孔线条,吻去她的泪珠说道:“傻丫头,我不是怪你,是恨那贼人罢了,行了行了。咱们俩好好地,不谈瓶儿的事情了。”
刘链抽泣着问道:“瓶儿在贼人那里不会有危险吧?她既然已经把一生的指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可不要让她绝望而死啊。”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一旦时机成熟就救她出来。”
“她现在在哪里你知道不知道?”
“在倭国,那是一个畜生满地的海岛,总有一天。我要率领咱们大汉的舰队打过去,把瓶儿救出来,顺便把那个地方夷为平地。”
刘链震惊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脸色冷硬如铁,眼神也冷硬如铁,仿佛他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个真可以抬手间颠覆一个国家的神灵。
刘链不知道李瀚这幅表象有一个威风的称号叫“修罗”,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颤抖着说道:“那岂不是要杀很多人?”
“哼,你夫君原本不是嗜杀之人,只是那个岛国的人身上带着不可洗清的原罪,杀他们我可不会有愧疚,就算他们不掳走瓶儿,我也不会坐看他们强大,何况还有夺妻之恨,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们了。”
“原罪?”
李瀚无奈的看了一眼娇妻,总不能告诉他两千多年后,那个岛国的畜生就会用泯灭人性的杀伐,对我华夏民族造成了刻骨铭心的伤痛,就敷衍的说道:“我饿了,咱们好像没吃晚饭?”
刘链生性豁达,一听夫君饿了,自己也觉得肚子“咕咕”叫,而且,她很怕看到李瀚现在的表情,巴不得他赶紧忘记刘瓶,赶紧收拾下床去叫下人们准备饭菜。
爵爷跟少夫人都没吃饭,厨房当然预备着,一声令下,流水价端上来,两人刚拿起筷子,就听到门口有人叫道:“我可以进来蹭饭吗?”
李瀚笑了说道:“我可不敢答应你,你还是问问主人吧。”
刘链娇嗔的啐了李瀚一下,迎到门口说道:“玉秀,你来我这里蹭饭也不是第一次了,哪一次不是理直气壮就进来了,偏夫君在你就如此矫情,是不是想让他去你那里吃呀,好好好,我这就赶他走,我还能多吃一口呢。”
方玉秀笑嘻嘻走进来说道:“我就是想吃饭,可不是来抢人的,吃完饭我还得去安排给刘伯伯发的第二批资金呢,哪里有功夫招呼他,就让他在你这里吧。”
刘链故意不情愿的说道:“啊,我也不得闲呀,你没看今天卖了那么些粮种,那些账目不弄清楚,明天钱拉回来了如何入库,你还是把他弄你那边去吧。”
李瀚听了半天,终于一摔筷子恼羞成怒的叫道:“有没有搞错啊?你们的夫君是你们俩的累赘吗?这么推来推去的谁都嫌弃?哼,惹我恼了,我剃光了脑袋当和尚去,让你们俩成为女强人得了。”
俩娇妻先是一愣,随即一起大笑起来,只笑的花枝乱颤,随即一左一右依偎着某和尚,这个喂一口鸡肉,那个夹一筷子豆角,还耳鬓厮磨的色诱他,终于一点点把他的向佛问道之心消弭殆尽,甜蜜蜜的化身花和尚了。
夫妻情浓暂且不表,第二天李瀚就开始着手筹备锦衣卫的事情,能够把明朝的谍报机关搬到汉朝,这让李瀚相当的有成就感,胸口涌动着热血忙的不亦乐乎。
虽然皇帝说锦衣卫隶属少府,但是,这毕竟是一个需要保持神秘感的机构,跟少府混在一起,就减少了官员对这个机构保持一种不明真相的敬畏心理,肯定需要另外选址筹建。
可是,军工厂刚刚进入正常运转,由于田琦当了甩手掌柜,就还有很多少府事务需要处理,半天下来竟忙的李瀚没工夫安心思考锦衣卫的事情。
天近中午,总算是回事情的人少了,闲下来的李瀚开始诧异,为何该来报道的百骑司统领李三到现在还没露面?
但这种事急不得,总不能去问皇上这个人到底是谁,架子这么大,牛哄哄的到中午还不来报道。
没听皇上说需要他自己说服人家是否替他效命么,肯定是一个牛翻天的人物,不来就只能等着,还是先考虑别的事情吧。
没等李瀚想好办公地点,一个办事员走过来禀告道:“少府丞,门口有个军官求见您,说他是您的故人。”
李瀚虽然忙的不行,但是一个军官,还是故人来找他,可不能怠慢,就答应见见。
刚走出少府衙门,李瀚就看到齐岳山英姿飒爽的站在寒风里冲他笑。
刘礼走后,因为吕季主也被李瀚黑了一下,故而霸上军营暂时没有委派大将军,皇上下令一切事务都暂时有右军校尉齐岳山负责。
看到齐岳山,李瀚觉得十分亲切,想起自己前几年弱小之时,得到过这位军爷颇多照顾,赶紧笑嘻嘻拱手叫道:“齐将军好久不见,怎么也不去家里喝酒了?”
齐岳山豪迈的笑道:“刘大将军走后,军营里一大摊子事情都撂给了我,故而忙的走不开,今日进京有事,顺道来看看你,怎样,可有闲暇请我去喝一杯?”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汉代的大官上班时间原本就没有严格要求,比不得后世天天有是照脸签到,又是指纹签到,至不济也弄个打卡签到的,都是自行安排上班时间,只要处理事务不出漏子就是。
当然,在皇帝规定的部门当值就必须遵守纪律了,李瀚的少府还不需要按时。
带着齐岳山到了李记大酒楼,按照齐岳山的要求,李瀚带着他在后院的雅间找了最僻静的一处单间,进去坐下后,两人叫了酒菜,屏退侍从,先是畅快的吃喝了好一阵子,闲聊两人各自的情况。
齐岳山对刘礼的离去十分伤感的样子,慨叹着说道:“唉,我跟刘大将军一起在灞上军营多年,没想到他竟因为小人觊觎大将军之位而被迫离去,真让人伤感。”
李瀚笑道:“刘伯伯是被我挖走的,将来要干成的大事可能会名垂青史,你不必为他伤感。”
谁知齐岳山似笑非笑的一句话,就把李瀚的筷子给吓掉了。
那句话是这样的:“如果我是李二,你能让我也名垂青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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