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项柳越是哭得可怜,李瀚越是不劝,他隐藏起满腔怜惜,完全无视女人的泪眼,美滋滋的抚摸着丝缎般滑腻的皮肤,语带讥讽的说道:“柳儿,你把司马相如安排在何处了?”
项柳正在气苦自己不该自投罗网,更不该一时气愤送上门被他欺负,骤然间听到这句话,不假思索的冲口答道:“他住进京城梁王府邸了,若不是……”
李瀚“诈和”成功,冷哼一声说道:“你果然是跟梁王使者一起进京的,柳儿,你夫君我现在已经是堂堂少府丞,日后想要荣华富贵易如反掌,你就算是给我做妾,也不愁不被皇上诰封,咱们舒舒服服共度一生不好吗?为什么心心念念要造反呢?”
项柳一时走嘴泄露了天机,此刻也不好意思再说她是思念李瀚了,其实她完全可以派个手下跟着司马相如,自己赶紧回楚天宫主持大局的,也确实是相思入骨,才鬼使神差的亲自走这一趟,没想到发生如此石破天惊的大乌龙,赔上了身子还没落个好儿,这可到哪里说理去。
“李瀚,你不用花言巧语哄我,却从我嘴里套取秘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你我纵然有夫妻缘分,但我想做的事情必须要做,你不要干涉。”
李瀚嗤之以鼻的说道:“项柳,你思想够超前的啊,都知道民主跟自由了,你可别忘了,这是大汉朝,于私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你要造反还不许你夫君干涉,这恐怕不是良家妇女的道德吧?
于公讲,我是官,你是匪,你造反我抓反贼乃是为官者的义务。我如何能抱着反贼坐视不理呢?”
项柳怒火中烧,开口骂道:“你这个混蛋又在危言耸听,哪里来的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我怎么没听说过?
早年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无非是刘邦奸猾骗过了我的先祖得到罢了,我若有力量再把先祖失去的夺回来,这天下就是我的。
你既然是我夫婿,就该助我讨伐无道,建立大楚才是,如何跟刘家人站在一起对付你的妻子呢?”
李瀚懒洋洋说道:“那句话是我老师董仲舒所言,我觉得很有道理。女子出来工作我不反对,以后你也可以管理咱们家的生意事业,帮我振兴李家。但是造反这件事绝对不能成功,我也绝不会助你。
至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很好回答啊,我之所以跟刘家人站在一起,是因为我还有个妻子是刘家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的妻子我都疼爱,但你却站在道理的对立面,故而我只能反对你了。”
项柳一时语塞,想要发火打人,却又怕那种让她不寒而栗的惩罚,老虎一样一个人被圈在李瀚怀里难以施展,不由得羞愤欲狂。只能是闭口不语了。
李瀚悠然说道:“柳儿,莫怪为夫没有提醒你,你们这次计划夺取霸城军营大将军之位,还暗中陷害丞相周亚夫,想要引起朝廷动荡的计谋并不完美,最起码。我就参详的通通透透,只要我明白了,就一定不会让你们成功。”
这一下,项柳才是着着实实吓了一大跳,她猛地坐了起来。一阵疼痛却让她瞬间就又颓然软倒在李瀚怀里,忍着满头冷汗,项柳颤抖着问道:“李瀚,你你你……”
李瀚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怜惜了,唉,这丫头虽然凶猛,毕竟是第一次,昨夜有点太狠毒了,赶紧搂住她柔声说道:“唉,疼就乖乖躺着,休息一日就没事了,干嘛还要逞能坐起来?你想说我怎么知道你们的阴谋的对不对?我告诉你就是了,用得着你一惊一乍的么?”
体会到李瀚的温柔,项柳总算是得到了一点抚慰,她乖巧的依偎着李瀚的胸膛不语了,静静地等他主动说明。
“你们这些图谋不轨的人啊,最大的共通之处,就是自作聪明。”李瀚开口了,却一开口就是打击。
项柳想要反驳,忍了忍没说话。
“这次你们自认为谋划周密,环环相扣,其实却漏洞百出,而且还有好多环节根本行不通,真不知道靠你们这些人的智商,干造反这种高难度的事情,除了送死还能搞出什么花样出来。”
项柳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猛地推开李瀚说道:“你爱讲不讲,何苦如此诋毁我?实话告诉你,这个计策正是我想出来并且告诉梁王的。
你嫌我笨,梁王却把我当智多星来尊敬呢!
哼,梁王说若是我愿意,情愿马上废掉王妃娶我做正室,我根本就不答应,却送上门来被你欺负,还被你百般讥讽,你简直是……啊啊啊……”
看着项柳说到最后气的连声叫喊,李瀚觉得好玩极了,看起来以后李家闺房之中又多了一项娱乐项目,那就是没事气气项柳,看到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吧唧”大大的亲了一口,李瀚一脸得了便宜卖乖的欠揍样,得意洋洋的说道:“是啊,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梁王那半老头子哪里比得上哥的?你放弃做王妃来找我是正确的,梁王一心想要造反,迟早也是落一个悲惨的下场,跟着我才能保你一生平平安安。”
项柳啐了一口说道:“滚你的自吹自擂,赶紧告诉我漏洞在哪里。”
“咦,你刚才不是说我爱讲不讲吗?那现在我不想讲了。”
“李瀚,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不信。”
“你……”
“啊,死女人你真掐啊?我让你掐……”
“嘶嘶嘶……你放开我吧,我错了,我不掐了……”
“晚了!”
日上三竿了,少府丞驸马郎簪袅爵爷的卧房依旧大门紧闭,伺候的下人们昨夜闻听了诸般诡异动静,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哪里敢打扰家主的雅兴,也就自动取消了叫早业务。
直到廷尉府派人前来催促少府丞赶紧过去审理周亚夫谋反一案,李三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当乌鸦了。
李府的侍卫长就是李三,他当然对李瀚的安全十分慎重,他加上苍龙跟四大亲卫,六个人每晚必须有一个人暗中值班,昨夜恰好是他,他亲眼看着项柳越墙而入进了李瀚房间,但是这个女子跟家主的种种他在匈奴一路都看在眼里,故而没有阻拦,否则项柳哪能如此容易就长驱直入。
一夜的动静李三心知肚明,暗笑这丫头到底还是送上门来当了小夫人,走到门口敲响了房门叫道:“爵爷,廷尉府催促,您该去审案了。”
“啊?哎呀,糟了糟了,把这茬儿忘一干净!”李瀚睡眼惺忪的声音传出来,之后就慌乱起来。
“赶紧的伺候爵爷起床。”李三一挥手。
几个丫鬟推开房门就走进卧室,要伺候李瀚穿衣,可把还光溜溜呆在被窝里的项柳羞坏了,又不敢吱声,只能是死死拉住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的,眼看着李瀚穿戴整齐出门走了。
李三捉狭的在门外大声吩咐道:“小夫人若是醒了,你们小心伺候着,莫要怠慢了。”
“是。”
项柳一听“小夫人”三个字,更是羞得活不成了,挣扎着坐起来想要悄悄穿衣服闪人,谁知一看就傻眼了,原来昨夜被李瀚拽进澡盆里,一身衣服弄得水淋淋的,后来误打误撞那个了他,就被他撕了个稀巴烂,貌似是被他用毛巾裹进卧室的,现在还到哪里去找衣服啊?
若是项柳叫喊一声,丫鬟就把新衣服送进来了,但让她承认昨夜之事,还不如杀了她,万一被丫头们瞧见她的样貌,日后真有进李家门做如夫人的一天,丫头们还不以她没娶先那个轻视与她啊!
项柳左右看了看,看到李瀚的替换衣服挂在衣架上,登时有了主意,赶紧三下五除二的穿戴好了,虽然有些大,但用腰带束勒一下还是可以的,既然穿了男装,索性抓过李瀚的头巾挽了一个文士髻,打扮成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收拾好了,项柳也不走大门,推开窗户左右看看外面没人,飞掠而出直上一棵大树,几个飞纵就飞出墙外去了。
魏挺看到刚想大叫追击,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他回头一看是李三,就止住了动作,等那人走了,李三方才笑道:“那是柳儿姑娘,昨夜跟爵爷在一起,早上估计有些羞涩,还是不要做声的好。”
魏挺“忒儿”笑了说道:“原来是她啊,这姑娘也怪,堂堂正正进门不好么,偏要偷偷摸摸翻墙来,事情都做下了,还要翻墙走。”
李三也坏笑着说道:“也许如此滋味不同吧。”
两个男人正在贼眉鼠眼的yy家主的隐私,冷不防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问道:“你们在说谁?”
李三一回头看到表小姐李兰,皮糙肉厚的李三瞬间变得扭捏起来,那张整过容的脸也赤红着,期期艾艾说道:“表小姐,是……是爵爷的一个朋友。”
李兰好奇的说道:“什么样的朋友不走正门要翻墙?”
家里的事李瀚已经顾不上了,他快马加鞭走到廷尉府大堂,走进去就吓了一跳!